昆仑墟的广场上，空气像冻住了似的。淡金色的光天顶天顶罩得严严实实，网对面飘着个由齿轮和光带缠成的人影——这就是观察者，说话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你们这套‘人和宠物搭伙’的模式，不符合最优进化公式。”
光网突然亮起来，显出好多碎掉的星球影子：“有的文明太感情用事，自己把自己搞没了；有的宠物进化太快，反过来把人吃了。”观察者的齿轮转得哗哗响，“你们这牵绊，会让做决定慢三成七，宠物又不听话，早晚是个死。”
林冷轩把双枪往地上一顿，枪杆上的龙纹亮了，映出好多人和宠物并肩打架的画面：北熊的大狗熊用身子护着骑士，雨林里的猴子替土着挡刀子，龙都的阿黄冲进火场把小孩叼出来。“这些‘毛病’，恰恰是我们能活下来的原因，”他指着最清楚的那张图，“你们那破计算器，算不出人为了伙伴能爆发出多大劲儿。”
叶轻雪的剑在光网边划了个圈，剑身上显出一行行小字，是观察者藏着的底：“你们自己的核心都被混沌啃了三成七，机器零件坏得修不好，其实是想找个能给你们当‘药引子’的文明吧？”她剑尖戳了戳观察者的齿轮缝，那儿掉出来点灰，跟那些变坏的兽爪子上的灰一个样。
北熊联邦的战熊骑士长往前迈了一步，他的大狗熊往地上哈了口气，冻出“共生”俩字。“俺们队里的熊跟我，心齐得像一块铁，在混沌堆里存活率比你们机器高六成三。”骑士长拍狗熊狗熊的脑袋，熊爪子搭在他手背上，淡金色的光在俩人中间流来流去，“这种牵绊生出来的劲儿，既能洗干净那些脏东西，又不会像你们的机器那样转不动——这正是你们想要的。”
老王抱着八哥，在人群后头举了举手。阿黄的爪子在地上扒拉，画出些歪歪扭扭的字，是鸿蒙试炼的规矩：“24小时内得闯三关
1. 把全球17处能量矿脉一块儿激活
2. 用牵绊的劲儿把37道裂缝堵上
3. 在这儿搭个能跨维度的台子
闯不过，就把你们全格式化”
老王声音发颤，可手里的劲儿没松：“老萧以前在矿上总说，人心泰山泰山都能挪。咱普通人没啥大本事，可有的是力气跟自家宠物一块儿使劲。”
观察者的齿轮顿了顿，像是在琢磨。过了会儿，光网里的碎星球影子换成了新画面：人和宠物的骨头缠在一起，慢慢长出新的肉，在满是灰的宇宙里开出片绿芽。“行，试炼开始。”观察者的声音冷得像冰，“24小时后，看你们配不配。”
头一关激活矿脉，从天黑就开始了。北熊的冰原上，战熊骑士长的狗熊用鼻子拱了拱矿脉，熊爪子和骑士的刀一块儿冒蓝光，冰底下的能量顺着矿脉流，跟龙都、雨林的矿脉连在了一起，像条发光的大蛇。“俺们队的同步率稳在八成七，”骑士长的刀劈开块飞过来的黑渣，“就是雨林那边出了点岔子，猴子们突然疯了似的挠人。”
雨林的画面传过来，土着姑娘正跟灵猴对峙，姑娘举着矛，猴子尾巴上的毒汁滴得满地都是。叶轻雪的剑突然指了指光网，网里显出以前的事儿：姑娘曾用草药给猴子治伤，猴子曾在兽群里把姑娘护在身后。“他俩的默契其实有七成一，就是吓懵了。”叶轻雪的剑尖一点，那画面突然变大，姑娘的矛尖和猴子的毒汁碰在一块儿，竟冒出了淡金色的光团。
天快亮时，矿脉总算全激活了。可观察者突然又说话了，光网变成红色：“检测到17处矿脉能量不稳，搭台子的材料纯度掉成七成三了。”它甩出个更狠的条件，“得用你们跟宠物的血混着浇材料，不然台子搭起来也得塌。”
叶轻雪的剑“嗡”地一声亮了，剑身上的纹路缠着她额头的光印转起来。光印里冒出来的银灰光带顺着剑淌进光网，那些晃悠的能量突然就稳了。“我这本事能撑十七分钟，”她额头上全是汗，“得赶紧找人把血混进去。”
战熊骑士长的狗熊嗷呜一声，用爪子在自己胸口划了道口子，熊血滴在材料上，冒起了白烟。骑士长也拔刀割了胳膊，人血和熊血混在一块儿，材料突然亮了，纯度涨到八成九。“俺们队的熊跟人，早就共用一条命了！”骑士长的声音震得冰碴子掉下来。
老王在社区的矿脉点，看着阿黄的爪子在地上划来划去。阿黄的火苗把矿脉周围的黑渣烧得滋滋响，突然对着人群里一个背包狂吠。那背包缝里漏出点青灰色的光，跟上次在黑市见的假龙血一个味儿。“是这玩意儿在捣乱！”老王举着拐杖就冲过去了。
第二关堵裂缝，最难的是北冰洋那块。裂缝宽得能吞下一整座楼，黑糊糊的能量往外涌，碰着啥啥就变成齿轮灰。战熊骑士长带着人赶到时，裂缝里钻出来三个铁疙瘩怪兽，身上的齿轮还缠着别的文明的骨头渣。
“第七队顶住！”骑士长的狗熊用身子撞向怪兽，熊爪子上的冰焰跟黑能量碰在一块儿，冒起了白烟。骑士的刀插进冰里，冰面突然鼓出好多冰刺，把后面涌出来的怪兽腿全扎穿了。“就是这能量太邪乎，撑不了十七分钟，得全球搭把手！”
龙都的广场上，好多人跟宠物手拉手站成圈。老王抱着八哥，阿黄的爪子搭在他手背上，俩人的能量顺着网线往北冰洋流。老王的膝盖直打颤，可阿黄的尾巴摇得特别欢，尾巴尖的火苗突然定住了，裂缝里涌出来的黑能量竟停了零点三秒。
裂缝总算堵上时，广场上的人都快瘫了。可观察者又说话了，光网里显出个小光点在闪：“你们搭台子的核心部件，被萧战的人动了手脚，里面藏着能炸掉整个昆仑墟的东西。”
林冷轩突然握紧了双枪，他身后的混沌龙皇影子张开九个脑袋，龙眼里的光映出核心部件的样子：“得用时空扭曲把炸弹摘出来，还得用因果律定住它，不然一碰就炸。”
混沌龙皇的九个脑袋同时喷银灰色的光，把核心部件周围的时间冻住了——铁疙瘩停在半空，火苗悬在那儿不晃，连空气都不流了。“只能冻三十七秒！”龙皇的声音钻进林冷轩脑子里。
“幽冥圣龙，上！”林冷轩喊了一声，影子里窜出个狼形的光团，蓝光像锁链似的缠上炸弹，把炸弹的引线往回倒。“成了！”狼影刚叫了一声，炸弹突然又冒红光，“它跟观察者的代码连着呢，摘不掉！”
这时候，老王抱着八哥突然挤到前面，阿黄对着炸弹汪汪叫，尾巴尖的火苗舔了舔炸弹壳。炸弹的红光竟淡了点。“老萧在矿上拆过这玩意儿，”老王的声音发颤，“说里头的引线怕热，尤其是带着人气儿的热。”
叶轻雪的剑突然插进地里，剑身上的纹路跟全球的光网连在一起。龙都的大爷大妈、北熊的骑士、雨林的土着，所有人的能量顺着网线往这儿涌，在炸弹周围缠成个光茧。“用所有人的牵绊裹住它，让它炸不了！”叶轻雪喊得嗓子都哑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走，离24小时还剩最后三分钟时，炸弹的红光彻底灭了。广场中央的台子突然自己往上长，材料上的血印变成了花纹，有熊爪印、猴尾巴、狗爪子，还有人的手印。
观察者的齿轮人影在光网对面愣了半天，像是没想到。“行，算你们过了。”它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文明重启取消，给你们开17条能走的宇宙道儿。”
光网慢慢淡了，露出后面的星空，星星比以前密多了，每颗都像在眨眼睛。林冷轩看着叶轻雪把剑插回鞘里，剑身上显出观察者没说的话：“混沌污染已经漫到三成七，我们的核心也坏了，需要干净的生命能量修。”
战熊骑士长的狗熊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胳膊，骑士长看着冰原传回来的画面：刚搭好的台子边上，小战熊正跟激活的矿脉玩，熊爪子拍一下，矿脉就冒一串冰花。“俺们申请去守北边的道儿，”骑士长的刀在地上划了个熊头，“那儿的能量最纯，正好给小崽子们练练手。”
老王抱着八哥，阿黄正跟台子上的狗爪子花纹对暗号，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萧说的没错，”老王摸了摸胸口，那儿的光印还热乎着，“人心齐，泰山真能挪。”
广场上的人慢慢散开，有人去收拾东西，有人抱着宠物哭，还有人对着新搭的台子笑。林冷轩望着星空，知道这不是结束。观察者还在宇宙那头盯着，萧战的人也没除干净，可现在他心里踏实多了——他看见台子的光里，有混沌龙皇的影子，有战熊的冰花，有阿黄的火苗，还有无数普通人的笑脸。
“走，”林冷轩拍了拍叶轻雪的肩膀，“去看看新道儿通哪儿。”
叶轻雪的剑突然指了指最亮的那颗星：“听说那儿的能量能让宠物长得更强，就是道儿上不太平。”
“怕啥，”林冷轩的双枪在手里转了个圈，“咱们不是一个人在走。”
远处的星空中，观察者的齿轮还在转，但广场上的台子已经亮起了航标灯，淡金色的光顺着新道儿往外伸，像条铺往宇宙的路。路上的第一个脚印，是人的鞋印和狗爪子印并排印着的，还冒着点带着牵绊温度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