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尘回到山谷之中,眼前的景象令他心中一紧。
只见众人横七竖八地瘫坐在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伤痛。
有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殷红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来,与周围的尘土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有的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有的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还未从刚才那激烈的战斗中回过神来。
程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同伴受伤的担忧,也有对这场战斗惨烈程度的感慨。
他微微皱眉,脚步一转,朝着鬼影那已然四分五裂的尸体旁走去。来到尸体边,程尘蹲下身子,开始在鬼影那残破不堪的身躯上仔细翻找起来。
他的双手在衣物的碎片与血肉模糊的伤口间穿梭,动作迅速而精准。
不一会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只见他手中多了一颗圆润的珠子,正是天灵珠。
程尘将天灵珠小心翼翼地收入口袋,感受着它传来的微微温热,仿佛握住了一份珍贵的宝藏。
紧接着,他再次伸手,从鬼影的头颅中取出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灵核,没有丝毫犹豫,将其放入口中,灵核瞬间被他吞噬殆尽,化作一股能量融入他的身体,令他微微一颤,周身气息似乎也随之波动了一下 。
在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一道身影隐匿于暗处,将程尘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长明。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随后缓缓开口,那声音仿若从风中传来:“程尘,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程尘稳步走到猫老大身前,目光如炬,将四周细细打量一番后,沉稳开口:“猫老大,天灵珠已经到手,也是时候回去营救杨欣了。”
猫老大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众人见状,迅速简单处理了各自的伤势,准备起身离去。
恰在此时,一队人马从山谷入口浩浩荡荡地走来。
为首的,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林素雅,以及刚才在远处暗中观察的魏长明。
林素雅与魏长明大步流星,走到程尘与猫老大众人面前。
魏长明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急切说道:“周队,看到你们都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总部一收到你们的求救信号,立刻展开行动,派我和距离最近的灵悦小队前来支援。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已经把鬼影解决掉了。”
毛毛听闻,满脸不屑,撇了撇嘴道:“都打完了你们才现身,要是指望你们来救命,我们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魏长明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不已。
林素雅赶忙上前,和声说道:“此次事发突然,我们确实没能及时做好应对,实在是抱歉。但接到总部通知后,我们一刻都没敢耽搁,立刻就出发了。好在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
魏长明接着又问道:“对了,你们找到天雷道人了吗?有没有打探到那异宝的消息?”
这时,身受重伤的夏云炎,满脸悲愤,既愤怒又伤心地吼道:“就知道你们暗行者靠不住,支援来得这么慢!要是你们能早点赶到,天雷道人又怎会被鬼影残忍杀害!”
魏长明和林素雅听闻此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自惊叹,连天雷道人这般老牌强者都命丧鬼影之手,这鬼影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魏长明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缓缓转向夏云炎,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开口说道:“夏先生啊,当下可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您瞧,我们支援这不是及时赶到了嘛。依我看呐,您先随我们回总部疗伤,等您伤势好些了,咱们再从长计议,您觉得咋样?”
夏璃柳眉轻挑,目光坚定地看向魏长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不必了,魏先生。我们已经和家族取得联系,家族那边已经快马加鞭派人来接我和大伯了。就不劳您费心啦。”
听到这话,魏长明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知道再劝说也是徒劳,只好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头作罢。
随后,程尘一行人便在魏长明的带领下,一同朝着总部的方向走去。
程尘刚一坐上车,便觉体内有一股汹涌澎湃的能量在横冲直撞,好似一群脱缰的野马,再也难以按捺。
原本天雷道人的能量就如一颗难以消化的顽石,在他体内并未被完全吞噬炼化,而后又接连吞噬了李思晴与鬼影的灵核,这无疑是给本就沸腾的能量熔炉添了几把干柴。
此刻,那股能量在他经脉中肆意奔突,发出阵阵轰鸣,若不尽快将其炼化,恐怕真的会落得个爆体而亡的悲惨下场。
程尘心急如焚,赶忙向猫老大匆匆简略地解释了几句,随后便紧闭双眼,脊背挺直,全身心地沉浸于炼化能量的艰难过程之中,试图凭借顽强的精神力将那些桀骜不驯的能量一一驯服、吞噬。
在漫长的归途中,程尘仿若一尊雕像,稳坐于车中,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体内能量的炼化之战里。
其他人坐在车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全神贯注的程尘。
只见程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将他的衣衫尽数打湿。
他的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时而眉头紧蹙,牙关紧咬,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仿佛正承受着千钧重担;
时而又缓缓舒展开眉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似乎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中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时不时一股神秘能量仿若灵动的涟漪,自程尘身躯之上悠悠散发开来,肆意荡漾,引得周遭空间都隐隐泛起丝丝异样的震颤。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魏长明,趁着行车的间隙,悄然透过车内后视镜,目光如隼般看向后排的程尘。
那一瞬间,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一个极为隐秘、古怪的笑容一闪而过,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转瞬又恢复了一脸平静,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