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昏暗如墨染的山涧深处,一条小河悠悠淌过,水流虽不算湍急,却也暗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河面上有一个年轻男子,正紧紧抱着一根浮木,仿若抱住了最后的希望,随着水流起起伏伏,一路漂荡。
终于,河水裹挟着他,将其冲到了岸边。男子虚弱至极,双手好似没了骨头般,软趴趴地扒着岸边,每一寸肌肉都在使力,那模样,仿佛要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自己从这冰冷的河水中拽上岸。
好不容易上岸,男子全身瞬间瘫软,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岸边。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虚弱,开始有气无力地向四周观望。
此人,正是被李思晴击落悬崖的程尘。
回想起坠落悬崖的那一刻,程尘心有余悸。
掉落悬崖后,他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靠着顽强的意志,疯狂运转念力,试图减缓下落的速度。
或许是上天怜悯,又或许是他的坚持起了作用,念力在关键时刻起到了缓冲,再加上好巧不巧掉进了水里,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可坠落带来的疲惫与伤痛,让他全身的力气被透支得一干二净,无奈之下,只能抱紧浮木,在这茫茫河面上漂浮了整整一夜。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他才渐渐恢复了些许体力,勉强有了爬上岸的能力 。
此时,程尘那浑浊的目光在昏暗的环境中艰难聚焦,发现不远处有个黑黝黝的山洞。
那山洞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救赎,即便周身似被抽去了筋骨般绵软无力,他还是咬着牙,手脚并用地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身躯,一寸一寸朝着山洞缓缓爬去。
每挪动一下,他都感觉自己离生机更近了一步,却也更耗尽一分气力。
不多时,程尘终于爬到了山洞入口。他费力地撑起上半身,往里望去,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 山洞里竟有人!
那身影隐匿在暗处,看不真切面容。
由于完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程尘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直蹿天灵,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本能地进入防御状态,警惕地盯着那团黑影,心跳如雷。
与此同时,山洞里的人也察觉到了洞外的程尘。
奇怪的是,这人之前一直隐匿在暗处,未曾露面,此刻被程尘发现后,也没有丝毫要现身的意思,只是静静地与程尘对峙着。
一时间,山洞内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程尘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听到彼此砰砰砰的心跳声,紧张的气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两人紧紧笼罩 。
程尘的双眼仿若两颗寒星,死死地钉在那团黑影之上,眸中满是警惕与决绝。体内仅存的一点异能,如同即将熄灭却仍顽强闪烁的火苗,在经脉中悄然游走,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拉至极限,像一张蓄势待发的满弓,准备随时应对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未知危险。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膛剧烈的起伏,汗水顺着他那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水渍。
就在他精神高度紧绷,仿若一触即发的火药桶时,那黑影终于有了动静。
黑影缓缓开口,声音仿若从岁月的深处传来,沙哑低沉,带着几分沧桑与疲惫:“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向野组织那帮人吧,你为何会出现在这昆仑山脉之中?”
这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程尘的心弦上。
闻言,程尘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
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周身的肌肉依旧紧绷如铁,目光如炬,牢牢地锁定着那黑影,仿佛在透过黑暗,试图看穿对方的灵魂深处,探寻那隐藏在背后的真实意图。
程尘没有回应那黑影的问题,而是像一只被逼至绝境却仍不屈的孤狼,追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虽因虚弱而略显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与坚韧,在山洞中久久回响。
黑影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寂静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
随后,黑影缓缓地从暗处走出,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仿佛带着无尽的故事与伤痛。
程尘借着山洞中那微弱如豆的光线,终于看清了黑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头银丝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可他的衣着却极为时尚,与这荒僻的山洞格格不入。
老者身上的每一处服饰细节,都彰显着不凡的品味,仿佛他本应置身于繁华都市的时尚舞台,而非这偏远的昆仑山脉之中。
然而,仔细一看,老者的身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那殷红的血渍早已干涸,在衣物上留下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不难想象,他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定是遭受了不轻的伤,才不得不逃到这个山洞中,试图寻得一丝安宁,默默疗伤 。
老者目光平和地望向程尘,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透着几分洞悉世事的从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仿若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好啦,孩子,收起你那仅剩的能量吧,留口气好好疗伤。
老夫若是要对你动手,你刚刚踏入这山洞之时,便已命丧黄泉了。”
他的话语在山洞中悠悠回荡,一字一句都仿若带着千斤的重量,在程尘的心间砸出层层涟漪。
话音刚落,程尘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道紫色的雷电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正急速地幻化成一支长矛。
那长矛周身萦绕着噼里啪啦的电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然而,就在程尘的注视下,它竟又迅速消散,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尘见状,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全身瞬间被冷汗湿透。
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那致命的危险悄然降临之时,自己竟浑然不觉。
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涌上心头,他的双腿微微发软,若不是强撑着,此刻怕是已经瘫倒在地。
回想起刚才的惊险瞬间,程尘暗自庆幸,同时也对眼前这位神秘老者的实力,有了更深层次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