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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城西,就在那个方向。

李屠户家,或许就在不远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缓了几秒钟,再次睁开时,那双死鱼眼里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他扶着墙,再次迈开了沉重的脚步,朝着那条指向城西的路,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去。他的身影,在午后炽热的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很单薄,仿佛随时会被这沉重的现实压垮、碾碎。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陈纤歌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眼前的景象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摇晃不定。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浪潮般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胃部的绞痛已经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绝望的空虚和无力感,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副摇摇欲坠的骨架和一层薄薄的、汗湿的皮囊。

他只能依靠本能,沿着刚才那两个挑粪工消失的方向,机械地向前挪动。他的世界缩小到了极致,只剩下脚下坑洼不平的地面、手边粗糙滚烫的墙壁,以及耳边自己沉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周围的景象确实在缓慢变化。街道似乎更宽了一些,虽然依旧算不上整洁,但至少垃圾和污秽物少了许多。两旁的房屋也显得更“体面”了,砖石结构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几家门前还挂着褪色的布幌子,隐约能辨认出“粮”、“油”、“杂货”之类的字样。空气中,除了依旧存在的各种生活气息,开始混杂进一些更明确的商业味道——烘烤面食的焦香、劣质酒糟的酸气、药材铺散发出的苦涩味道,还有……

陈纤歌的脚步猛地一滞。

他的鼻子,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捕捉到了一丝微弱但极其独特的腥气。

不是河水的土腥,也不是垃圾腐烂的臭腥,而是一种更浓烈、更具有穿透力的……血腥味。

这股味道,混杂在闷热的空气里,若有若无,但对于此刻感官因饥饿而异常敏锐的陈纤歌来说,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他的精神猛地一振,仿佛濒死之人被灌下了一口烈酒。那双几乎要涣散的死鱼眼重新聚焦,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是血!是肉铺或者屠宰场特有的味道!

他强忍着翻涌的恶心感(长期饥饿的胃对这种荤腥气味反应剧烈),循着那丝气味传来的方向,艰难地转动脖颈。

气味似乎是从前方不远处,一个稍微热闹些的街口飘来的。那里人影晃动,声音也嘈杂了许多。

有了明确的目标,仿佛也激发了身体里最后一点潜能。陈纤歌咬紧牙关,将身体的重心更多地倚靠在墙壁上,几乎是蹭着墙皮,一步一挪地朝着那个街口移动。

越靠近,那股血腥味就越发清晰,同时还夹杂着生肉特有的、略带膻气的味道。甚至,他还能隐约听到一种沉闷的、富有节奏的“砰、砰”声,像是……剁骨头的声音?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既有接近目标的兴奋,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终于,他蹭到了街口的拐角处。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向气味和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街道旁,赫然立着一个铺面。铺面不大,门脸是简单的木板结构,上面没有悬挂任何招牌,但门口两侧却挂着几扇已经分割好的猪肉,颜色暗红,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引来了几只苍蝇嗡嗡盘旋。铺面门口的地面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一直延伸到店内。

一个赤着上身、腰间围着油腻腻的皮围裙的壮汉,正背对着街口,站在一个厚重的、浸满了油污和血迹的巨大木墩前。他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剁骨刀,正一下下用力地劈砍着木墩上的一块大骨头,发出“砰、砰”的闷响。

壮汉的肌肉虬结,古铜色的脊背上汗水淋漓,反射着阳光。他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一股彪悍利落的劲头。

铺子内外,还有几个顾客模样的人在挑选、询问,一个看起来像是伙计的小年轻正在手忙脚乱地称重、收钱。

毫无疑问,这就是一家屠户铺!

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城西李屠户家!

找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了陈纤歌的心头。有历尽艰辛终于抵达目的地的狂喜,有身体濒临崩溃的极度疲惫,还有面对眼前这充满血腥和力量场景的本能畏惧。

他几乎要虚脱在地。

他赶紧缩回身子,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紊乱的呼吸。胃里因为闻到肉腥味而产生的生理反应让他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呕出一些苦涩的酸水。

他成功抵达了目的地。但现在,他面临着更严峻的问题。

看看那个剁骨头的壮汉,再看看自己这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他要怎么开口去应聘那个“抬猪、劈骨头”的活计?这简直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被直接打出去。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杂活了吗?

他需要观察,需要等待,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但他的身体,还能支撑他等待多久?

陈纤歌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蜷缩在阴影里。他将头埋进双膝之间,试图节省最后一丝体力,同时,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却透过乱发的缝隙,死死地盯住了斜对面那家散发着血腥和生计气息的屠户铺。

他像一头潜伏在草丛中、耐心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饥饿到了极点的孤狼。

机会,一定会出现的。他对自己说。

他必须抓住它。

他蜷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像一块被遗弃的破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灼痛感,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强烈的饥饿感已经超越了疼痛,变成了一种麻木的、令人绝望的虚弱。他的视线开始阵阵发黑,眼前的屠户铺和街道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他不得不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见鬼,之前总算知道前身怎么死的了,包是纯纯饿死。

屠户铺的生意似乎还不错。那个剁骨头的壮汉——陈纤歌猜测他可能就是李屠户本人,或者至少是个主要管事——依旧在挥汗如雨地忙碌着。他的刀法精准而凶狠,每一刀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那个年轻的伙计则像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称肉、收钱、用蒲草捆扎,动作麻利,但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畏惧,偶尔被那壮汉粗声呵斥一句,便吓得一哆嗦。

不断有顾客进出,大多是些穿着普通、面带风霜的妇人或汉子,他们仔细地挑选着,讨价还价,买走的多是些边角料、下水或者骨头,真正买得起大块好肉的人并不多。生活的气息,残酷而真实。

陈纤歌像一个幽灵般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那个年轻伙计不仅要应付顾客,还要在空闲时拿起扫帚清扫地上的血水和碎肉,甚至还要去后院提水冲洗案板。这些活计,虽然也需要体力,但似乎……并不像“抬猪、劈骨头”那样需要绝对的力量。

或许……他可以从这种杂活入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看看那伙计被使唤得团团转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现在连站稳都困难的身体,他连扫地的力气都未必有。而且,屠户铺里只有一个伙计,显然是不缺干杂活的人。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一阵交谈声从不远处飘了过来,钻入了他格外敏锐的耳朵。

是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汉子,他们没有进屠户铺,而是站在铺子斜对面的一个屋檐下躲避阳光,似乎在等人或者歇脚。其中一个汉子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鱼篓,另一个则空着手,两人脸上都带着愁容。

提鱼篓的汉子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唉,今天这运气,真他娘的背!跑了大半个早上,就网到这么几条小杂鱼,连个像样的都没有!回去怎么跟婆娘交代?”

另一个汉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苦笑道:“老哥,你这算好的了。我呢?昨天给人扛活闪了腰,今天啥也干不了,只能干看着!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难熬!”

“谁说不是呢!”提鱼篓的汉子摇摇头,“到处都在找活干,可哪有那么多活?你看李屠户家,招个劈骨头的伙计,都快把门槛踏破了,可人家要的是能一膀子扛起半扇猪的壮劳力,咱们这种……唉!”

空手汉子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哥,说起找活……我昨天去河边送货,好像听人说,码头那边的‘老鱼头’于老三,也在念叨着要找个打杂的。他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儿子又出船去了,一个人忙不过来。”

“老鱼头?”提鱼篓的汉子皱起眉头,“他家不是一直挺抠搜的吗?肯出钱请人?”

“谁知道呢?听说是想找个手脚勤快、能帮着杀鱼、刮鳞、收拾摊子、看看船、补补网的。活儿不重,就是琐碎,还得能受得了那鱼腥味。工钱估计不高,但好歹能管顿饭吧?”空手汉子不太确定地说,“你要是实在没辙,不如去问问?总比干等着强。”

“老鱼头于老三……码头那边……”提鱼篓的汉子沉吟着,似乎在权衡。

这段对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陈纤歌濒临熄灭的意识中炸响!

老鱼头!于老三!码头!找打杂!

杀鱼、刮鳞、收拾摊子、看船、补网……

这些活计,虽然也需要一定的体力和技巧,但听起来,似乎比屠户铺那劈骨头、抬整猪的要求低得多!至少,不需要那么恐怖的蛮力!而且,“管饭”!这两个字对于此刻的陈纤歌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身体的极度虚弱。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强行将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来。

屠户铺的机会渺茫,而且充满了危险(那个壮汉看起来就不好惹)。而这个“老鱼头”于老三,似乎提供了一个更现实、更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码头……码头在哪个方向?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走过的路,以及那两个挑粪工的对话。他们似乎是从河岸方向过来的……码头,应该也在河边!

他需要立刻离开这里,去码头!

这个决定几乎没有经过犹豫。

陈纤歌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双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但身体的虚弱超出了他的预估,他刚撑起一半,眼前便是一黑,双腿一软,又重重地跌坐回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这个响动,惊动了不远处那两个正在交谈的汉子。他们同时转过头,看到了蜷缩在墙角阴影里、狼狈不堪的陈纤歌。

“嚯!哪来的小叫花子?”提鱼篓的汉子惊讶道。

空手汉子皱了皱眉,打量了陈纤歌几眼,看到他那副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上前。在这种世道,谁都有自己的难处,他们自身都难保,哪还有余力去管一个陌生的小乞丐。

两人收回目光,似乎觉得晦气,不再停留,提鱼篓的汉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大概是回家,而空手汉子则朝着另一个方向,也许是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别的零活。

陈纤歌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他再次咬紧牙关,这一次,他没有急着站起,而是先调整呼吸,然后用手扶着粗糙的墙面,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自己几乎散架的身体支撑起来。

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的额头、鬓角流下,浸湿了他额前肮脏的乱发,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他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再次倒下,但他终究还是站稳了。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根据之前的记忆和太阳的位置,他大致判断出河岸和码头可能存在的方向。

然后,他像一艘在狂风巨浪中即将沉没、却依旧顽强地朝着灯塔航行的小船,拖着沉重、虚弱的身躯,离开了屠户铺所在的街口,朝着那个充满未知、却也蕴含着一线生机的“码头”方向,一步一挪,艰难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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