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孟然的认知里,秦语瞳永远都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甚至可以说,自打这妮子上了山以后,他基本上是没有见过对方笑的。
除了那天夜里,在山顶的时候...
而现在,他竟然在秦语瞳的脸上看到了笑,只是她这样的笑,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开心的笑,反倒是像极了苦笑。
借着月光,更是显得秦语瞳这妮子楚楚可怜。
当晶莹的泪水在小妮子的眼眶里不断打转,孟然的心也为之猛地一揪,看向她的目光也就变得愈发心疼起来。
即便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多了解她。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在此刻就是被秦语瞳眼中的那丝丝泪花给揪了一下。
孟然:“你...还好吧...”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安慰对方。
而秦语瞳呢?
她只是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反复了几次之后,就只剩下轻咬自己的下唇了。
看来她硬生生的将原本都快冒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回去。
孟然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她,他真的很难去想象,究竟这妮子是遭遇到了怎样的压力,才会让一向冷漠的她情绪失控,进而表现出这般楚楚可怜的状态。
但不管怎么讲,他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帮助对方,即便他根本就不晓得,自己在这妮子的心里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是工具也好,是情人也罢,这些他都可以不管不顾,他所在乎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只有她,就因为他从小妮子的眼中,此刻只看到了一种情感。
无助...
所以他想要帮助眼前的这个妮子。
(深呼吸...)
孟然:“你想要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有我呢...”
孟然的声音变得特别温柔,而他的语气在这股温柔之下尽显坚定。
有我呢...
秦语瞳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而她上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对她说出这三个字的人不是别人,这个人正是此时还深陷昏迷之中的秦子澈。
现在,随着孟然饱含柔情的对着她说出了这三个字,可以说这三个字所带给她的冲击,无疑是非常强烈的。
这种源自于她内心最深处的卑微,源自于她最想掩盖的脆弱,于瞬间便被孟然那极其强烈的情感给冲破了关口。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豆大的眼泪开始跟不要钱似得,就这么当着孟然的面不断地滴落。
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让自己的脑袋完全埋进了孟然的胸口。
当真是久久都不能释怀。
秦语瞳的投怀入抱,让孟然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拥抱对方,他害怕自己若是贸然的再前进一步,反倒会将两个人的距离再次推开。
很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的,是秦语瞳对自己的绝对信任,是这妮子对他的绝对臣服,他想要的,是秦语瞳完完全全的爱上他,就如同他爱上她一样。
是的,直至这一刻,孟然这才幡然醒悟,他竟然真的爱上了怀里的这个姑娘,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这么爱上了她。
甚至于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爱上的她,是那一夜的春风?
还是说在那之前?
他多想让自己的心再靠近对方一点...
秦语瞳:“孟然...”
孟然:“我在。”
秦语瞳:“如果我死了,我哥他...”
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就好似被心底的那份困扰所囚禁了一样,听的孟然的心很不舒服。
至于孟然,则是不断地用手顺着小妮子的头发,一边顺着,一边轻声回应:“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发誓。”
秦语瞳愣了一下。
秦语瞳:“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个。”
孟然:“我信!”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也是他心底最坚定的誓言。
至此屋内又重归静谧,就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在月光下流转。
良久之后...
秦语瞳:“谢谢。”
孟然望着怀里的人,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而就在这时,秦语瞳再次开口:“孟然?”
孟然:“嗯?”
如果说那一夜的春风是冲动,那么今夜的一吻,便是思索之后的宣泄。
它至臻,也至纯!
当小妮子就这么搂着孟然的脖子,这一吻,她格外用心。
夜更深了。
可这一夜并非只有孟然和秦语瞳睡不着,当孤月的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黑衣男:“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白。”
老君:“关于她们两人的?”
黑衣男:“是的,弟子不懂。”
老君:“你看出什么了?”
黑衣男:“师父为何要将控心咒施于孟然和秦语瞳的身上?”
老君:“你都能看出来我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下了咒,难道你就猜不出来我为何要这般做吗?”
黑衣男:“猜出来了,但是不敢确认。”
老君:“人啊,自当行于天地之间,敢作敢当方为丈夫,你啊,这些年来还是这么的谨小慎微啊。”
黑衣男:“性格使然罢了。”
老君:“那你倒是说一说,为师为何要在她们两个的身上设下控心咒?”
月光下,老君的目光变得异常犀利,就好似他早已看穿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黑衣男:“因为打开囚牢的钥匙,必须是两把。”
说到这里,黑衣男沉默了一会,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老君:“继续...”
黑衣男:“白须和界门都是幌子,您真正的目的,并不在秦语瞳和孟然的身上,你此局真正在意的,应该另有其人才是。”
老君:“你还看出什么了?”
黑衣男:“彼此存有羁绊的恋人,接触过虚妄之力的伙伴,以及被生死之力所囚禁的意志...”
老君:“...”
老君看向黑衣男的眼神,逐渐变得欣赏。
黑衣男:“是虚彦糜藏!”
老君:“你确实很聪明。”
黑衣男:“那可是大凶之物啊!”
老君:“我又岂能不知此物为大凶之物,但眼下的局面对于你我来讲已经非常严峻了,我们已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了,眼下唯有主动出击,方才能活下去。”
黑衣男:“可是师父,你我都已看清局势,这灵蕴之局本就是个无解的死局。”
老君:“我的命,我说了算!”
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老君继续说道:“天,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