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平白无故抢了两次“饭菜”，恣睢很难不记仇。
但是海族的大本营位于环水洲之外的太平洋海床之上。
他再怎么进化，一时半会儿也是搞不出“鳃”了的。
“看来得在空间能量上做做文章了。”
恣睢一边感知中往人流量密集的卯市半岛方向飞去，一边构思着如何让自己能够在水下呼吸。
当务之急是收拢足够多用于【蜕变】的养料，争取多晋升一境。
至于地界，以他的潜能，要上至地界所需的灵能量，不是依靠量就能填补的。
或许，在太平洋底部，他能找到足够多的强者和天材地宝吧。
毕竟，那里坐落的，正是犹如海族首都般的超大型聚落。
目前由龙灵种皇族统治的龙宫。
顺带一提，根据碧虚“友情”提供的情报，海族第一研究院，就坐落在龙宫外城区。
夜色中，原本昏暗的民宅区陡然变成了灯火通明的海港。
明亮的光线拉回了恣睢发散着的思绪。
午市半岛，这个连接学院岛最重要的港口的所在地，到了。
……
如今，整个卯市最热闹的，莫过于环绕学院岛的一众海港们了。
学院岛大乱，想保命逃离的、想捡点便宜的，大有人在。
因此，明明学院岛能打得血肉横飞，港口的人流量却是更胜往日。
而这其中，最为繁忙的，就属连接学院岛到卯市半岛的码头了。
因为这次动乱的其中一方，是环水洲的世家大族。
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头铁的选择逃往环水洲方向。
而内陆，虽然两河上游的人族城市都在乱，但再往月落洲东边走，就能抵达开阳洲。
“老子直接搬去首都子市，那里总不能乱起来了吧！”
一名富商骂骂咧咧的指挥着临时雇来的工人搬运货物、行李。
这些工人们给他把全副身家从学院岛的码头运了回来。
夜间的加班费，再加上冒着生命危险、靠近动乱地区的买命钱。
雇这批工人，足足花费了比往常高五倍的价钱。
这个富商刚刚从辰市，拖家带口的逃到了卯市的学院岛定居。
原本就大出血的钱包，都没缓过劲儿来，这下又被凿开了大动脉。
富商的心在滴血，但他还能逃离动乱，逃往首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更多的人，连逃离学院岛那疯狂涨价的船票都买不起，更遑论是搬家首都了。
贫富差距，在这港口的两端，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而此刻，唯一公平的事，就是所有人都终有一死。
“咻咻咻咻咻……”
突兀的声音自夜空中响起，就像是有一场大雨正倾盆而下。
富商抬头，此刻正好有乌云挡住了月光，让他看不太清天空的情况。
“下雨了？”
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向着地面而来。
当细碎的“雨点”砸落在人们身上时，疼痛的袭来才让他们意识到，这并非雨水。
而是致命的赫子羽弹。
时隔许久，已然晋升玄界六境的恣睢再使用大规模的羽弹洗地。
这威力，自然是更上一层楼了。
并且，已经能够完全控制体内所有能量的他，不仅能将空间能量附着于尾赫之上。
更是能够把【附骨之疽】的毒素，维持在赫羽的尖端。
既然毒素目前仍不能与狂暴的空间能量分庭抗礼，那就让羽毛尖褪去空间能量好了。
于是，这种特制的、威力强大的羽弹，便用在了港口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上。
巨大的鸮翼完全舒展，体内的灵能快速向羽赫汇聚，而后又被全数输出转化为羽毛。
“啊啊啊——！”
尖叫声在下方炸响，带着人们的愤怒、恐慌、痛苦和不可置信冲天而起。
哭嚎声与丁零当啷羽弹撞击的声音杂糅，宛如一曲地狱交响乐。
此刻，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穿透肉体的晶体赫羽毒素爆发。
即便没有被命中要害，体内埋入了羽毛的人也会于数秒内在痛苦中死亡。
紧接着，还留有大量空间能量的赫羽，就会成为锚点，直接引动周围的灵能。
空间以锚点为中心，开始扭曲、提纯、压缩。
而后，一枚透亮的鲜红结晶就诞生了。
躲在掩体下，尚未被命中的人们惊恐的看着四周逐渐被转化为晶体的同类。
比起死亡，这种未知的威胁更为令人毛骨悚然。
但他们不会恐惧太久，因为，密集的羽弹是拥有空间属性的武器。
穿透墙体、屋顶、马车之类的阻拦轻而易举。
或早或晚的，他们都会被化为血肉结晶。
恣睢现在很缺粮，他平等的需要每一份灵能，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
包括他们位于海港的财产。
因为羽弹的无差别攻击，就连五步一设的琉璃路灯，也是被破坏了大半。
于是第一波洗地结束时，熙熙攘攘的半岛港口陷入了一片昏黑的死寂。
恣睢对此并不在意，港口满地的离体Rc细胞会为他提供全场各个角落的信息。
他嗑了三枚血肉结晶补充灵能，羽赫使用远程攻击，特别是大规模的，会格外消耗灵能。
这是羽赫喰种原本就带有的特点，以高消耗，换取高敏捷和高爆发力。
只不过，恣睢能够随身囤积着大量“充电宝”补足了这个缺点罢了。
三枚结晶下肚，恣睢的体内再次充满了灵能。
羽赫蓄力，夹带着甲赫的羽弹瞬间弹出。
紧接着，被钉在战利品上的甲赫们吸收羽弹残留的灵能，瞬间开始增殖。
甲赫如同包装盒一般，附近的将血肉结晶和货物一并吞没。
而后，空间能量运转，将所有东西全部收入异空间中。
分门别类的事情可以之后再做，他蜕变时有的是时间慢慢整理库存。
当务之急，是在其他势力找过来之前，拿走所有战利品。
只是片刻，第二波羽弹发射结束，与此同时，海港再无活口和货物。
从开始到现在，不过三分钟，这里就成了一片死地。
恣睢心满意足的再次拿出结晶补充能量。
他翅膀一扇，就往另一个海港飞去。
最热闹的虽然被吞下了，但其他的海港人流量也着实不少，他同样不想放过。
更何况，居民区还住着的人也不少。
如今正是深夜，睡梦中的觉醒者对恣睢来说就是餐桌上躺着的美味佳肴啊。
“当当当当当……”
十二点钟声敲响，下半夜开始了。
或许，等所有谋取两河入海口的势力，都相互争夺完以后，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
卯市，已经成了半个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