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粗糙了,这下我相信不是你弄的。”
马尔科都能看出这个伤口手法和安什林的有着天壤之别。
“那还用你说,闭嘴吧。”苦莱一如既往对马尔科没好声好气。
只见安什林仔细看了看伤口,拨弄了一下,把隔断的地方对接好,然后伸出食指,口中持印,顿时指尖处伸出了白光针芒。
他将白光针芒刺入断裂的血肉中。
声带附近立刻长出了肉芽,并随着愈合咒针的指引,颇为精准地找到对接点生长链接起来,一丝丝一根根……
修复好声带后,就把这块破开的皮,沿着切口刺入,划上一圈。
顿时,整个伤口恢复如初,几乎看不出疤痕。
做完这些,苦莱、马尔科、菊藜在安什林示意下才松开手。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理事屠夫先生。”
“咳咳咳……喂?喂?嗯?”
当自己可以发出声的时候,艾尔文都震惊了。
作为一个屠夫世家出身的“屠四代”,他太爷爷也是个屠夫,他们家的屠夫技艺都是从小练的,对于各种动物……乃至于人的生理结构,都很清楚,以至于当他被人控制住无法反抗时,感觉喉头的异样,他就知道自己要成哑巴了。
可是,成为一个哑巴这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还能完全恢复!
破坏永远比创造来得容易,可现在他还是头回听说声带被这么彻底隔断后,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的。
这……简直就是奇迹。
“尊敬的安什林阁下,首先非常感谢您治好了我的声带,其次,不要叫我理事屠夫,那是他们给我取的,我叫艾尔文。”
“知道了,理事屠夫先生。”安什林道:“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可以么?”
艾尔文看着安什林道:“你比那些禽兽有礼貌多了……说吧。”
安什林抬了抬手,示意苦莱和马尔科。
两人愣了愣,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第十四条。”安什林道。
两人会意,立刻起身过去拿凳子,搀着关节被穿透无法行动的艾尔文坐下。
艾尔文嗤笑着嘟囔了起来:“不虐待俘虏么?”
“虽然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你,不过……你连这个都知道,也认识我,看来您也不像传说中那样说的,消失在了莱姆镇,是不是以另一种日常身份,生活在镇子上,然后接到了单子后日常观察我?”
“不——”艾尔文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安什林,屋内安静,火光噼啪,他想了一下才道:“你没审问过那个人渣吗?”
由此看来,两人果然是一伙的。
“他的大概意思就是,有人对我下来赏金单,然后就拼命质疑我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我特么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说呢,理事屠夫先生?”
艾尔文沉默好一会儿,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有人在黑市下了悬赏,给了关于你完整的资料,但是资料上没说你还有这么多帮手。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有人接单,就有人要当见证者。如果他失败了,暴露了,我要做的事就是帮他善后,或者处理掉他,免得他说出黑市信息。如果他做得不干净,我也得帮他弄掉尾巴。总之……他有没有做好,最终可以拿多少钱,这件事都由我来向上面报告。只不过,我没想到他这么快落败,你在兵击上的技术高得未免有些离谱,那个白痴竟然还以为自己赤手空拳能赢过带武器的,我在外面都看得脑门子渗汗。总之,资料上对你的评估还是低了。我原本是要出手将他抹杀的,但你的朋友在暗中盯着我。他的实力太强大了,至少有多符文满级的实力,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到,等醒来就在这了。”
“你说的黑市……在哪?”安什林好奇道:“做事还挺讲规矩啊。”
“是啊,这次连我这个见证者都折掉了,那么下回,他们会派遣更厉害的过来,因为黑市的规矩,基本就没有退单和折单这么一说,既然答应了除非目标死亡,否则会一直做到底……安什林先生,做好接下来应对的准备吧。”
“不是,我问你黑市在哪,大哥,你别绕。”
“我不能说,能担任见证者足可见黑市对我的信任,因为我身上有符文契约,如果你要查,我只能给你一点点提示——桑乐街。”
“符文契约?”安什林疑惑地看向苦莱和马尔科。
马尔科耸耸肩:“我没听说过。”
苦莱想了想道:“就是用符文书写的规则与限制,这东西像是一套符文,直接连接在生命脉纹上的,规则也作用于生命脉纹。但凡违背规则,符文契约就能直接发动对生命脉纹的惩戒,一般就直接死了。”
安什林认真点了点头:“这么严重么?”
“是的。”
“那你认为死后多久恢复正常生活比较好?”
“通常来说,死了之后很难恢复正常生活。”
“哦……那就好,那就好。”安什林认真问完,看向艾尔文道:“那么……理事屠夫先生,来聊聊你的事吧。对于赏金单上说的,关于你的各种罪名,包括前后屠杀了前前前反正就是前任镇长等理事会成员,总共二十七人,你承认吗?”
“承认,是我杀的,我甚至不后悔。”
“呃……我听说奉杖使都来问候过你,但你当时应该进入黑市,得到了庇护吧,所以躲过了这一劫,对么?”
“事实上……明面上你们知道奉杖使来时,其实那些狗娘养的早就到了,我就是被这么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我和我的狼群,共计十一个人,个个在莱姆镇这样的地方都算是精英,可最终被一个人,杀得只剩我一个。其实我也基本上是死了,是被黑市那些家伙救了。”
“你恨奉杖使。”
“恨,但也惧怕。”
“所以你带着狼群杀了镇长他们?”
“是……”顿了顿,艾尔文立刻沉默下来,冷冷看着安什林,好一会儿他才道:“是的,我承认,是我们一起干的,但主谋是我。”
“为什么这么干?”
“原因不都写明了吗?这么写也没错。”
“不不不,巡逻兵这群人的尿性我非常清楚。他们不会瞎写,但会选择性书写。且陈述角度,也是从他们自身出发。这就失去了理事会这项公权,本该具备的公正公平公开的‘三公原则’。这是不对的,我要听听你的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