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云蔽月,东宫被墨一样的浓黑笼罩得密不透风。四周的宫墙像是一个巨大的网,将两个身体牢牢地禁锢在一起。
徐言手心微微冒着汗,将昭阳圆润的手包在其中。
“我先去看看部署得如何。”
“……嗯。”
二人都心照不宣地红了脸,夜风轻拂,为紧张的身躯带来了一丝凉爽。
徐言松开手,温柔道。
“回去等我。”
“……嗯。”
昭阳要感谢这黑沉沉的夜色,为她隐去了不少慌乱。她募得转过身快步离去,直至走了很远,她仍旧能去感受到那道炙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后背。
景桢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何安排,但想着二人都是顶顶聪明的人,断不会做无谓的事,况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二人心中的一根刺,也不必时时提着,只紧跟着她
卸下男装,取下裹胸布,将整个身体浸在热水中,昭阳随意地波动着浴盆里面的花瓣,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不少。景桢动作极轻柔地替她擦洗着,在她耳边问道。
“殿下,内殿此刻已经没人了,您还要换女装吗?”
昭阳募得睁开双眼,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向景桢解释徐言不是太监这件事,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荒唐,更遑论旁人?她将胸前的花瓣撇去,道。
“换吧。”
景桢擦洗的手微微一顿,忍了许久还是问道。
“殿下莫不是要将人带到内殿来?那偏殿的那个女人又是做什么用的?”
别说景桢,就是换个旁人,谁又能想到徐言的真实身份?阿珠阿玉还有杜莱,谁又不是一脑门子的疑问?
昭阳想了一下,还是不准备向她解释,道。
“景桢,你先别管了,过不了多久,你自会知道。”
景桢便不再多言。
昭阳一想起待会儿要发生的事,脸就红了个透,忍不住往浴盆里钻。
景桢正拿了浴帕过来,见状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
昭阳从水里浮起来,略带慌张道。
“没有,起来吧。”
将头发绞至半干,景桢取来一套中规中矩的女装。
昭阳视线闪烁了几下,觉得太过素净了,今日对他和徐言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日子,不能这么敷衍,她想起下午王瑞安送来的那套衣裙,道。
“去把父皇送的那套衣裙取来。”
景桢想起那套露骨的衣裙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了昭阳的话。
白色牡丹烟纱碧霞罗,透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裙,身系金丝薄烟翠软烟罗。淡扫蛾眉,朱唇轻点,发丝半束,斜插着木兰花发簪。
景桢不由看愣了神,昭阳对着铜镜看了半晌,不自信地问道。
“景桢,这样好看吗?会不会太风尘了。”
“……好看的,殿下,你很美。”
昭阳转过头看着她道。
“真的吗?我总觉得不自在。”
景桢取下她摸在发间的手,替她将发簪摆正,道。
“殿下不相信奴婢了吗?奴婢何时骗过您?”
昭阳笑道。
“我自然信你。”
收拾妥当后,景桢退了出去,内殿里只余昭阳一人,八仙桌上点着一根细小的蜡烛,微弱的光芒让昭阳再次升起了一丝紧张。
虽然对象换成了徐言,但这件事情还是来得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男欢女爱,到底该如何进行?
她的紧张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门缓缓合上,暗淡的月光在徐言的身后慢慢敛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圆领袍,身姿英挺,面如冠玉,寒星似的清冷眼眸里溢满了温柔,昭阳能从他紧绷的脸色中看出一丝紧张。他如同身份矜贵的世家子弟般,朝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缓步走来,待近了些,昭阳闻到了一丝清爽的味道,他应该也是才刚刚沐过浴。
叠放在膝间的手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浸出了汗珠,黑影笼罩在她的上方,沉重的呼吸声正如同她的心跳一般杂乱无章。
她抬起头,睁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她分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艳,却转瞬变成了炙热的欲望。
昭阳害怕这直白的目光,快速垂下头来,徐言挨着她坐下,温热的大手搭在她湿润的小手上,清了清嗓,道。
“久等了。”
“……”
纵是杀伐四方,能说善辩的徐言到了此刻也难免紧张。
他下午在东厂里处理完政事后看了一下午的玉房秘诀,为的就是增长一点经验,让昭阳少受一点苦。
但方才进来的那一瞬间,那个想法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柔软的衣料将她婀娜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若隐若现的纱裙下酥胸半露。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仅仅一个抬眸边让他遽然失了魂魄。发间那只洁白的木兰花簪子更衬得她圣洁美好,然他此刻却只想像玉房秘诀里描述的那般,按于床榻,用力占有。
尤其是她抬起一张娇小无暇的脸蛋看着自己时,那张红艳艳的嘴唇仿佛施了法术般,勾的他心神荡漾。
他握住昭阳的手,发现她无比紧张,不能这么粗鲁,徐言在心底警示自己,他借着微弱的烛光挑起昭阳的下巴。
“昭阳,你真美。”
昭阳的脸烫得吓人,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静默的房间里,二人对视着,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竟比鼓声还要响亮,比雨滴还要密集。
昭阳终于想到了一个说话的由头。
“那边的酒席散了吗?”
“……散了。”
“王易林呢?”
徐言脸色一沉,道。
“去偏殿了。”
“那,其余的伴读呢?”
她久没听到徐言的回应,只听得一声叹息。
“这个时候提旁的男人做甚。”
昭阳语塞,想了一下又道。
“我并非有意提起别的男子,只是……”
徐言猛地吻住那张红唇。
他的吻没了先前那种温柔缱绻,带着目的,专注而深情。昭阳被他霸道的气势逼得不断往后仰,徐言伸出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从膝下探了出去,双手微微一抬,便将昭阳抱到了腿上。
渐渐地,二人的呼吸越来越炙热,徐言已经不再满足于亲吻,温热的手掌从柔软的薄纱里探了进去。
他的手并不像读书人那般光滑,带了些薄茧,却昭阳忍不住微微战栗着。胸口处的那朵牡丹格外红艳,徐言的吻随着他的手一起往下。
“嗯……”
昭阳忍不住嘤咛一声,伸手去推徐言,却被徐言另一只手反按在背后,他抬起头,在她耳边撒下湿润的气息,声音沙哑难耐。
“我说过的,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昭阳,你只能是我的。”
说完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身体分离,骤然有了一丝冷意,昭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徐言脱得干干净净。而他,正站在床下麻利地脱自己的衣裳。他眸中墨色翻滚,神情急切,早已没了往日那般冷郁沉稳。
不过几息已经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附在了昭阳身上,吻急切地落了下来,从额间至唇上,再到颈项,一路往下,昭阳身子止不住的战栗,她紧紧抓住徐言的肩膀,阻止了他继续往下的动作,喘息着呢喃。
“别,别再往下了。”
徐言又吻住她的唇,昭阳突然紧张起来,身子不由紧绷。
徐言撑起上半身温柔地注视着她,双手从昭阳的手指缝穿插出去二人食指紧握,他轻柔的亲吻昭阳唇角,温柔道。
“昭阳你放轻松,莫要这么紧张。”
昭阳听了徐言的话,跟着他轻柔的吻逐渐放松下来。
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徐言将她眼角的泪痕轻轻吻去,两双手始终紧扣在一起。
慢慢的,昭阳感觉自己仿佛飘在云端。
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徐言很快就埋在了她的颈窝处不再动弹。
纵使昭阳不懂房事也不禁怀疑,是不是太快了些。她估摸着应该已经结束了,推了推他,徐言便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背朝她侧躺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昭阳忍着全身酸楚安慰他。
“你已经很厉害了。”
未料这句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徐言,还给自己惹了麻烦。
徐言再次附到了她身上。
她以为,会跟上一次一样,却没想到,刚刚开了荤的男人就如同山上的野狼,不知疲倦,不知餍足。
数不清是多少次,数不清换了几次动作,昭阳只记得自己哭着求他,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他,都未让他停下一瞬,甚至如同火上浇油般,让他愈发有了斗志。
她又累又困,在徐言最后一次的时候彻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