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三更的月光被云层吞噬,商若棠望着宋明珏眼中的自己,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替她挡住刺客的剑。血溅在她裙角的温度,与此刻他指尖划过她锁骨的触感重叠,让她不禁颤抖。
\"阿棠,你后悔吗?\"宋明珏的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克制,指尖却替她解开最后一颗衣扣。窗外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极了东宫漏雨的夜晚,那时陆瑾康也是这样问她。
她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江南杏花的清甜,也带着十年羁绊的苦涩。宋明珏浑身一震,忽然反客为主,将她抵在雕花木门上,像要把十年的暗恋都揉进这个吻里。
木门被暴力踹开的瞬间,商若棠看见陆瑾康手中的鎏金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的明黄披风上沾着夜露,眼底是浓稠的黑色,像极了边塞战场上的修罗。
\"好一对金童玉女。\"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剑尖挑起宋明珏的衣领,\"宋明珏,你敢死,我就把江南变成坟场。\"
商若棠望着他泛白的指节,想起他昨夜在她枕边说\"怕失去你\"的颤抖。她伸手按住陆瑾康的手腕,却在这时,听见屋顶瓦片轻响——阿砚的玄衣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别杀他。\"她的声音里带着哀求,\"是我主动的。\"
陆瑾康的眼神瞬间碎裂,剑尖落地发出清响。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吻住她,带着惩罚性的掠夺。宋明珏想阻拦,却被阿砚的剑抵住咽喉——不知何时,暗卫已从阴影中现身。
阿砚的剑尖在宋明珏咽喉划出血珠,却在商若棠的泪滴落在陆瑾康手背时,猛地转头。月光透过破碎的窗纸,在四人身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幅荒诞的画。
\"阿砚,放下剑。\"商若棠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坚定,\"你们要的,不都是我吗?\"
陆瑾康的吻骤然停下,宋明珏的瞳孔骤缩,阿砚的指尖松开剑柄。她伸手替陆瑾康擦去嘴角的血迹,又握住宋明珏染血的袖口,最后抚上阿砚握剑的手:\"别再伤害彼此了,好不好?\"
陆瑾康忽然笑了,笑得像十二岁那年摔碎蝴蝶灯时的模样。他捧起她的脸,指尖摩挲着她唇畔的痣:\"好,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宋明珏望着她眼底的泪光,忽然低头吻住她的额头:\"阿棠,你若开心,我便开心。\"
阿砚的身影忽然贴近,玄衣下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疼。他的吻落在她手背,像在吻一枚易碎的蝶翼:\"属下唯命是从。\"
烛火在黎明前熄灭,商若棠躺在陆瑾康怀里,听见宋明珏在替她包扎手腕的伤口,阿砚在窗边磨剑。三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让她想起那年在江南的画舫,也是这样的温暖与窒息。
\"以后不许再离开我。\"陆瑾康的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固执,指尖抚过她后腰的胎记。宋明珏的手顿了顿,阿砚的剑刃在石桌上划出火星。
商若棠望着头顶的帐幔,忽然轻笑出声。她知道,自己终究是困在这三重牢笼里了——陆瑾康的偏执、宋明珏的温柔、阿砚的沉默,都是她逃不掉的宿命。于是她伸手环住陆瑾康的腰,对宋明珏说:\"明日陪我看杏花吧。\"又对阿砚说:\"替我摘朵夜郁金香。\"
三人同时点头,眼中是不同的光。陆瑾康的占有欲、宋明珏的隐忍、阿砚的忠诚,在这永夜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她,终于不再挣扎。
五更的钟声响起时,商若棠看见窗台上的夜郁金香。陆瑾康的吻落在她发顶,宋明珏替她披上狐裘,阿砚的剑已悬在腰间。三人的影子叠在她身上,像极了一幅名为\"困兽\"的画。
\"阿棠,\"陆瑾康轻声说,\"记住,你是我的。\"
她望着他眼底的星光,想起十年前的蝴蝶灯,想起昨夜的三重吻,忽然轻轻点头。有些爱注定是深渊,而她愿意坠落,只要身边有这三个男人,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商若棠知道,这又是新的一天,而他们的故事,终将在这爱与恨的漩涡中,走向未知的结局。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