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娇没有太多去猜测方氏在想什么。
因为费神,因为不值当。
不管她想做什么,迟早会暴露。
想通这一点,顾若娇就将这事给丢到脑后了。
“四少夫人言重了,若儿担不上攀交二字。只我在东院吃了不少茶点,眼下也要晚膳了,不好贪多。”
她婉拒了她的‘好意’,没让场面看起来太僵硬。
虽仍是推托之词,但也是在给她台阶下。
方氏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顺着话道:“是我没看时辰,让若姑娘为难了。”
她说话声音很轻,透着一股紧张和局促,像是很怕被人拒绝。
按理说她好歹是同知之女,便是小地方出身也不该如此的卑微。
想来还是被慕四和黄姨娘给磋磨狠了。
把人的心气都给磋磨没了。
顾若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况。
不过她与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微微点头,便又带着冬卉离开。
之后的几天顾若娇从东院出来也没再遇到过方氏。
冬卉松口气:“幸好四少夫人没再来。”
“怎么?你很怕她?”
“才没有,就是……”冬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想出个勉强能表达意思的词,“就是觉得有点麻烦。”
可不就是麻烦。
方氏并没有得罪过她,顾若娇很难对她冷脸。
然而她又是慕四的人,要问这府里她最不想和谁有任何一点关系,那必定是慕四无疑。
但要顾若娇因此迁怒方氏,对她恶言恶语,她也是办不到的。
这日,顾若娇方到东院,就听屋里人说起震泽的事。
她下意识竖起耳朵。
就听到丫鬟们在说,震泽的灾后重建工作做的不错,世子或许不日就要回京的话。
算算时间,慕卿也去了三月有余了。
他去时还是夏天,现在都入秋了。
中间还错过了中秋节,只遣人送了些东西回来,老夫人因此都念叨了好几次。
她忍不住在心里算着日子,以至于进了屋都没反应过来。
幸好今日的崔氏也很高兴,全然没发现她的走神。
顾若娇知道这是因为慕卿要回来了。
虽说他已及冠,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所有父母的本能。
所以她笑着附和:“世子此行必定十分辛苦,若是回来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崔氏当然也是这么盼着的,可有时候你想休息,还有人不肯呢。
顾若娇瞧她这反应,不由问:“可是前朝……?”
崔氏也没瞒着:“你还记得求娶我朝公主的匈奴王子吗?”
顾若娇当然记得。
匈奴王为表真心求娶的诚意,还特意让儿子赶过来。
吓得八公主跑到慕卿面前主动表明心意。
当时和亲的事不但在前朝议论纷纷,民间百姓也诸多讨论。
但随着震泽和别处洪涝,和亲一事就没人再提起。
过后顾若娇才知道,匈奴王子在来大齐的路上,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了,所以半路又折返回去。
说是水土不服,但稍微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
只这些都不是深宅妇人所能探听到的,崔氏也不会好奇到拿这些小事去问慕国公。
所以顾若娇也很快将匈奴人给抛到了脑后。
眼下看崔氏这模样,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