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若娇一句话,慕八坚持送姑娘们回家再回官学。
因着天色也不早,慕盈昭虽然没玩够,但也只能乖乖回家。
慕八是个老古板,张口不是之乎者也就是治理之道。
好在他知道姑娘们不爱听,所以基本不说话。
如此一来就只能是贺彦邦来做那个缓和气氛的人了。
他性情温润,言谈不俗又能照顾到几人。
很快气氛就活络了起来。
只贺彦邦此前也甚少与姑娘家说话。
不免有些拘谨。
顾若娇看出他的窘迫,时不时地也搭上几句。
面对她,贺彦邦的话总是多一些的。
渐渐地,便是迟钝如葛苡柔和慕盈昭也察觉到这二人之间有种外人插不进的暧昧。
是以,待回到院子,慕盈昭就赖在顾若娇身边不肯走,非要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若娇只好捡些不太重要的说。
慕盈昭越听越激动:“还用想吗!那贺公子定是对你有意啊!那你呢?”
她一再追问,顾若娇没辙,只能道:“我不知……”
这倒是实话。
以她的身份,贺彦邦已经是她所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人选了。
若是与他成亲,顾若娇能有自信可以和他好好过一辈子。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没底。
像是踩在不着地的浮云上,随时会从高处坠落的不安感。
只眼下家中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今晨她收到家中来信。
欺诈田地一事已经解决。
卖家和牙子一口咬定是顾家大伯指使他们做的。
因着是家事,府衙那头也不好说什么。
便只判了卖家和牙子五十大板,三年牢狱外加双倍田地钱。
唯一的遗憾是顾家大伯和那姓甄的布政司使最终也没受到惩罚。
就因为顾家如今能做主的只有顾若笙。
他羽翼未丰,她鞭长莫及。
便是再觉得委屈也只能先隐忍。
信末,顾若笙写道:吾姐勿忧,弟自当用功学习撑起我顾家的门楣,成为你与母亲和妹妹的依靠。
看完信的顾若娇心里直发酸。
不过十三岁的孩子,就已经要被迫长大了。
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将所有担子全压在他肩上。
顾若娇满心忧思,但也知道路是要一步步走的。
“冬卉,你去将箱笼里的琴谱找出来。”
“姑娘这是……”
“七爷的人情还是尽早还了比较好。”
田地一事已经解决。
此番若非慕七反应快找了慕卿,说不定还要花费些时间才能彻底解决。
无论他当下是什么想法,这份人情终是欠下了。
所以顾若娇让冬卉偷偷打听,特意选了慕七早下值的这天,拿着琴谱在他回院子的路上等他。
没想到今日慕卿和慕七都早早下值。
两人是一道回来的。
刚过月洞门,两人就看见小道上的小姑娘。
她今日穿了一身姜黄色的裙裳,外搭一件芽青色褙子,头上梳着双垂髻,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和可爱。
两人齐齐一顿,都看出了她是有意等在这的。
慕卿瞥了眼慕七又移开。
“姑娘,七爷来了。”看到慕七,冬卉连忙提醒道。
其实不用她提醒顾若娇也瞧见了。
只她没想到慕卿也在啊!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不是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大大方方地带着冬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