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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腾(mountain,山脉)出身在一个中产家庭,家境殷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祖上来自英兰王国,靠着倒卖茶叶发家,而后定居在了柏林城的一处小镇。
小镇的名字叫贝格,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这样的小镇名遍布雄鹰王国境内。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母亲慈爱,父亲严厉。
在他8岁时,被发现身具魔法天赋,就进入了柏林的一处魔法实验室学习魔法。
可从那个时候开始,魔法师就已经不是穷苦人能接触到的职业了。
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魔法工作室工作了好些年,可每次的评奖评优评职总轮不到他头上。
芒腾没有推荐信,家庭背景也不够强大,只好看着那些4+4的贵族子弟,拿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张张魔法师注册证。
在他快三十岁时,蹉跎了二十年的芒腾,终于放弃了自己的魔法梦,回到了柏林城的镇子里,帮助父母还清因自己学习魔法欠下的债务。
可家乡的机会毕竟有限,仅剩的资源也几乎被这里的领主占用。
看着长长的账单、母亲耳边鬓白的头发、父亲额头上的皱纹,嗷嗷待哺的侄女侄子。
芒腾决定再次前往首都柏林寻找机会,扛起家庭的重担。
临行前,父亲拿出了一瓶舍不得喝、也叫不出名字的好酒,芒腾的眼泪滴在了酒里。
“父亲,这酒太辣了。”
父亲看着多年未见的儿子又要外出,一口老酒入喉,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他的酒量很好,可是这杯酒让他的脸色瞬间涨红。
他的脸上露出懊恼,自责的神色:“这个家,以后就要靠你们哥俩了,爸老了,不中用了。”
酒至半旬,老父亲的浊泪顺着皱纹滴到桌上。
“儿子,都怪我不好,是父亲没有实力,不然你早就成为魔法师了,哪儿还会……”
父亲的话没有说完,便重重躺在了桌上。
大哥将酒醉的父亲扶到了里屋。
“父亲没有喝醉,别看他对你严厉,其实他最心疼你,最骄傲你。在镇子里都要把你夸到天上去了,只是你上次回来,镇民们有了很多风言风语,他心里难受。”
“芒腾,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变卖的,这是我当年和你嫂子结婚,我给她买的项链,你拿去商铺换些钱,当作路费罢。”
“我没跟你嫂子说过,你拿着吧,等她回来看着,指不定哭哭啼啼的。”
芒腾摸着大哥那粗糙的双手,将那项链推了回去,他靠在大哥身上,泪水浸湿了大哥的肩膀。
“为了供我学习魔法,大哥,你们辛苦了。其他人爱说就说吧,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大哥你放心,没有那张证明,我芒腾照样是出色的魔法师。”
母亲给两个儿子倒酒,用手背轻拭眼角的泪水,她一向温柔,可临别在即,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怜爱的看着即将远行的小儿子。
芒腾重新回到了首都柏林,可由于没有证件,正规的商会、冒险家协会等势力都拒绝了他。
生活所迫,为了家人的生计,他只能选择走一条其他魔法师鄙夷的道路——野魔法师。
多方辗转之下,他选择了一处隐秘的地下室,那地下室要经过一处长长的没有光线的廊道,廊道边是些底层人士,透露着腐烂的生活气息。
芒腾的住所还算‘豪华’,拥有4平米,没有厕所没有厨房,只有一张黑硬木板,再无其他。
他点着烛火收拾房间才发现,这屋子几乎没有光线,或者说光漏不到他这里。
尽管这给他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难度,可他靠着多年来的工作经验,倒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他为见不得光的人们配制药剂,提供治愈魔法,名声迅速在黑市里传了出去。
甚至有不少女冒险家,愿意委身于他,可他的身心都被生活的重担填满,哪有时间考虑这些。
每次在外面的酒馆点上一杯啤酒,就可以坐到窗边,享受美美的阳光,这就是芒腾为数不多的享受。
靠着技术过硬,嘴巴严实,芒腾迅速打响了自己的口碑。
经过几个月的工作,他收获颇丰,积攒下来的钱币,也都寄给了家里,自己只留喝酒吃饭的费用。
他性格孤僻,没有社交,没有朋友,自称失意人。
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盖着灰黑色的被子,思念家人,思念侄子侄女。
有些时候,他会出去买个欧润及(orange,橙子,橘子)让自己尝一尝生活的甜,可往往买到的欧润及总是酸不溜秋的。
尽管欧润及不甜,他也不会选择其他的水果,因为欧润及已经是他能买到最廉价的水果,
芒腾算算日子,自己仅仅用了一年多,给家里寄回去的钱,差不多就足够还清债务了,这时候的家里,应该还添了不少用具吧。
一日,他在混合几种草药,却突然在房间里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芒腾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可这突然来的腐味,还是让他心里一惊。
他赶忙点燃拿起烛火,在4平米的房间里反复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臭味的来源。
床下、枕头、工作台全都没有。
后来的一天,芒腾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了自己,自己浑身发霉,呆若死人。
梦醒之后,芒腾才知道,发霉的是自己腐烂的梦想,那个想成为正规魔法师的芒腾,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呆板木讷,机械工作的野魔法师芒腾。
长期在黑暗的地下室工作,让他的眼睛出现了疾病。
首都柏林城的繁华与他没有相干,很多时候芒腾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生活在这里的最底层,最阴暗处。
事实也的确如此,柏林城的老爷们对芒腾这种人的称呼也是——鼠族。
不知过了两年还是三年,芒腾终于离开了那处阴暗的地下室,而柏林城的黑市里从此少了一位叫做失意人的野魔法师。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收到家人的信了,带着疲惫,带着对家人的思念,芒腾回到了那处小镇。
家里的门像是被人强力撞击过,芒腾随手一推,那门居然就倒了。
他捂着嘴,手掌将一阵灰尘打散,却没见到家人。
芒腾四下询问,甚至跑到治安所那里询问,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他的家人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哪里都不见踪影。
最后,在一个街坊的口中,在他的支支吾吾下,芒腾得知了家人消失的真相。
“你走后,你父亲为了省下搬运工的钱,自己搬运货物,被压断了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维萨城的战争打了大半年了,还在征兵……那治安官要大家伙交钱脱离兵役……可你家的情况,你比我清楚。”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并看了看四周,再不言语。
芒腾给那街坊递过去一枚金币,那人笑开了花,继续道:
“征兵令下来后,你哥哥上了战场,反正到今天也没回来,哎,我估计啊……你节哀吧。”
“那我父母,我嫂子,还有我侄子侄女呢?我嫂子那么大一个肚子,她……她有没有事?”
接下来,不论芒腾给多少金币,许诺怎样的好处,街坊仍不开口。
芒腾急于知道家人的下落,掌中出现了一道小火球。
“这袋子里的金币都给你,今夜我将会离开这里,就当我没来过,你也可以拿着这袋子金币远离此地。”
“如果你还不开口的话,那以后也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那人被吓傻了,他没想到芒腾老爹嘴里的二儿子真是魔法师。
他连连磕头,“我说,我都说。”
“你的侄子和侄女都被送上战场了,哎,我们刚开始都以为是奥托老爷在惩罚你们不交钱免除兵役。”
“可后来,我们才发现,奥托老爷是看上你嫂子,你上次回来,镇子都传你根本不是魔法师,或许奥托老爷知道了,也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吧。”
芒腾抓起对方的衣领:“开什么玩笑,我后面给家里寄了那么多钱,怎么我侄子侄女也会被抓走服兵役!”
“我哪儿知道啊,指不定驿站的人把钱贪了呢?”
自己这几年给家里寄的钱和信,难不成都被截留了?
“怪不得,怪不得。”芒腾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几乎一下子摔倒在地。
街坊赶忙扶起他,并道:“在我们贝格镇,奥托老爷就是天,这些年他糟蹋过的女人可不少,你的嫂子还怀着身孕……哎,造孽啊,一尸两命,你妹妹……哎。”
“你的侄子侄女被强行抓走后,你父亲心绪难平,没过几天就走了。”
“你母亲……你母亲他变卖了店铺,全部交给了镇里的圣光教,那教士向你母亲说,你们家沾染的罪孽太深重,必须购买赎罪券才能赎罪。”
“后来,她在给奥托老爷家做长工时,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你侄女和你妹妹的尸体后,人就疯了,在镇子上光着身子跑了几天,被奥托老爷的骑士们乱箭射死。”
“你母亲死后,你嫂子就是哪个时候被……”
芒腾的脸突然凑近街坊,他泪流满面,语气带着恳求:“求你了,别说了。求求了,真的别说了。”
当晚,芒腾烧掉了自己的屋子。
他悄悄隐匿了行踪来到了奥托老爷的城堡,可那里,他见到了一名体制内的穿着正式的魔法师。
那衣服刺痛了他,让他自惭形秽,一时竟忘记了动手,像极了林冲面对高衙内,不知所措。
面对着这人,他似乎感觉天生低人一等。
离开城堡后,他又去了镇子里的圣光教堂,可那里只有几名瘦弱的老修女,圣光骑士不知所踪。
他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教堂的神父和圣光骑士回来。
他不知道是,这些人正跟着哈德良在康斯坦丁堡做事。
芒腾无法下手,他重新回到了首都柏林。
在那里,他试图重操旧业,用忙碌的工作冲刷自己的痛苦,忘记所有。
可精神紧绷的他,难以维持自己以往的水平,药剂效果总是打了折扣,治愈魔法的恢复力也不强。
他失业了,连一个野魔法师都不是,沦落成了一个流浪魔法师。
一日,醉醺醺的芒腾来到了柏林广场,老朽的国王腓特烈正在发表自己的演讲,他的身边站着几位圣光教的主教和几位衣着华丽的贵族。
国王众星捧月般站在教士和贵族的正中间。
芒腾如梦初醒,他不再畏惧上位者的目光,他抬起头,直视前方的腓特烈,直视那些贵族。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这么苦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在这广场上侃侃而谈的国王腓特烈!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表武器的批判,物质的力量只能通过物质来消灭。
芒腾悟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他的眼里重拾对生活的信心,一切的一切都将在那个宿命般的日子迎来终结。
帝国历7月8日。
雄鹰王国首都柏林城。
七月的这个时候,草原上的天气也变得燥热,腓特烈这日没有穿戴盔甲。
只是简单的穿了件彰显身份的黑色高定,他站在广场上,朝着人民演讲。
“我伟大的子民们,法尔曼王国狼子野心,维萨城原本是我们雄鹰王国的城池……为了胜利,我们将不择手段,直到流尽雄鹰王国每个男儿的血!”
他的激情演讲点燃了广场,最前方的贵族们发疯了般,朝着国王献出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的赞美词。
掌声并不意味着赞同,芒腾不悲不喜,面色平淡,也随着贵族们鼓掌。
他的穿着简单又奇怪:一件深灰色的亚麻短衫,面部带着一个白色口罩,身下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长裤,胸前搭着一个小包。
他不敢使用魔法,首都柏林的魔法师太多和居民太多,他怕误伤民众,也怕被打断施法过程。
他的小包里藏着自制的短炮,组成短炮的工具来自黑市,他经过多次试验,发现只能开两枪。
开完两枪后,必须更换枪管,这意味着,他最多只有两枪机会,甚至一枪也没有。
芒腾亮出在黑市购买的骑士勋章后,负责警戒的骑士们便把他放入了会场。
起初,谁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会给艾欧里亚掀起多大的波涛,直到那两声急促的枪响。
芒腾在广场里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可是,由于他买到的黑铁勋章是骑士等级的最底层,他无法太靠近腓特烈。
可当他还在搜索合适的位置时,人群中伪装成商人代表的那些革命党,已经悍然的发动了冲锋。
“达瓦里希(同志们),跟我上!”
与封建奴隶主不同,这些革命党的口号永远是“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
那些革命党向着演讲台上的腓特烈扣动扳机,康布鲁骑士团(矢车菊 Kornblume)的骑士们,组成了一道道人墙。
魔法师靠拢在腓特烈身周,为他释放着一圈又一圈的光盾。
一轮枪响过后,革命党向着演讲台发动了冲锋。
康布鲁骑士团的骑士们分出几个人杀向他们,没有费多少功夫,这些革命党全部倒下,可广场外涌入了很多身份未知的民众。
后方的几名骑士连忙扶着国王夫妇上了马车,向着广场外转移。
芒腾悠然叹了口气,他回到了城内的一处酒馆,这里距离的他曾经居住的地下室很近,他许多次都在这里沐浴阳光。
今日没有阳光,一丝毛毛细雨从天而降,打湿了芒腾的额头,他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思考接下来的动作。
历史总是必然和偶然的结合体,这是一种客观规律,也是历史的进程。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给国王驾车的马夫在行进过程中,被革命党吓破了胆,居然迷路,和前后的魔法师护卫走散,身周只有几名骑士。
好巧不巧,他选择的道路,刚好经过了芒腾所在的酒馆。
马车行进很快,一名穿着华丽伞盖般裙子的白丝袜少女躲避不及,倒在地上,吸引了人群的注意。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芒腾眼见得腓特烈的车驾要经过自己面前,骑士们的注意力被吸引。
他抓准时机,从腰间的口袋里,拔出自制的短炮。
一秒之内,连发两枪,接连命中腓特烈和他的王后。
第一枪宣告芒腾的到来,第二枪宣告腓特烈的死亡,“砰砰”的急促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居民们尖叫着逃离酒馆,骑士们疯狂的扑向芒腾。
腓特烈被命中前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之人。
国王腓特烈的演讲很有穿透力,但很抱歉,芒腾的子弹也如此。
当看到腓特烈的脖子喷涌出鲜血,头转向一侧。
芒腾的脸上露出一抹绝决的笑容,他没有遗憾了。
潇洒的丢掉手上自制的短炮,慨然面对众多康布鲁骑士的围剿。
街道旁至少埋伏了30名革命党,当他们见到芒腾出手,还以为是哪个地方的同志。
当看到腓特烈国王夫妇仰躺在马车上,他们纷纷跟着人群撤离,前往聚集点商量营救一事。
同年,1007年8月8日。
腓特烈国王遇刺一月后,他的女儿默克尔,正式担任雄鹰王国的国王。
并撕毁了英兰和雄鹰两国的互不侵犯条约,停止梅伦镇的铠甲交易,不承认哈耶克六世罗曼帝国的摄政王一职,正式对英兰王国宣战。
至此,艾欧里亚大陆第一次全面战争开始了。
人民是历史的推动者,芒腾打向腓特烈国王的两枪,犹如导火索。
为这片风云激荡的大陆上,开启了一个豪杰并起,群雄逐鹿的时代。
艾伦,鲍勃,亚当,弗里曼,伊万,斯普,威廉,卢瓦,默克尔等人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真可谓群星闪耀。
第二卷《筚路蓝缕》剧终。
第三卷《乱世佳人》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