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柒月一直跟在洛砚白的身后。
出了房间才知道原来他们还在之前的西部据点。
她左右观察了一下。
感觉周围的氛围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偶尔有几个人经过，但每个人神色都异常疲惫。
也不是说之前大家的精神有多好。
只是那个时候即使身体再怎么疲惫，整个人都会显得非常振奋。
但现在看着倒像是...
考试后的样子。
战争结束了？
这是宁柒月的第一反应。
再结合刚刚在房间内，洛砚白说要回去的事情，她觉得可能性很高。
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宁柒月一时不察。
前面的人停下来都没有发现。
直接撞了上去。
鼻子都撞...
一点感觉都没有。
差点都忘记自己已经嘎了。
虽然不痛，但宁柒月还是下意识揉了揉鼻子，紧接着才抬头看了上去。
洛砚白停在了一间临时搭建的屋子外。
就这么站着。
什么事都没有干。
觉得有些奇怪，宁柒月绕到了前面。
看着对方低垂着头，神情难过，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眼睛看着还有些失神，没了之前那种亮光。
又是一个小可怜。
哎。
是因为她吧。
宁柒月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了什么，“我这个傻子，怎么就死了呢”
终于，停下来做好心理准备的少年动了。
直接走了进去。
宁柒月立刻紧跟其后。
房间内有两个人。
一个坐在椅子上。
另一个躺在床上。
“秦子墨！”，又看到熟悉的人，宁柒月显得很激动，上下扫视了一眼，不由的吐槽，“你这家伙怎么一副颓废模样，我们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秦队长去哪里了？”
依旧没有得到回复。
毕竟她只是个别人都看不到的灵魂。
该习惯的。
宁柒月转头看向了房间内另一个的位置，眼前依旧蒙着一层透明薄雾，远一点的距离都看不太清。
但熟悉的衣服和身形，即使不走近看她都知道对方是谁。
是许琢。
她现在正躺在床上，难不成是...
受伤了？
宁柒月急忙跑过去，但还没有走近就听到身后洛砚白的声音，“我和萧时舟说了，等会我们就带柒月和阿琢回家”
带她和...阿琢回家？
心不由的咯噔一声。
宁柒月的手不由的握紧，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走过去。
床上的人紧闭双眼，睡得异常安稳，甚至连胸口都没有半分起伏。
“阿琢！”
双手下意识抓住了床上的人，“阿琢，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并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下意识咬紧嘴唇，宁柒月眼眶开始泛红，声音开始变得哽咽，“阿琢...”
“好”，秦子墨点了点头，整个人安静的都不像平时的他。
早在外面先整理好情绪的洛砚白深吸了一口气，“昨晚，墨金满和我说过，他说...他说阿琢当时并没有开启护盾，如果开了的话，估计...”
少年停顿了一下才往下说，“阿琢她当时一定很自责，子墨，阿佑被韩修远带走了，我们必须担起责任”
没有开启护盾。
宁柒月一下子就抓住了最关键的信息。
自责是因为什么。
是她。
是因为她。
是因为自己被许佑杀了，所以阿琢才会自责到没有开启护盾。
是她。
宁柒月眼眶的泪水终究还是溢出来了。
紧紧握着床上人的手，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身后。
秦子墨缓缓抬起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洛砚白的眼睛，“责任？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用”
看着那双原本比任何人都要明亮的双眼，此刻却格外黯淡，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指责自己。
“白芷死了！”
“柒月死了！”
“阿琢死了！”
“我护不住任何人，甚至...”
“我连你的眼睛都护不住！”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少年眼中的泪水已经完全止不住了。
白芷死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宁柒月猛地抬起头。
转头朝后看去。
白芷姐死了？
还有...什么眼睛？
宁柒月下意识的朝着洛砚白看了过去。
正如她刚刚所想的那样。
那双原本异常明亮的双眼像是突然失去了色彩一样，黯然无色。
几乎一瞬间，她便猜出了缘由。
洛砚白使用了那个升级道具的选项。
放弃了眼睛，增强了感知力。
“洛砚白！你...”，宁柒月走了过去，本想说些什么，又忍了下来。
以砚白的能力。
估计当时也是遇到了非选不可的情况吧。
可...
好不容易。
等了那么久才治好的眼睛。
宁柒月抬手擦了擦眼泪，但刚擦完后又湿了。
白芷姐居然也...
难怪秦子墨这家伙一副要死的样子。
实在忍不住，宁柒月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靠！我怎么就那么早死了！”
听着秦子墨几乎发泄一样的话，洛砚白微微一愣。
对方说的每一句话。
完全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秦子墨说自己的话，也能放在他的身上。
没有派上用场，又何尝不是在说他呢？
洛砚白低下头，掩盖眼底的情绪，刚刚在门口才整理好的情绪一下子又散了。
本就面色苍白的人。
眼角的红意根本掩盖不住。
发泄完的秦子墨抬起头便看到了。
下一秒。
啪的一声。
少年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红色的掌印立刻显现。
突然的行为让原本低头难过的宁柒月和洛砚白都愣住了。
“对不起”，少年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神情满是悲伤，“明明你也已经...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对不起，砚白，对不起”
明明砚白已经失去了洛漓姐了。
他还...
愧疚和悲伤同时席卷，几乎快把他给淹没了。
洛砚白抬手擦拭了一下早已快流干的眼泪，缓缓走了过去。
伸手抱住了对方。
“子墨，姐姐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闻言，秦子墨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将人抱住。
大声哭了出来。
他们都失去于他们而言...
极其重要的人。
本伸手拍打着秦子墨后背安慰他的宁柒月动作一滞。
姐姐已经不在了？
姐姐是...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