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你们添点底气，也表明我们康纳德的诚意，我们会陆续往顾麻里送一批又一批的新式武器。”
“全是白鹰国现役部队用的货，顶尖装备。”
“等你们拿到了，还会有人专门来教你们怎么用，手把手带。”
摩伽迪沙眉头一皱，迟疑道：“我们很感激康纳德的帮助，可……这帮忙太大了，大得让我不得不问一句——你们图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拼了命地帮我们？”
诺伊特拉斜了他一眼，嗤笑：“拼了命？”
“你搞错了一件事——这不是帮你们。”
“刚才我说话可能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真不好意思。”
“我们康纳德集团是帮你们没错，但可别误会成我们是豁出命去支持你们。你们拿到的那些枪炮，其实都是我们准备扔掉的老古董，放着占地儿才给你们的。”
“你说我们图什么？你还真别用那种天真的眼神看着我。”
“康纳德干的是军火买卖，说到底就是生意。咱们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每一笔开销都得有回报。”
“你们在后头闹一闹国际联盟的舰队，也算是替我们牵扯了点精力。我们出钱出装备，你们出人出命，各干各的，没毛病。”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摩伽迪沙脑子再慢，也早就反应过来了。他嗓子眼发紧，像是被砂纸磨过，勉强挤出几个字：
“国际联盟这次派舰队来……目标……是不是你们康纳德？”
诺伊特拉垂着眼皮，眼角轻轻一斜，目光扫了过来。就这一眼，仿佛有千斤重压砸在摩伽迪沙肩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屋子里安静得像坟地。过了好一会儿，诺伊特拉才慢悠悠开口：
“有句话我得提醒你，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说出来就是找死。”
“康纳德和国际联盟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告诉我——接不接受我们的援助？一句话，别啰嗦。”
摩伽迪沙站在原地，盯着眼前这块从天上砸下来的馅饼，反而有点发懵。
他到现在都晕乎乎的，怎么自己这群被人追着打的海盗，突然就被人抢着用了？
前脚国际联盟围上门，后脚康纳德主动送枪送炮。这剧情转变得也太猛了。
他低着头，琢磨了老半天，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
“……要是真能拿到你们的支援，那之后……你们想让我做到哪一步？”
“咱们都心知肚明，就算你们现在给我们塞几颗核弹，我们也不可能是国际联盟舰队的对手。”
诺伊特拉嗤笑一声：“谁指望你们正面打赢？我们只要你们在后方搞事，拖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在顾麻里这片地盘上走不出去，天天应付袭击就行。”
摩伽迪沙又沉默了。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良久，他抬起头，眼底一片冰冷，狠得像刀子。
“康纳德的好意，我们接了。”
“我知道这事儿干下去，手下兄弟肯定得死一大片。可总比被国际舰队按在地上碾成渣强。”
“既然没别的路走，那我就赌一把。”
顿了顿，他又问：“但现在东边港口被国际舰队死死堵着，白鹰国和顾麻里之间的路完全断了。你们的装备怎么送过来？”
诺伊特拉嘴角一扬，终于露出点笑意：“这正是我今天要办的第二件事——在他们眼皮底下，挖一条通路出来。”
“还有，等我离开顾麻里时，你得给我凑够一百人，跟我回白鹰国。”
摩伽迪沙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一口气就要拉走一百号人，这不是要命吗？
可转念一想，对方送的可都是先进装备，而且到现在都没提钱的事。
什么意思？白送！
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两个声音。
一个说：“一百人算啥，赶紧给人家！”
另一个立马接上：“对对对，快点！别墨迹！”
几息之后，摩伽迪沙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诺伊特拉面前，伸出手。
两人握手的一刻，任务就算定了。
诺伊特拉自己都没想到，这趟顾麻里之行居然这么顺利。
别看他全程冷着脸、摆着谱，其实心里也打鼓。
他哪敢打包票摩伽迪沙一定会答应？
让一群海盗去跟国际舰队硬刚，说白了就是送人头。
可他必须端着架子。不端着，就没威信。康纳德的面子不能丢，尤其是在这群无法无天的亡命徒面前。
他清楚得很：要是上来就低声下气谈合作，摩伽迪沙指不定还要坐地起价，漫天要价。
现在这样最好——主动权全在康纳德手里，稳了。
摩伽迪沙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诺伊特拉也觉得自己立了大功。
但没人记得佐佐木修兵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从没有双全的好事。
赢的人多了，天道就得翻脸。
此刻，两人都还蒙在鼓里。
摩伽迪沙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既然康纳德这么有诚意，这一百人，诺伊特拉先生您随便挑。”
“至于打通运输线的事，我亲自带路，绝不会让您走错一步。”
“国际联盟那帮人马虽然挺能耐，可别忘了，咱们这些海盗才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地头蛇。”
“讲到对顾麻里这片地界的了解，就算他们拿卫星从天上往下扫，也未必能摸清咱们的动向。”
诺伊特拉轻轻点头，嘴角一扬：“顾麻里这一带山多路杂，谁都知道这不是好走的地方。没人带路，瞎闯的话准得栽跟头。”
“不过，你本人可不能亲自陪我出去走一趟。”
摩伽迪沙脸上的笑瞬间凝住，一脸不解：“咋了？为啥不行？”
诺伊特拉眼里掠过一丝轻蔑，慢悠悠地说：“你可是顾麻里最有分量的海盗头儿，国际联盟早把你盯得死死的。”
“你只要一露头，人家立马就知道风吹草动。”
“为了稳妥，你派个懂路的弟兄跟我走一趟就成，你自己最好别动。”
摩伽迪沙听了，悄悄掰着手指头算，嘴里嘟囔：“那不就得多给一百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