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不太符合江辞的审美,其实傅斯年是知道江辞对好看的瘦弱的娇小的人比较有好感,那很能激发对方的保护欲。
所以以前他也会故意装可怜,眼睛里带着泪光地看着爱人,完全以一种下位者臣服者的态度去祈求,江辞很容易对他产生愧疚和怜悯,他不就是用这种法子让人和他结婚的吗?
乖宝吃软不吃硬,耳根子最软了。
他舍不得逼江辞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儿。
可江辞喜欢他,那……
他特殊一点儿不可以吗?
理智和情感相互拉扯,不喜欢自己时傅斯年觉得能待在江辞身边就够了,死缠烂打没关系,只要不过分,手段不光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现在江辞喜欢他了,傅斯年更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了,他总觉得是自己逼迫的江辞,乖宝可能是把别的和爱情弄混了。
可是他没办法,都这样了,难道要放手吗?
所以,他把这些全部压在心底,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又张牙舞爪地跑出来,一直折磨着他,消噬他的心智,啃食他的灵魂。
他自私冷血不是个好人,不关心也不在乎别人如何谈论,他把所有的良心都给了江辞……
“是我脚脏。”
江辞嫌他脏是应该“什么?”
傅斯年茫然地睁开眼睛,狭长的双眼里带着清澈透明的困惑和不解。
江辞撑起身子轻柔又缓慢地亲吻爱人的唇舌,和人再三纠缠一番才压低声音回应。
“我脚脏,不要那样,你可以用小腿。”
傅斯年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整个身子紧紧贴着江辞,他想把脸鼻埋在爱人颈部,可又想看清江辞说话时的模样。
“你……”
“不是嫌弃我?”
江辞原本歪着头没看侵略性极强的男人,听到这话皱眉转过头来,嘴角向下撇。
“你一天在想些什么~”
压着人往某个地方按,语气带着恼羞成怒,非得要他这么直白啊,他都强调过多少次了~
“我嫌弃你?”
傅斯年喉咙里发出几声好听的轻笑声,他真是疯了,他怎么能怀疑江辞呢?
冷静一点啊~
乖宝好不容易才主动的,傅斯年,清醒一点,抓住机会,不要再犯傻了,江辞在回应你!
“宝宝~哥哥知道了~”
说着,又是低头亲吻又是沉腰的,他们没有真正做,情事嘛要适度,老婆的身体受不了,后面会难受的,但不妨碍其他法子让爱人舒服……
巨大空旷的客厅有些凄凉,所有家具上都蒙着白色的防尘布,空气里满是死气和阴冷,江辞靠在墙上叹了口气,他真是被男人宠坏了~
这是他在国内唯一的房产,里面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十年来获得的各种证书、奖状和奖杯,他当年top癌晚期,热衷于参加比赛收集奖品,一楼还好,二楼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可是特意和傅斯年整整分开两天来专门打扫一下的,他不想举办婚礼,讨厌叽叽喳喳、刨根问底、瞎凑热闹的家伙。
但哥哥穿过黑色婚纱,所以,他定制了一套传统的红色喜服,准备要给哥哥一个惊喜~
这意味着这么多年没来过人的屋子需要好好收拾一下,它会迎来它的另一位主人……
傅斯年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打了个领带,他今天穿的很精致,专门洗了澡才换的衣服,他有点儿激动,江辞邀请他去参观自己从前的家,他得确保自己是得体大方的。
低调奢华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下,傅斯年摁灭手机,颇有些紧张地打量这栋三层小别墅,黄白装饰,外表上和其他的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就是绿植过于茂密了。
推开深色的大门,俊美的男人带着些许疑惑,这里太潦草也太简陋了,丝毫瞧不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沙发防尘罩都还在,放眼望去没有一丁点儿的私人用品。
浅灰色的地砖纤尘不染,白色的墙壁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品,黄棕色的楼梯上安着黑色的扶手,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里太安静了,性冷淡风瞧着压抑又致郁的,乖宝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傅斯年感到无法抑制的心疼,江辞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看似温柔好说话实则原则和底线一步不让,他很庆幸自己能走进对方心里。
走廊深处散发着惨白的灯光,这里的边边角角都很锋利,带着尖锐的冷漠和很强的距离感,傅斯年还是更希望江辞踩在毛绒软和的地毯上,暖色调的光要温柔些,兴许能让人心情好一点。
顺着爱人发过来的消息,西装笔挺的男人安静在一扇深灰色的门前站立,明亮的灯光透过门缝在黑暗里格外显眼,戴有银戒的左手轻轻握拳又放开,骨节分明的右手缓缓推开眼前的门。
傅斯年做了心理准备,可明显做少了。
通白的墙壁上端正贴着鲜红的喜字,几十个心形的红色气球下拴着大红色的长飘带,他们没有结婚照,正对面挂着的是结婚背景墙装饰,冷淡风的瓷砖上铺满了厚厚几层红色的玫瑰花瓣。
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束深蓝色的玫瑰花,衣柜上还摆着小瓶小瓶的百合,床单和被罩都是鲜红色的,上面刺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穿着红色喜服、盖着红盖头的江辞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边。
浓烈馥郁的花香充盈整个鼻腔,“咔哒”一声,房门被反锁了,戴着盖头的人听到声音微微歪头看过来。
薄薄的皮鞋踩过地上的玫瑰,鲜红色泽的液体粘在应景的红色鞋底上,傅斯年走的又轻又缓,他感觉自己软绵绵、轻飘飘的,可他又走的很快,没几步就缄默地站在床边。
透过盖头下一丁点儿的亮光,江辞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黑色西装裤,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覆上,有些粗糙的指腹在抚摸左手腕上的银链,偶尔会不小心蹭到他手背上的肌肤。
“等很久了吗?”
是有些冷感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优雅,很好听也很沉稳,手指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