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中医科诊室外,沈星然坐在长椅上,优雅地跷着二郎腿。
她身上的高定套装与周围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引得路过的护士频频侧目。
沈稚坐在她身边,晃着小短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程示白推开诊室门时,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一股淡雅的鸢尾花香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眯起眼睛,适应走廊里明亮的光线,却在看清前方景象的瞬间愣在原地。
程示白心中暗暗吐槽,这个大小姐怎么来了?
沈星然斜倚在米色长椅上,真丝衬衫的珍珠纽扣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高定套装的裙摆优雅地垂落在地面,与一旁坐在小板凳上晃着短腿的沈稚形成奇妙的反差。
“程医生。”沈星然修长的手指摘下墨镜,她唇角勾起,又带着几分调侃,“让病人家属在走廊等这么久,可不太符合医者仁心哦?”
程示白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药粉,他攥着病历的手指微微收紧,看着沈星然身后背着卡通书包的沈稚。
小女孩正专注地用彩笔在画纸上涂鸦,粉色裙摆上别着的小熊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时不时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幅模样萌的程示白心都要化了,沈稚长得太过可爱,又乖巧,简直是他心目中女儿的模板。
“沈小姐怎么来了?”程示白轻咳一声,回过神来,他的目光扫过走廊里投来的好奇目光,护士站那边已经有小护士开始交头接耳。
沈星然脚边放着的爱马仕铂金包,金属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周围贴满健康教育海报的白墙格格不入。
沈星然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她伸手将沈稚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不像传闻中雷厉风行的沈家千金。
“稚稚听说爷爷的失眠好了,非要来见救命恩人。”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起了谎。
一旁的沈稚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无奈于自己姐姐的口是心非。
但她还是配合地立刻举起画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三个人,两个大人中间牵着一个扎辫子的小人:“程哥哥,这是我画的我们!”
程示白蹲下身,他接过画纸时,指尖触到沈稚肉乎乎的小手,心中更软了。
“画得真好看。”他笑着夸赞,目光不自觉望向沈星然,却发现对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沈星然突然靠近,香水味将程示白笼罩。
程示白心中莫名有些恍神,下意识就往身后大退了一步。
沈星然却丝毫不在意,她压低声音,吐字如兰:“实不相瞒,爷爷这几日不仅能睡整觉,今早还主动要求喝山药粥。”
她的目光变得认真:“老爷子念叨着要当面谢你,不知程医生今晚是否赏脸?”
程示白莫名心中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时,后腰撞到诊室门框。
他有些尴尬的起身拍了拍后腰,望着沈星然眼底的期待,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沈星然的衬衫上流淌,勾勒出她优雅的肩线。
他的心跳莫名有些快,就连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烫。
“沈小姐太客气了。”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目光坦诚,“其实是老爷子自身底子好,我的药方不过是辅助。”
“程医生这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沈星然挑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铂金包的链条,“稚稚可是准备了一下午,说要给程哥哥表演新学的儿歌。”
她话音刚落,沈稚便立刻扯住程示白的衣角,仰着小脸:“哥哥听我唱歌好不好?”
程示白感受到沈稚期待的眼神,又想起沈家在背后为自己做的一切。
算了,自己因为刘市长那件事还欠着人沈家的人情,也不好拒绝。
白大褂下的拳头缓缓松开,他点头时,目光落在沈星然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在他眼中竟有一层温柔的光晕。
“恭敬不如从命。”程示白淡淡说道。
沈星然满意地勾起唇角,伸手牵住沈稚的小手,粉色裙摆与白色大褂并排走向电梯,在医院的长廊里拉出两道长短不一的影子。
程示白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加快脚步跟上前方两道身影。
三人穿过医院大厅,玻璃门自动感应开启的瞬间,裹挟着热浪的晚风扑面而来,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台阶下,车身锃亮得能映出人影。
“程哥哥坐这里!”沈稚抢先拉开后座车门,拍了拍身旁的真皮座椅。
程示白犹豫了一瞬,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沈星然。
只见她微微颔首,发丝间的钻石耳钉在暮色中闪烁,优雅地坐进副驾驶座。
车子缓缓启动,车内弥漫着高级香水与皮革混合的气息,程示白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
程示白到沈家下车时,门廊处的灯笼已经亮起,暖黄色的光晕为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增添了几分柔和。
沈稚迫不及待地牵起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宅子里跑:“爷爷肯定在等我们!”
他跟着沈稚走进大厅,暗自打量着墙上挂着的山水墨画,心中默默感慨起了这些画的市值,沈家真是富贵……走神间,他忽听得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沈老爷子身着藏青色唐装,精神矍铄地走下楼来,与上次病恹恹的模样判若两人。
然而在老爷子身后,赵清悦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精心盘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翡翠簪子,旗袍领口的珍珠纽扣扣得严严实实,脸上却挂着明显的不悦。
“程医生,可算把你盼来了!”沈老爷子爽朗的笑声在大厅回荡,他大步上前,握住程示白的手用力摇晃,“多亏了你的药方,我这把老骨头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程示白连忙躬身行礼,白大褂下摆扫过锃亮的大理石地面:“老先生过奖了,您吉人天相,身体底子好,我的药方不过是辅助罢了。”
他说话时,余光瞥见赵清悦撇了撇嘴,眼神中满是不屑,好似在说“不过是运气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