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最好不要杀掉马，只是蛇毒在人身上久了的反应变化太多，只能先靠马中毒后的反应一点点找到解毒和缓解症状的办法。
“若是用毒，能让我恢复以前的身体吗？”苏哲清忽的问我一句：“之前我问过南流景，他说能让我暂时恢复精力的不是药是毒，他不肯给我，不知侯爷能不能给我配一副。”
“那可是要命的药。”我看向苏哲清：“别为难我，我可不想被北营的人追杀。”
“怎么会？”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北营军。”苏慕白在一旁笑道：“谁不知道北营军上下一心，都是将军心腹。”
“殿下说的，像是在怪我拥兵自重。”
“不，是我佩服你。”苏慕白在一旁道：“能有一群人肝胆相照，这是我在京城里不敢想的。”
“是情谊也是责任。”苏哲清看向我：“所以，还希望侯爷成全。”
“等我试试解毒吧。”我从怀里取出银针：“我要给你施针，这几日只能躺在这里，不可乱动。”
“这可不行。”苏哲清笑了笑：“南流景也说过要我安心被扎，可是眼下流民乱野，怎么能安心躺下呢？”
“原来是不配合医手啊，怪不得南流景把人扔在这儿自己走了。”我了然的收回银针：“用餐吧，饭后我要去抓毒蛇，你们要是听到一些笛子啊，鸟兽的声音，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要派人去抓我。”
“你居然学了鹤笛。”苏慕白一脸赞扬的表情：“看来东西在你手里没浪费。”
“学得并不好。”我诚实道：“一路上倒是能唤些鸟兽，但是距离元疆人那种像是能与蛇相互交心一样的程度，还差很多。”
“可惜他们在交心前要先被你抓去炼药了。”苏慕白无奈道：“我陪你。”
“可以。”我点点头：“那我把蛇唤出来，你去抓，这样你不慎被咬我还能救你。”
“那我若是被毒死了？”
“世上少一个祸害，极好。”我肯定道：“不都是说祸害遗千年吗，你来被咬几口，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苏哲清在一旁笑，他可能很少见苏慕白说不上话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也有今天。”
“其实我有毒蛊，只是不经常用，毒蛊去攻击蛇就好。”
“你的毒蛊是什么？”
“一只紫蝎子。”我向苏哲清展示道：“平常什么好吃的都给它，喂得可胖了。”
“蝎子？”苏慕白道：“蛇克蝎子。”
“若是这么厉害的蛇，那我拼了被咬也要抓来的。”我眼睛亮起来道：“那可真是宝贝了。”
“那就拜托二位了。”苏哲清撑起身体道：“粗茶淡饭，别嫌弃。”
我自然知道是不可以嫌弃的，但是苏哲清营帐里的饭的确简单的过分，若是哪天给他做好药膳，让他吃马心间血熬制的药，都算是给他加餐了。
苏慕白坐在我旁边，像是对苏哲清营里的饭很习惯的样子，吃得很香，我努力吃了些，胃口却是越来越差。
“我吃好了，先去准备些石灰粉，你们先吃。”
我先一步撤出营帐，没找到石灰粉就自己烧了些草木灰，总觉得草木的香味都比苏哲清营里的吃食让人有味觉，我思索着，等下抓完蛇，取过毒后一定要用那蛇祭拜一下我的五脏庙。
苏慕白似乎是靠我在营外生的火找到的我，估计这样放肆的烧烟的人不多，他站在一旁等我准备。
“来，擦到你身上，露出皮肤的地方都要抹好。”我把多余的灰装进布袋里，其他的都抹在自己身上，这才敢把我随身带着的紫蝎子拿出来。
紫蝎子不是寻常物，不至于被我身上的草木灰熏死，但还是因为这些东西扰得不精神，作势要从我身上跳下去，被我紧紧抓在手中。
“说起来好像一些毒物对我没什么作用了。”我想起这一路的遭遇，因为保护段洛格自己被蛇咬过一口，当时没事，现在也没事，一点症状没用我免了药草，以为这里没有毒蛇。
“是吗。”苏慕白倒是并不觉得奇怪：“之前你病重的时候，万香师父说过，寻常毒物对你已经没有影响了，你的血也能解毒。”
“我？”我闻言缩缩脖子：“但我怕疼，你不会要我用自己救苏哲清吧？”
“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苏慕白正色道：“这是个秘密，记住了？”
“哦。”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脖子缩着不肯抬起来：“你不会杀我吧？”
“顾敛！”苏慕白生气的摁住我的肩膀，紫蝎子像是找到新宿主一样开心的跳到他手臂上，这下，苏慕白气势全无：“把它拿下去！”
“放心，没我命令不会乱攻击人的，它身上的毒很贵的。”我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小瓷瓶，再用小刀刮取蝎子身上的毒腺：“这样，就没有毒了。”
我把小刀清理干净，再把瓷瓶小心装好。
“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苏慕白在一旁问我：“若是被下毒，应该是最厉害又容易保存的，对吗？”
“嗯。”我点点头道：“可以像练蛊毒一样，把今晚抓到的蛇关在一起，然后看他们自相残杀，白日还活着那个，让鸟兽试一试，看看和苏哲清身上的像不像，不像的话再继续抓。”
“若是都死了呢？”苏慕白在一旁道：“还是多杀几只鸟保险。”
“正好我想吃蛇了。”
“吃？”苏慕白在一旁惊讶道：“我以为你会怕蛇。”
“怕啊，吃掉就不怕了。”
我掏出鹤笛，照着独孤凌雪给我的谱子吹起唤蛇的调子，那笛子的确好用，没一会儿，沙子上传出稀稀疏疏的，像水流又像风吹浪花的声音。
“这蛇可不小。”苏慕白站到我身前，紫蝎子已经跳到我肩上，一副戒备的样子。
“你先去岩石上等等我。”我指指远处的石头，北营的石头很少，那块石头之前也许是给谁刻的功名碑，很工整的切边，硕大的挡在北营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