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有点后悔带上这两个人，这个阿海一路上老老实实的，到了军营居然闹起了情绪：“你想干什么？”
“不想让人知道？”阿海笑嘻嘻道：“简单，让我入军营，我要当将军。”
“将军要从士兵做起，你现在还小。”
“我不小，我爹一直让我习武，你把我放出去，我比那些大人能打，而且我力气还很大！”阿海说着，单手举起营地前的火架子，那是纯铁打造的，寻常时候要三个成年人搬动，他居然真的让那架子离地了，虽然只有一瞬间，我却觉得十分惊喜。
“你要老老实实跟着我，这样才有可能被赏识，你这个年纪参军，危险不说，猴年马月才能复仇。”我瞥他一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兴奋：“你是想复仇，对吧？”
“五大家被荼毒，我能有什么本事。”阿海显然是被我戳破了心思，嘴上还不停替自己遮掩：“你呢，来这儿为什么？”
“我是大渊的侯爷，当然是守国了。”
“我陪你守国，你让我入军营。”
“这我怎么答应你，我又没有权力。”我摇摇头道：“你现在可以为自己跟了一个花拳绣腿的没用侯爷难过了，但是我不会放你去冒险的。”
“你能替我报仇吗？”
“我都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我对上阿海的眼睛，这孩子的眼睛出奇的亮：“你知道？”
“皇后的党羽，我不需要知道具体是谁。”阿海看向我说：“他们现在还想要我的命，我要先自保再复仇，对吗？”
“嗯。”我点点头道：“我让班师带你进军营，你不许跟着去打仗，但是可以跟着练兵，能受这个苦吗？”
“嗯！”阿海点点头，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当然行！”
“你等一下。”我走到屏风后，从身上解下自己身上的金丝软甲。
我身上那件还是母亲给的旧物，随身带的包袱行礼中还有一件，于是把这件送给他。
“这是什么？”阿海看我递给他一件衣服，接过去面露疑惑：“给我的？”
“嗯，穿上这个。”我解释道：“日后帮你找个衬手的武器，你先穿上这个，能保你一命。”
阿海不疑有他，脱下外袍便把软甲穿上。
“在军营里不要随便相信别人，有什么问题都来找我。”我示意道：“等我离开时，你再告诉我你要不要留下。”
“那格格呢？”
“我替你保护她。”
“多谢。”
阿海顺从的站到我身后，我等他平复好心情，替他多报了几岁，班师这才同意留他。
“这身条不像武夫家的孩子，像是养尊处优的。”班师在把阿海送去军营后回来问我：“侯爷能否说明这人身份，别让我唐突了。”
“一个小草包而已，除了别害死，其他的都听你们的调配。”
“这。”
“对了，不许他去打仗，不能让他杀人。”
“哎！”班师终于放心的点头：“明白了。”
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只希望自己在军营里的这些日子不被人打扰。
我当然知道阿海是个变数，有他在，很可能自己的女子身份会被拆穿。
但是，这事儿似乎早就不算秘密了。
和洪寅的血缘关系比起来，我是女子这件事甚至不值一文。
“怎么把人安排进去了？”苏慕白对我的决定十分不满：“那是世家子弟，还是齐国的。”
“他自愿的。”
“若是世家再来寻人呢？”
“五大家被处以叛国罪，除了些宫廷里的人，基本上都诛九族了。”我向苏慕白解释道：“树倒猢狲散，他们现在和寻常人家孩子没什么不同。”
“真没想到几天不见，你生活这样丰富。”
“是啊，我也没想到几天不见你黑了不少。”我笑道：“求我，给你做点美颜的药物，别等刺客来了认不出谁是你。”
“这样说倒是保护我了。”苏慕白笑道：“更是不想变回去了。”
我拉苏慕白到营帐里坐下，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伤药，一点点涂在他脸上能见到的疤痕上。
“怎么，真怕我变丑？”
“当然怕。”我故意逗弄道：“你这浑身没什么值钱的地方，一张脸还勉强能看，居然这么糟蹋。”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自然把脸护着。”苏慕白笑道：“对了，你可知那苏哲清是洪寅的旧部。”
“这样说来，洪寅被造反的人杀掉的可能性很小，也许现在的大渊皇帝与洪寅没什么纠葛。”我在一旁道：“可是，圣女的事情还是很奇怪。”
“苏浅冬的事，苏哲清也许知道一些。”苏慕白提议道：“不如今晚我带你去他帐中？”
“你们夜里谈军事，带我做什么？”
“总要说真话的。”苏慕白淡淡道：“你怎么保证，一直没人知道你我互换的事情？”
“可是说清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反问：“上阵杀敌你比我厉害的多，何必让我去搅混水。”
“搅混水？”苏慕白轻笑：“人只有站在权力的水涡里，才不会在其他人掀浪的时候被胡乱打翻。”
“我还打算回京城。”我没底气道：“眼下要等齐国真的乱起来再观望梁国，若是这时候打起来，京城那边一定要稳定的。”
“这些事我们都做不到。”苏慕白笃定：“齐秀兰那里大概有七成把握，世家的势力还未消，此刻群情激奋，也许年中前他就能登基了。”
“这样顺利？”我疑惑：“岂不是和十几年前的大渊一样？”
“差不多。”
“那你做了什么？”
“把大渊的故事给他讲了讲，顺便告诉他我们会支持他，必要时去齐国出兵。”
“所以你现在急着来北营，是为兵权？”
“不错。”苏慕白点点头道：“到时候无论是围魏救赵还是真的去齐国打一架，北营的兵都是最好调动的。”
“那如果这里失守，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怎么会。”苏慕白狡黠一笑：“苏晏可是知道我出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