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肠还是这样软,我收下了。”齐五哥点点头,也不推辞:“我打算接你入圣女府,毕竟主战派很可能伤你,还有梁国的细作。”
“你是不是忘了圣女大人也是主战派了,还是保护好自己吧。”我忍不住调侃:“不如你搬出来,我保护你?”
“你与那泷安堂当真不再做大渊的细作?”
“自然。”我点点头:“倒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对泷安堂下手?”
“总需要一群人放出消息迷惑大渊,不是吗?”
“这。”我无奈笑道:“倒也是这么回事。”
齐五哥唤人端上酒菜,都是寻常在大渊能吃到的东西,他这人一直大方,还请人带了些珠宝器物,要我差人送回大渊,以表礼尚往来。
我想,这不是大渊的礼,是我自己掏腰包献上的药,是以差人送去我家是最合适不过了。
“不知道大齐皇室对此战有什么想法?”我假装无意道:“这么久了,虽说是要进朝见一见,但总觉得,皇室没什么主意的样子。”
“大齐皇帝总是这样的,之前是事事听我母亲的,新换的皇帝有自己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法,从不见做什么。”
“哦,大齐换皇帝的事儿可是真低调。”我心道,原来那个老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位了。
“告诉你也无妨,大齐皇帝子嗣不少,而季诺将军和他的季府一直力推的太子在登基前夕意外身亡,与先皇帝葬在一处。”
“这。”
“现在的小皇帝不过十九岁,皇后次子,不过是个养在深宫里的宠儿,如今事事都需人照拂,故而没人放出先皇帝殡天的消息。”
怪不得,我一直以为的怠慢,原来真是不知所措。
“这种情况,若是梁国人知道了,趁机做些让你们割地的买卖,可得不偿失。”我提醒道:“这种情况还敢打,你们也真是敢。”
“母亲也许真是被恨意冲昏头了。”齐五哥感慨道:“我自幼不在母亲身边,又在大渊游历多年,母亲上心的自然是身边两个儿子,如今全死了,自然难过。”
“能理解。”我跟着喝下一口酒。
“我有怀疑过是大渊派人下的手,但看你敢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想来不是你们做的。”
“自然不是。”我维持着脸上的平和,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事儿究竟是谁的手笔,只好要齐五哥对所有人都多加小心。
齐五哥的意思是把大渊愿意和亲的事儿先一步告知殿上那位新皇帝,圣女既然被恨意冲昏头,他就干脆以皇权相压制。
“也许是想到农忙这一层,殿上那位还不打算动手。”齐五哥饮下一杯酒,筷子轻轻点在自己的碗边:“你的想法,很有趣。”
“你若是想不到我才觉得奇怪。”
“你想怎么做?”
“祸水东引,若圣女真想打一场出出气,让他们去打梁国。”我糊弄道:“如何,要不要试试?”
“怎么几日不见,你也打打杀杀的。”齐五哥显然对我的提议不满。
“不瞒你说,梁国势力在大渊渗透已久,现在能悄无声息害死圣女大人的孩子,自然。”我省略后话,直接道:“所以,早晚要敲打一下,肃清内外。”
“你想做什么?”
“若大渊与齐国合力,梁国人招架不住,自然露出马脚。”我解释道:“当然,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我是不希望真的有战争。”
“你一直是以家国为重的人。”齐五哥像是话里有话,但还是没说其他。
这次饭局,我成功的把换身份的事和齐五哥说明白,他还叮嘱我记得给鹤怀安换脸,除此之外,对于是否要祸水东引,他还需再做考量。
除了帮我牵线齐国王室,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真的帮我做什么,算算日子,过几日秦柝的手下将传言发布之后,圣女府一定不太平。
眼下一切都还算在掌握里,圣女家乱了之后齐国皇室必然忌惮,而现在的新皇帝连齐五哥都觉得有想法,那自然是个不打算长期居于圣女之下的主。
天助我也。
绕开鹤怀安的眼线,我将齐五哥给的礼物分五批寄往大渊,又将情报写信告于母亲,顺便将自己的安排大概告知,最后打听了一下皇帝选的和亲公主是谁。
办完一切已经是傍晚,中午没吃多少,眼下只想回去吃饭的我对一切失去兴趣,与泷抚远快马回山时,这厮还在感慨齐五哥的丰神俊秀。
“是丰神俊朗。”我纠正道:“怎么,想投入他麾下的话,大可以去试试。”
“是有此意。”泷抚远正色道:“只是对不住。”
“无妨。”我打断他:“若是能借祖上有军功的力吃上官家饭,我倒是也不担心你的去处。”
“姑娘真答应?”
“答应的,不过你还是等泷千夜回来吧。”我想了想:“那个惦记你的姑娘也可以随你去,若是还有人想随你走,列个名单给我。”
“多谢。”泷抚远在马上浅浅作揖。
我自然知道泷安堂的人不会多真心的归顺于我,不急着遣散众人只是担心他们之间有人要报复大渊皇室拿我开刀,这群人多少是忌惮泷千夜一行的,因而慢慢解散才是正法。
鹤怀安早早在山路前的拐角处等我,身边是一直粘着他的独孤凌雪,这姑娘实在是喜欢聊天,鹤怀安曾表示想去彻夜值守都不想与她同往。
当然,我拒绝了,我告诉他独孤凌雪在医术和毒法上有自己的造诣,再加上后面的易容术要她给他化妆,自然要好生招待。
而我只需要出一个人脸模子,其他的退在人后就好。
鹤怀安没暴露太多,因而独孤凌雪只觉得那是个酷酷的侍卫,寻常时候跟在他身边,偶尔还大发慈悲的赏他点东西。
鹤怀安对一些物件自然是看不上的,奈何做戏要做全套,有时看他对着些摆件千恩万谢,我也忍不住发笑。
这小子也有今天,真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