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
她的美不妖不艳,却比任何妖艳魅惑都要动人,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我竟然在她身上感受到苏慕白女装影子。
“因为你在太子的书房。”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在我记性好认出了白姒,对那别致的身材有记忆,思索着,想来男人一定都很吃这一套吧?
“那你呢,你来又是做什么?”
“你先起来。”我伸手去推攘,正巧摸到她的胸:“你。”
“怎么了?”
“你的胸真软。”我诚实回答。
“公子真直白。”
“不不不。”我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不像真的。”
“嗯?”白姒的手环住我的腰,身体跟着轻轻晃动:“现在呢?”
“白姒,这里是太子殿下的寝宫,不得放肆!”
白姒的身子一点点蹭过来,显然不听规劝,她的手轻轻的摁着我的胸口,不知想干啥。
“心动吗?”
我哪里敢动,生怕自己漏了馅,只能双手死贴着衣服,不让她扯开我的衣服。
僵持一会儿,白姒忽然一脸满意的坐到了苏慕白的位子上。
这也是死罪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开口。
“你怎么来了?”那声音分明是苏慕白。
“苏慕白?”我差点没捡起什么东西砸他,没砸他只是因为手边没有合适的我赔的起的东西:“你怎么是白姒?”
“你觉得呢?”苏慕白睨着眼睛,一副无视众生的高傲样:“不然我是谁?”
“你闲的啊?”
“你认识白姒?”苏慕白继续盘问:“你怎么认识她,白松林说白姒在献给我之前没见过其他人,怎么,献给你时也这样说的?”
“是啊。”我奇怪的想赌气,心口堵堵的:“若不是有其他事,这美人怎么轮得到你?”
“呵,我倒要看看什么事?”
“放了张生。”我开口,苏慕白一顿,我便知道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我不管你做什么,我知道这次黄金案可能涉及了军火交易,这一路上我不是傻子,朝廷这么在意还准你跟着查案,只能是梁国那些好战分子的事加上军火的阵仗。”
“嗯。”苏慕白轻轻点头。
“你找人替了自己的身份,让她代替大武死,我管不着,但是这事儿张生善后出了问题,人们不知道原因,只觉得是他出了问题。”
“你就那么相信张生?”
“我只是说这件事很可疑,如果他有问题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只是牵连,我只想你救人一命。”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只是轻轻叹息:“苏慕白,那日张生若是不接应,咱们都得死。”
“这次是冲着我来的。”苏慕白眯起眼睛,他总爱用这个动作,一副在审视或者拷问的样子,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子:“你还觉得我要护他?”
“什么意思?”
“有人在查我,只是刚刚查到这一步。”苏慕白轻叹:“顾敛,你太关心别人了。”
“我。”我一时语噎,苏慕白的意思是,我也在其中?
“你以为这样下去,你和他们,有区别吗?”
“大理寺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吗?”
“分。”苏慕白向后一仰靠在座位上:“但是宁杀错不放过。”
“那你呢。”
“你想如何?”
“我想看到你的想法。”
“你以为?”
“弃车保帅,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轻笑:“苏慕白,我们的确差很多。”
“顾敛,你和白姒的事尚且不清不楚,又扯上张生,我说了这件事是冲我来的,你却在想他们?”
“她在你府上,你却质问我?”
“事出有因。”
“你上面那位舍得立刻要你的命吗?”我指着苏慕白,感觉自己出息极了,这辈子第一次指着他喊话:“每个人都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谁拿了你的命令或者别的什么人,我都可以不问,但是救人我一定要试试。”
“你今天怎么了?”苏慕白大概没看到我这么失礼过。
“和你扯上关系的人被抓起来,下一个还有可能是我,换做是你,坐得住吗?”
“舍掉风波寨,回来帮我。”
“那他们呢,我要舍弃多少人?”
“顾敛。”苏慕白看到我安静下来,淡淡开口:“发生什么了?”
“袁新山那边派人来找我,要我作假证想赶紧敲定责任,张生手下的人她也找过了。”
“袁琴琴的事我知道,她性子散漫,遇上事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也许不是袁新山本意。”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草菅人命?”
“绣花脑袋干不了什么大事。”苏慕白转着手里的茶盏:“对你我而言不是坏事。”
“只怕没这么简单。”
“无妨,李泉呢?”
“被我关起来了。”
“那就好。”苏慕白点点头:“其他的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回去吧。”
“我。”我愣了一下,这就让我走了?
“我晚上还要宴请宾客。”
“你?”我看着苏慕白的打扮,他倒是不问问我怎么不质疑他和白姒的关系,但我的确没什么立场。
“没什么。”苏慕白招招手:“今天晚了,你从下面走。”
“不方便吧。”
“从正门走被白松林堵住,就方便了?”
苏慕白也不多说话,我迟疑的时候他甚至放下茶杯开始研究其他的东西了,手里不知道在把玩什么,像是玉质的手把件。
我如坐针毡,索性站起来走向密道,下去走了一段路程才想起来那边没关上,回头却看见白姒打扮的苏慕白轻轻对我招手。
“回去吧,像鬼似的,不好看!”我朝他大喊,他的手顿了顿,好像捏起了什么东西要砸我,我迅速跑开。
跑步的确会让人心情变好,我叹口气,忽然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不是吗?
一路上只有零星荧光石散着的幽光,我魂不守舍的走到屋里,忽然觉得这样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可以跟任何人这样说话,对我也可以,没有一点特别。
一点都不好。
到山寨已经天黑了,
我开始思考,苏慕白在做什么。
不知道白松林那边摆了多大一盘棋,大家都像棋子,谁是执棋人才是关键,我们都好似没得选,要去争夺这个执棋人的身份,而执棋人与棋子的关系虽不是皇权之间的真正父子,但是落子无悔,终要付出代价。
我有些不敢面对张生的兄弟们,若是冲着苏慕白来的,张生不仅不能自白,甚至还要承担所有的罪责,我不知道苏慕白有没有用什么手段来控制这件事,只知道张生不会乱说话,更不会说到苏慕白的身上。
而他自己呢,多半会落个身败名裂无人翻案以及身首异处吧。
我不知道在担心谁,又觉得可以适当可怜一下自己,我的身份有两个,命却只是一条,但凡有剿匪的风吹到这儿,我们基本上都是活靶子。
也许是时候遣散众人了,可这样才显得我们杯弓蛇影,惴惴不安。
我认真的思考过,可是张生在外面的事如何也说不到我这里,我更不清楚他那边是否真的干过倒卖军火的事情,就这样护也不是,看他倒霉也不行。
我和衣躺下,简单睡了一觉,天刚亮就快马加鞭回去找我爹,到家时我爹刚下朝。
“爹,我给你带了新茶。”我拿着茶叶冲到我爹面前,急匆匆挡住了他回屋休息的步伐,我爹对茶有兴趣,对我有责任心,如何也不会再忽视我回到屋里。
“你这孩子,说多少次了这身皮的时候别大摇大摆的进来。”父亲很嫌弃我日常窄袖黑衣跑来跑去的打扮,经常因为衣服说东说西。
“今天没时间。”我穿着粗气。
“那改日说。”父亲点点头,说走就走。
“我是说穿衣服没时间,别走啊!”
“切。”父亲挑眉煮茶,显然不把我的来访当一回事。
“父亲,之前黄金案的事情涉及军火对吗?”我拦在父亲面前:“您当时不肯把事情说详细,如今事情结束了也不打算继续说,儿对案子兴趣不高,但是和我合作的张大人却因此受了牵连。”
父亲闻言顿住身形,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亲可知道,此事是谁的手笔?”
“袁新山最近倒是很安静。”父亲说着,自己找来茶壶沏茶,我则与他坐到一起,这事儿算是暂时有着落了。
我大致说明了此前发生的一切,父亲的眉头微微皱起。
“真是奇怪,为什么没有证据不去佐证观点却要急着找人证明,哪怕诬告也在所不惜呢?”我了解所有机构大致的组成,大理寺的口碑虽然一般,但是不至于糊涂到这么黑暗的事情也要做,这太奇怪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帮不上忙的。”父亲喝着茶,朝我轻轻一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怎么,让你帮我养鹿的事有着落了?”
“还没,但是爹,儿与张生交情虽然不深,也不能眼看着他被掺和进去啊。”
“你连案子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瞎着急。”父亲一边撇茶叶沫子,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证据,是真是假,你得有佐证。”
“可大理寺的卷宗我去哪里找,之前的人和事大部分都在张生和太子的手下,如何询问?”
“哦,朝臣不得干涉大理寺查案,是不能。”父亲瞧着我着急,居然还能笑出声:“你不是个土匪头子吗?”
“父亲是说,不干涉儿的行动?”
“你又不给我养鹿,我也不沾你的福气了,你是个寨主,是土匪,还有你那寨子和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啊?”
“是。”我点点头,果然父亲有他的考究。
“放开手去干吧,我、你母亲、太子,如今俱是身不由己,若是你还不能做自己的事情,对我们而言,更不痛快了。”
“有太子殿下什么事?”
“你与太子,当真没事?”
“没。”我刚出声,就想起那日苏慕白情急之下八成跟母亲说了什么,脸上发烫:“父亲,那事与现在无关。”
“怎么到你这儿就无关了?”
“父亲,别再说了。”我摆摆手,打断父亲的话:“若是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诶,你不是来问案子的?”
“父亲不是不愿意说吗?”
“说也不是不可。”父亲又抿了口茶水,像是心情极好:“大概是三年前,梁国的探子来报,说是齐国人在梁国走动许多,询问要不要继续盯上齐国人。”
“齐国人?”
“嗯。”父亲点头,眼睛看向我身后,我转身,果然是有茶点:“给我递过来。”
“好。”
“当时齐国人和梁国人在做什么交易,他们没查出来,只找到了一份做着标记的地图,地图的标记路线正巧是当初准备从梁国过境的一批异域来的药材。”
“药材?”
“嗯,异域的药材九州各地都喜欢,一些救命的东西。”父亲点点头:“当时他们继续查下去,便发现这两国之间似乎存在着信息网之间的交易。”
“梁国人与齐国人?”
“不错,他们对之前发现的人进行探查,确认齐国人的身份是齐国的一个侯爷,季言。”
“季言。”我在心里默念,听说过齐国有个将军名叫季诺,看来有点关系。
“梁国那个没查出来,不过经常出入皇宫。”
“梁国人可真不老实。”
“黄金案的事情也是那时候跟踪来的,季言身边有咱们的人。”父亲像是想卖个关子,但看我实在不想搭话茬,这才自己讲:“他们要劫走元疆上供的黄金。”
“说起来三年一上供,日子又是定期,有这个想法不奇怪,地图怎么泄露的才是问题。”我提出质疑:“他们既然是信息网,那提前了解地图的人岂不是都有问题?”
“当时最可怕的不是这件事。”父亲轻轻摇头:“是那探子回报说,梁国人希望和齐国人一起联手,吞掉大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