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之上有凹凸不平的生长痕迹,所以很好辨认,看上面的痕迹以及包浆也有些年头了,这物件显然不是短时间的。
人骨麻将落在桌面上的时候,顿时飘起了一股黑色的邪气,这邪气飘得不高,也就二三十厘米,但是其浓郁程度足以显示这东西有多么凶了。
在北方一些地方以及藏传的教派当中有人以人骨为器件,或作为法器,或作为把件,又叫做嘎巴拉,不过造型都比较独特,显然也不会制成麻将。
张念朝着来人看去,发现身上多处也是邪气缠身。
“大哥,这物件怎么来的啊?”
男人思索了片刻,小声说道:“也是在小摊上收的,当时花了两千多,你看看能不能当。你只要把这东西给收走都行了,给多少钱都行。不给钱也行。”
这男人就仿佛是在送瘟神一样的急切,仿佛将这麻将但凡送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张念却靠着柜台,冷笑一声说道:“你想清楚了?这人骨麻将的赌鬼已经缠上你了,你以为你把这东西送走就万事大吉了?”
人骨制物,除了一些派系的法器之外,还可用以赌将死之人的骨所做赌料器物,比如骰子、麻将、牌九之类。
因此类人赌性极大,且又是横死不甘,因此念力十分的强大,稍作处理便可达到生横财的能力,可助人在赌桌之上大放异彩,赚得盆满钵满。
可这毕竟是阴货,反噬也是一般人扛不住的。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化,他惊恐地看着张念:“你,你怎么知道?”
“没这点本事我还开什么阴阳当铺,改行当男模得了。”
“那大师,这东西……到底怎么才能送得走啊?”男人已经有些惊慌,着急地问道。
“坐下说吧,说说来龙去脉,这东西怎么到你手里的,你都用他做了什么?想活命就好好说,你自己决定。”
见此男人也无奈了,跟着张念走到了待客区坐下,才诉说了起来。
他叫黄四,没什么正经营生,整日混迹在牌桌之上,说白了就是个赌鬼。
其实他家底不错,甚至远好过大多数普通人,爹妈给他留下了两处房产,还留了个门面,就算不想自己做生意,光靠收租其实也够活着了。
可赌鬼哪有好日子过?自从上了赌桌之后,是工作不好好干了,什么都不顾了,没几天就输的底裤都没了。
此后的几年,先后将房子和门面都卖掉,一头扎在了赌桌之上。
结果可想而知,输光了一切,还欠下了无数的赌债。
在不知第几次被追债的追得落荒而逃之后,他逃到了一个偏僻桥洞之下睡了一夜。
当天晚上,他做梦梦见自己在赌桌上大杀四方,赚得盆满钵满。
可就在最后收钱的时候,赌桌上的人却变成了一具具骷髅,桌子上的赌资也不再是钱,而是一堆的心肝脾胃。
其中庄家变成了一个穿着复古衣服的男人,告诉他想发财就去村里乱葬岗第三棵树下挖一个东西,挖出来之后鲜血喂养,保证他逢赌必赢。
黄四醒来以后看着空荡荡的桥洞,对梦中的事情也是半信半疑。
但赌鬼毕竟是赌鬼,在做了一段时间的心里建设之后就真的去了,也确实在那下面挖到了一个东西,当时是装在坛子里的,上面还有两道黄符。
看着两道黄符,又想着梦中恐怖的骷髅和厉鬼,黄四还是犹豫了。
可只是一想到那大杀四方以及赚到的钱,还是欲望打败了理智,打开了这坛子。
而这坛子当中就是这块人骨麻将。
黄四已经被欲望冲昏头脑了,没有丝毫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上面。
鲜血接触到了人骨麻将,顿时就渗了进去,并且泛起了红光,那红光十分的扎眼,仿佛一个小灯泡一般。
当天,黄四找人借了两百块钱,便又一头扎在了赌桌之上。
但结果确实没有辜负他,那一天他大杀四方,从早晨干到了次日凌晨,赢了一万多。
当即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服又开了一间好酒店,大吃大喝之后,倒在床上都不愿意睡去,生怕睡醒这一切又都是假的。
此后,黄四每天最少赢个好几千,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一个多星期后,他再去这赌场可就不好使了,一天便将他前面赢的大半输了进去。
黄四吓坏了,跑出赌场再次刺破手指将鲜血抹了上去。
只是这次并没有如之前般泛起红光,黄四连忙又挤了几滴,这人骨麻将才出现了红光。
看到这里,他才放心地回去。
之后的日子里,这东西每次生效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赢的钱也越来越少,吸血的频率却越来越快,量也越来越大。
直至两个月前,这一次再输钱之后,黄四无论给这麻将吸多少血,它可永远不亮红光了。
黄四不信邪,依旧去赌,那天不仅将他赢的全部输光,还又欠下了好几万。
当天晚上,黄四如大多数赌鬼一样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当晚就梦见了一个男人,要跟他赌一场。如果黄四赢了,他就帮黄四赢一辈子,而如果黄四输了,就要把指头输给他一根,但他依然可以帮黄四赢三天。
黄四当时就有所察觉这男人就是那麻将,但最终还是赌了。
结局毫无疑问,他输了。不过还是赢了整整三天,只是他的左手小拇指却失去了知觉。
此后每过几日,黄四就会梦见那个男人来找他赌,每次赌注都是他的身体部位,而他也从未赢过。
不过这段时间现实中却一直在赢钱,只是赢得也越来越少。
听完了黄四的话,张念目光扫过他全身,看着被邪气缠绕的手指、脚踝、膝盖,最终目光盯在了他的裆部。
“你连这玩意都输给他了?”张念惊讶道。
黄四点了点头:“我寻思这玩意也没啥用,就给它呗。”
张念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道:“赌鬼寻替身,如果我猜得不错,他这次跟你赌的,应该是你的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