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心阁二楼,门窗紧闭。
张念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放的是一只漆黑的香炉,香炉之上黑烟与香烟交织在了一起,朝着张念飘去。
酆都法与正法不同,不采天地所生灵气,不受日月精华,而是专以世间阴邪之气为养,吸收不同的邪气提升对应的力量。
这香炉之中装的正是王辉的恶气和杨情的欲气,吸收恶气能够提升体内能量的强度,类似于道家的灵力和炁,而吸收贪气能讲体内容纳阴邪之气的气海更加充沛。
床边有着一个小幡,当中则是马大师的恶气,不过他是奇门,除了恶气之外还有修为,也就是道行。
这样的邪气,主要是用来提升道法或者祭炼法宝兵马,比如黑狮法的提升。
一刻钟后,张念睁开了眼睛,双目迸发红光,面门之上的黑气瞬间荡去。
平复几许,张念呼出一口浊气,看向了身旁的小幡,还是伸手将其收了起来。
抬手掐了一道诀,看着自己呼呼冒黑烟的手,桀桀桀地笑道:“果然,这人心的邪气可比天生的养的厉害多了。”
收起了黑气,张念起身走向窗边,看着破败的老城区,沉沉地呼出口气。
翌日上午早早地开了铺门,没有财力,没有人脉,也只能赶个早集了。
周末,古玩街来往的人不少,但多也是看热闹的,念心阁虽然位置不错,但装修破破的,门口的人也只是看看,并没有客人入内。
张念坐在柜台之后,翻着一本早已没有书皮的古籍,也是百无聊赖。
咣当,门板被重重地踢了一脚,只见几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盘着核桃的老头,身后跟着三四个纹龙画虎的小混混。
“什么时候开的店啊?做生意不讲规矩,连个招呼都不打。”老头吊儿郎当地说道。
张念只是抬眼扫了几人一眼,古玩一路,百面千局,就是同行故意找麻烦的。
见张念不理,老头朝着身后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直接上前便将椅子踢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附近的邻居听见动静来看,顿时在门口窃窃私语。
“这不是冯老狗吗?这新来的可麻烦了。”
“这能怪谁啊,一个小年轻,也没拜山门,这街上有多少人被冯老狗霍霍走了,除非他有更硬的关系,否则也麻烦了。”
“算了吧,这街上有几个比冯老狗还硬的?这小子可惨咯。”
张念抬起了头,本身若只是来咋呼两下,也不愿意搭理他们,不过上来就砸,实在是给的脸多了。
张念抬起头,朝着老头招了招手,同时左手在桌下掐诀,口中默念。
“天地阴阳,万恶黑煞。逆炁冲宫,祟锁七窍。贪恶厌烦,七魄蒙心。人之躁邪,尽显其身。”
随即高举左手,一巴掌拍在了老头的脑门之上。
“啪!”
这一声清脆的巨响,使得外面观望的人也是发出了“轰”的一声。
冯老狗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念:“你,你敢打我?来,给我弄死他。”
张念眼中,这老头的脑门上却多了一道符文,这是酆都法的纳恨咒,会使人遭人憎恶嫉妒的气息无限放大,在旁人的眼中会十分的可恨。
几个小混混顿时冲了上来,将张念和冯老狗围在中间。
几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人嘀咕道:“大哥,我今天怎么看他这么烦呢?”
“妈的,我也是。”
“你们说什么呢?那还不快动手。”冯老狗捂着脑门,指着张念说道。
“他这脑袋跟个吊似的,多欠揍!我忍不了了。”一人说完,一拳打在了冯老狗的脑门上。
三四个混混围着他一顿狂揍,外面看着的人简直懵了。
冯老狗尖叫着,但却无济于事,很快便见了红。
几分钟恨气消散,几人惊恐地看着冯老狗,只能茫然地将他扶起,互相推卸。
“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回家再收拾你们。”冯老狗骂道。
扭头又看到张念讥讽的笑容,顿时大喝一声,指着张念骂道:“还有你,你敢打老子,你今天死定了,给我打死他,再把这铺子给砸了。”
“完了,冯老狗是真生气了。这小子是真完了,今天没人能保下他了。”外面的人小声说着。
“我看谁敢。”
胖大海挺着大肚子,身后跟着六七个壮汉,迈着八字步就走了进来,胸口那金算盘依旧是十分扎眼。
“冯老狗,你现在真觉得你是这古玩街的天了,哪的点子都敢趟。”
围观的人顿时惊讶:“是胖大海,冯老狗这次可是踢铁板上了。”
“我早说了,这铺子位置这么好,没点靠山谁敢开啊?”有人得意地说道。
冯老狗捂着脑门,连连讪笑:“是贾老板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谁特么跟你一家人?你这是?鸿运当头666?快回家放锅里焖了得了。”胖大海翻着白眼骂道。
“误会,都是误会。”冯老狗转身朝着张念抱拳,带着几人灰溜溜地逃走。
“行了行了,散了。”
轰走了所有人,胖大海当即跑去将铺门关了起来,随后小跑着进了柜台,惊恐地问道:
“昨天我不是让那女的来找你平事吗?今天就听说她跳楼自杀了,你没给她解决吗?”
张念耸了耸肩:“解决了呀,解决得干干净净呢。”
胖大海瞪大了眼睛,满是不解的看着张念:“你到底……怎么解决的啊?”
“事情你不用太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救了你的命。”张念微笑着,随后从拿出了女灵牌丢给了胖大海:“这是当物。”
胖大海接过女灵牌,端详了片刻,以他在阴阳古玩界混迹多年的脑子,也明白了个十之七八。
“这当物,是已故女星的姐姐牌,能使人一夜爆火,但使用期间不能行男女之事。能买多少钱,你自己掂量吧。”张念淡淡说道。
胖大海看着牌子,连连的点头,眼中尽是贪婪。
“对了,我已经将阴阳当铺的消息放出去了,最近你这里应该会有客人,你留意一下。”说完,胖大海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张念摇了摇头,全然没有在意。
日落,夜深。
古玩街行人渐少,榕树上昏黄的老式路灯照应着半条街道,晚风吹过倒也尽是清凉。
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钟了,料想今天也不会有人来了,张念准备关门打烊。
而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神情和动作都十分奇怪,左手比六右手比七,一只脚坡一只脚直,饶远看以为是谁养的半成品僵尸跑出来了。
跑进了店里,他声音僵硬的说道:“请问,您这里是阴阳当铺吗?”
“是。”张念答道。
“那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当。”男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当啷一声掉在了柜台之上。
张念定睛看去,这是一枚麻将,但上面冒着很大的邪气。
“这是?人骨麻将!”
“小掌柜,把它收走吧,它快弄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