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兴起长时间码没有补充水分的张一念终于舍得挪开眼。
下一秒。
“怎么……你好,我是张一念。”
张海杏将视线从聊天记录上挪开,环胸傲气地站在那里。
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看到面前人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瞬间消失,扎着两条高马尾辣妹穿着清凉,目光不善地扫视着她
察觉到张海杏的攻击性,敏锐的叶子老早就缩到某个地方开始自顾自埋头捣鼓电脑。
张一念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乎是没用几秒就发现张海杏隐约的违和感,她跟真假张海杏都相处过一段时间。
两人间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尽管长得很像也刻意模仿过,但有些类似第六感的在知道有个假的后哪怕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都会疯狂报警。
所以张一念只是歪着头后仰着看向张海杏,眼底闪过细碎的杀意,丝毫没有掩饰的纯粹恶意立马让张海杏浑身肌肉紧绷。
“我是张海杏。”
对面女人慢慢说道,她杀了从无数小孩中活着出来得到了一个名字和需要伪装的人生。
张一念只是对她的命有点兴趣,毕竟上个小世界的张海客可是说张海杏心心念念快把南洋翻过来找她就是为了跟她打一场。
轻轻挑眉,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下一秒张一念已经摸上九叶镯,两柄飞刀已经落在手中。
至于叶子,张一念没放在心上既然有缘进入张家据点,也算是半个张家外门,后续发展进入张家也就是时间问题。
两人眼神对视间噼里啪啦火光四射。
气氛一触即发。
偏偏有个没眼力见的人打破相当适合干一场的氛围。
在门外踩着时间点进入的张墨山先给叶子打了声招呼,叶子惶恐点点头,比起之前直接站起来鞠躬的表现好了不少。
然后张墨山递给张海杏一沓文件,很自然地插入两人间,他对张海杏道
“初来乍到没什么任务,你看看同品类公司主的营业务有哪些,不清楚的问叶子。”
说完对叶子说
“叶子,这是你海杏姐,我和念姐有事出去一趟,你们下班记得把门锁上。”
最后一句张墨山作为操心老妈子特意加上,目光轻柔地落在张一念身上,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刻意勾人的低沉腔调
“请一念出去喝杯咖啡,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吗?”
张一念抬眸丝毫不打算给面子,对上张墨山含笑盛满深情的眸子莫名其妙心里开始烦躁。
语气生硬
“不喝咖啡。”
张墨山了然,迅速递上下一个台阶
“去茶楼?”
说完变戏法似的将藏在身后的栀子花插在花瓶中,修长有力的手将缠绕在画上用来固定的胶布和画纸丢到垃圾桶中,眨眼功夫漂亮的栀子花就开在土瓷花瓶中。
收拾的时候帮忙整理桌子上张一念随手丢的零食袋子,冰冷沉默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每次遇到跟她有关的事物总会消失。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张墨山翻转手腕精准变出她最喜欢口味的巧克力,偏头轻声哄道
“抹茶巧克力,你最喜欢的口味。”
张一念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嘴角微微翘起
“嗯。”
出门后到了街边车内,张墨山启动车辆,递上一瓶水
“她是海外张家的人,族内派过来说配合我们在京城发展,尽量不要起冲突,她哥哥张海客跟族长关系不错,放野时候同行。”
张家人寿命极其长,但情感淡漠,唯一能产生点同族情的时间点不多,放野前和放野中很能说明感情。
比起直接说身后有人,张墨山换了种委婉的说法。
张一念半阖眼靠在副驾驶座上装作没听到,她才不信张家人不知道关于张海杏被替换的事。
将雷甩给她?她自个都顾不过来哪里有空去收拾这烂摊子,伸了个懒腰,不爽道
“问心长老不是有个公司吗?怎么非得甩给我们?我们总共就三个人,干活的只有叶子,你是打算累死她吗?不找个干活的?”
张墨山挪开视线,认真观察前方情况,语气平淡
“放心,我们的任务肯定能完成。”
张一念挑眉,这话说得,过于自信,没有人在后面给他通风报信她决定不信,立马摆出审犯人的架势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非常配合讲车子丝滑入库倒入车位后张墨山配合举起双手
“警官你听我说,天大地大喝茶最大,望北楼的茶点味道据说相当不错,我们边吃边聊?”
“行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要说有多好奇也没有,张一念只是单纯觉得很有意思,不管是在零几年发展网络还是思考张家每一步都打算。
那种重重叠叠隐晦缠绕的心思博弈实在是精彩,比起小世界上帝视角不知道高档多少。
察觉到宿主关于小世界难度想法,系统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宿主喜欢高难度,失策失策,下次给她整个大的。
“张海杏身份存疑,安排在我们这边管理比较疏松的据点也是方便她找人,或者别人找她。”
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张墨山端起茶壶给张一念续上杯中茶,扫了眼桌上已经吃了一块绿豆糕记下喜好。
张家不做无用功的刻板印象再次加深,张一念右手食指轻抚杯口并没有送入口中,而是下了个定论
“鱼饵?”
张墨山哑然失笑,摇头道
“鱼饵?她还不配,充其量只能算废物利用,看能不能找到海杏的线索试探性一步而已。”
一个外家的死活罢了。
张墨山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
得到剧情线有明显刻板印象的张一念感觉自己好像被鄙视了,对面张墨山一看表情转念一想意识到自个的锅,马上解释
“张家内部在清朝时期被渗透地很严重,内家也有不少人被替换,张海杏不算很稀奇,一般来说,女子存活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张海客才执着于一定要把人留着,不惜找到族长陈情也要尝试最后一次。
张墨山说得轻描淡写,实际让人不寒而栗,他轻轻提起茶壶,给自己茶杯也添上一杯茶,氤氲出的白雾将他脸上的神情模糊。
在他对面的张一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沉稳不急不缓的语调
“所以,张海客求族内帮他做了个局。”
试探张海杏到底死没死?
阳光斜照在两人间的刻着祥云白鹤图的木质茶几上,张一念右手从茶杯上放下,摩挲着书桌,脑海中漫无边际地蹦出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