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并肩走在街头，男人指尖微动，袖子中滑落照片和一封信，悄无声息地递给身旁女人。
女人垂眸，简单看了眼记在脑内就收回包中。
两张经过简单修饰易容后只是略清秀的容貌完全吸引不起任何人的记忆点的脸，跟着哥哥都准备好去新月饭店的张云山越走越不对劲。
易容伪装连邀请函都拿上了，根据地图新月饭店的方向也不在这边。
京城内形形色色的生意人齐聚，蛋糕铺甜腻的香气在鼻尖萦绕，耳畔是卖乱七八糟生活用品小贩的叫卖声。
周遭宁静祥和的不成样子。
张云山确信面前人是自家哥哥，将疑问放在心底，照片上是一念和张墨山在潘家园内的，信中是一念银行卡流水。
几百万倒也不是什么大钱，不过张锐山宠妹妹也不敢不经过她同意给几百万，张云山眼神一厉，心里已经在想是不是张墨山为了讨好人给的。
她倒是不担心张墨山敢整什么幺蛾子，毕竟能获得张清山认可的也不会是蠢货。
微弱的变化没有躲开张清山的注意，他任由妹妹在哪里瞎想，然后把人带到咖啡馆中，服务员立马热情迎上来
“先生女士您好，欢迎光临幸福咖啡馆，二位请上座。”
张清山颔首，递出百元大钞，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礼貌性的笑容
“二楼205。”
“好的，先生您这边请。”
木质楼梯的上下的动静踩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黄色复古的装修风格和上世纪五十年代美国略高档的咖啡馆很相似，顶着大喇叭话的留声机放在二楼拐角处，还有颇具年代感的照片。
进入咖啡店习惯性扫视店内一圈，张云山余光已经注意到在角落中的张一念三人，作为自家女儿关系比较好的狐朋狗友王继业也在，最后目光落到带着电脑的何绵身上才放下心。
嗯，不错，有个比较上进的看起来在干正事。
冷淡收回目光。
上二楼转过几道拐角到了包厢205，张一念常去的地方张清山等人偶尔也会去看看，视角最好的位置就是那里。
张清山按照两人习惯点了蓝山还有几道小吃，等服务员上齐后检查房间内没有窃听装备后才落座。
雕花刻彩的精致白瓷杯勺上沉色咖啡缓缓升起的烟雾氤氲了两人视线，透明彩色珠子做成的隔帘半遮半掩地挡着二楼看一楼的视线。
张清山扔进去一块黄色方糖，银色小勺缓缓搅动，眼神落在底下不知道在和两人聊什么的张一念身上，缓缓开口
“云山，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一念张家的事情，有些事与其让她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告诉她。”
张云山皱眉
“哥，我不同意，当时说好的……”
她当然不同意，完全知道张家的事情就意味着永远无法脱离张家，不管是生是死都得在其中，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一念没有长生，他们能护她开心一世也没问题。
何苦让她知道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但张云山也不想自私地替她选择，两相纠结下，除了隐瞒张家长生血脉和纹身外再也没有说过其他。
连纹身的位置她都选得极其隐蔽，只纹了指甲盖大小的栀子花，可以说很迅速了，麻药劲都没完全发挥作用她都已经纹好，就这还嚷着胳膊疼。
自家女儿娇生惯养，张云山能同意她跟张家人谈恋爱已经做出很大让步。
要是现在说岂不是前功尽弃?
张清山打断张云山的话直接开口
“一念去了西王母宫，并且取走长生丹药，如果不是墨山暗中出手，丹药融化后出来的尸鳖绝对会要了她的性命，这次尚且有自家人在，下次一念在没人知道的地方遇到这些东西呢？”
对面张云山气得柳眉倒竖，就差下去拎起人揍一顿，死丫头去就算了，张家也没几个人没去过，拿破长生丹药干什么？废物丹药，放包里都嫌占地方。
张清山趁热打铁，又添了把火
“离新月饭店拍卖会还有几日，先解决一念的事比较重要，我们面见族长后大概率就要回去收拾那群想着避世隐居的老东西，把一念暂时托付出去挺不错的。”
张云山眸光一冷，语气相当不客气
“听张墨山说海外张家还有人想替换一念来内地张家，要是不给个机会不是太可惜了？敢来张家的，估计有几分本事，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嘴上说着可惜，实际上眼底翻涌着杀气，张家有人看破红尘心无挂碍，自然也有人在红尘中摸爬滚打，张云山自认不是个好人，家人就是她的底线。
立马明白妹妹意思的张清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地放回原处，讥诮的笑容没有丝毫掩饰
“过年的时间怎么样？没想到时隔百年，东北张家又要热闹起来了，大过年的，红色喜庆。”
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确认了彼此想法，至于到张家后参与内斗的“张一念”死了怎么办？他们才不关心，海外张家愿意输送人才就送呗。
力所能及情况下保一保。
也算是给个面子。
幸福咖啡馆一楼。
张一念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盯着考研官网不吱声。
十分钟后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哀嚎。
“怎么都要学西医综合？”
“英语还要过国家线？”
“我总分都过了你收我得了，卡什么院线？”
……
诸如此类的话几乎能把何绵耳茧子念叨出来，她无奈地笑笑，柔柔地薅了把一念手感极佳的头发，湖绿色棉麻短袖半身裙配上帆布鞋，温声道
“目标院线帮你选了几家，我建议是京城医科大，你有房子，舅舅他们放心你在京城，复习计划都给你列好了，跟着计划走上岸不是梦，放心，来，抱一个。”
哇塞，绵绵太靠谱了。
张一念亮着星星眼蹭到绵绵身上，还特意拱了拱
“绵绵，我超喜欢你的，都不敢想没你，光考研复习科目都能看得我头都大。”
哪怕何绵非常确认以及肯定自己性取向绝对正常，大美女抱着她撒娇的样子硬生生让她心跳乱了半拍，享受地啧啧两声，右手环在张一念腰上，另一只手挑起她下巴，温柔的脸上吐出冰冷调戏的话
“小美女，从了我给你ScI一作，包你研究生上岸，选我当导师，将来包暖床包实验包出差，三包服务的包养你值得拥有。”
张一念害羞地回抱过去，戏瘾也犯了
“何老师，人家要嘛。”
嗲嗲的声音把旁边正在喝咖啡的王继业给喊得一口咖啡呛嗓子眼里，咳嗽了半天，好在店里隔音不错，现在也不是人流量大的时候，没打扰到其他客人。
“你们……外面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哪怕加个我呢？”
王继业表示他被组织抛弃了，两个人的爱情哪里有他插足的地位，不被爱的他只能当没脸没皮的第三者。
一楼的动静二楼尽收眼底。
察觉到似乎有被看得感觉，张一念抬头打量了四周，动作幅度大到让另一边的汪家人无语，当然还有205包厢中的客人。
“怎么感觉好像一直有人偷窥我？”
张一念大咧咧地跟两人说。
已经安好窃听器的小汪：……多冒昧，居然被你发现了，他技术这么差吗？
还在认真听并且记录三句话两句半都是废话的记录时，脑后突然传来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