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策点头:“认识,但关系不好。”
见他说话这么直接,林清音倒是有些意外。
但她更想知道,他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侯虎走到近前,发现站在林清音跟前的居然是赵策,心里又惊又怒:“赵策?你在这干什么?!”
赵策淡淡道:“参加雅集。”
侯虎跟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差点笑喷:“你参加雅集?!”
就他肚子里那点墨水,他怎么可能收到曾举人的请帖?
难道是曾家门房不认人,所以错把给赵乾的请帖送到了赵策手里?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看着侯虎那鄙夷至极的表情,林清音就觉得碍眼,“侯秀才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公子参加雅集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就是赵乾赵案首那个,被夫子赶出学堂,还被分出去的庶弟,赵策!他连个童生都不是,怎么可能收到请帖?林姑娘你可不要被人家给蒙蔽了!”
侯虎向林清音解释了一下,便又转向赵策,“我看请帖多半是送错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好不容易登上了山,却连集会大门都进不去,这人可就丢大了!”
林清音听的有些不耐烦,赵策能不能收到请帖,跟他侯虎有什么关系,他多嘴什么?
但看在父亲对侯虎很是赏识,且他也是受邀来参加雅集的份上,便忍着没有发作。
赵策则是装作没听到,懒得搭理。
见他如此不领情,浪费自己的一片好心,侯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我这也是为你好,现在就我们四个,你走了也没几个人知道,但要是等到了山顶才被人给赶下山去,可就沦为笑柄了!”
林景低咳了两声,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去参加集会的,要以和为贵,侯秀才你就少说两句吧,别针对人家赵兄了!”
听到他这话,侯虎险些气吐血。
他只是想让林氏姐弟知道,赵策是个胸无点墨的废材,没资格参加雅集,怎么就成了在针对他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要不是因为他们是县学林夫子的儿女,他才懒得热脸贴他们冷屁股呢!
他忍下火气,讪讪解释:“林小公子别误会,我没有在针对赵策,我只是担心他错拿了请帖……”
赵策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曾家下人跟你一样蠢,连个请帖都能送错?”
“噗!”
林景绷不住了,大笑出声。
骂得好,他也早就看侯虎这厮不顺眼了!
刚通过县学考试,就不停地对他姐献殷勤,一看就是不安好心,觊觎他姐的美色!
一旁林清音也是唇角微勾,眼尾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你骂我蠢?!”
侯虎暴怒,但想到赵策多次科考落榜,又得意地昂起头颅,傲然道,“哼,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有秀才功名,而你却是一介白身!”
这时,林清音清凌凌的嗓音忽然响起:“舍弟也是一介白身。”
侯虎:“……”
完了。
搞忘了。
……
接下来,四人都没怎么说话,默然登山。
侯虎一向不喜欢运动,体力不行,没走多久就累的气喘吁吁,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但见赵策脚下生风的,他也不甘落在后面,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前进。
见他们较劲似的,走的一个比一个快,林景都要累趴下了,他半蹲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哈气。
这越往上走,山路就越发陡峭,但景色也更加迷人好看了,尤其是从上往下看,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感油然而生。
有小溪蜿蜒穿梭在山林间,水声潺潺,连水底那色泽圆润的鹅卵石都清晰可见。
侯虎脚步一停,掬了一捧清水,赞叹道:“难怪曾举人要将雅集的地点,定在月华山上,这山明水秀的,果然风景宜人!!”
林景一屁股坐在溪边,捧起水洗了把脸,喋喋不休地抱怨道:“风景再好,我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累死人了,早知道这山这么难爬,我就不来了,真是的……”
“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衣服都脏了!”林清音拽着他的衣领,就要把人拎起来,但他就跟黏在地上了似的,她拽了半天也没能拽动。
赵策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擦了擦头上的汗,道:“现在时间还早,休息会再走也不碍事。”
林清音闻言松开手,缓步走到一旁坐下,随手采了根野草,拿在手中把玩。
侯虎环视一周,忽然一拍手掌,提议道:“我们难得有机会在一起爬山,还是在景色极好的月华山,不如作首诗,来纪念一下?”
林景文采本就一般,一听他要作诗,顿时头疼不已,忙举手作投降状:“我、我写不来,那平仄格律我是真弄不懂!”
侯虎也知道林景贪玩,不爱学习,见他拒绝也没强求,于是又转向了林清音二人问:“那林姑娘和赵策呢?”
他倒是希望赵策能答应,这样一来,就能做他的对照组了。
到时候林清音见他文采斐然,还不得对他芳心暗许?
只要娶了她,做了林夫子的乘龙快婿,他的仕途也将更加平坦顺遂!
侯虎美滋滋地想着,但下一刻,就被林清音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雅集上有的是作诗的机会,在这现什么眼?”
“林姑娘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见她跟自己说话总是带着刺,侯虎有些绷不住了,随后他有意无意地瞟了赵策一眼,“还是说,有人故意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这话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他那眼神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暗指赵策。
“你不要信口冤枉人。”
林清音瞪他一眼,就叫上林景和赵策,继续登山。
见她生了气,侯虎急忙道歉,但她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这让他心中愈发恼怒。
这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