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景棠听出了霍云深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微愣了愣,反应过来,只觉得讽刺可笑至极。
林心姿都快住进家来了,他居然贼喊捉贼,反过来怀疑她?
霍云深是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醒来的霍云伊打来的电话。
她一口咬死宋景棠在外面有野男人。
‘哥,那贱人肯定是背着你在外面找野男人了!你难道没发现宋景棠这次醒来,有些地方很不一样吗?’
他嘴上让霍云伊别胡说八道。
可她最后那句话,的确触到了霍云深。
宋景棠这次醒来,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霍云深审视地盯着宋景棠,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甚至比五年前更柔弱。
他淡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那股莫名失控的烦躁感又来了。
“棠棠,我需要一个解释。”他寒声道。
“……”
他真的在怀疑她。
宋景棠闭了闭眼睛,苍白的手,捏紧了身下的床单。
彻骨的冷意,在心底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攒够失望,不会再被霍云深伤到的时候,他的无耻,总能刷新她的下线!
“那个男人,只是可怜我是个瞎子,在霍云伊冲上来还想打我的时候,见义勇为罢了。至于我为什么上得车,是因为他担心霍云伊还会找过来,想送我一段路。”
霍云深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默了片刻,他低声追问:“…他把你送去哪儿了?”
“清北大学门口。云深,要是你还不信的话,校门口应该有监控,你大可以去查。”宋景棠强撑着平静说完,抬手擦掉墨镜底下溢出的泪水,“如果你没有别的要拷问的,我想休息了。”
说完,宋景棠摘下墨镜扔到一旁,她背对着霍云深躺下,后背精致漂亮的蝴蝶骨撑起睡衣,整个人薄薄一片,连头发丝都散发着委屈。
霍云深:“……”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迈开长腿朝宋景棠走过去。
“抱歉棠棠,我不是那个意思。”霍云深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低声道歉。
大手落在她肩头,掌心滚烫。
宋景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无法遏制地想,这双手,不知道抚摸过林心姿多少次!
胃里那股恶心劲儿又漫了上来。
嘴上她还可以虚与委蛇地做戏,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但是被霍云深摸一下肩膀,她已经恶心得想吐了。
宋景棠只能把委屈继续演下去。
“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她不动声色地挣开霍云深的手,坐起身,眼眶泛着隐忍酸涩的红意,她咬了咬下唇,“我想去书房睡。”
整个人看上去委屈可怜极了。
霍云深心软了下来。
“对不起棠棠。”他无奈道,“我今天是累糊涂了。”
他将宋景棠拥入怀,大手抚摸着她脑后的长发。
“我洗个澡,就去书房睡,今晚正好还要处理点工作。”
宋景棠光是被他抱着,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她强压下恶心,逼自己忍着。
她隐忍体贴地道:“好,我去给你拿睡衣。”
霍云深胸口溢出一声闷笑,他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棠棠,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么?”宋景棠靠在霍云深怀里,眼神冰冷透着厌恶,开口,声音却是温和懵懂的。
“哪一点?”
霍云深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像主人在爱抚自己最听话的宠物。
“我最喜欢你,永远知道适可而止,不会任性地跟我乱发脾气。”他满意地道,“我的棠棠好乖。”
宋景棠:“……”
等霍云深进浴室以后,宋景棠才吐出口浊气,她起身走进衣帽间,霍云深的衣服分门别类地收纳在不同的柜子里。
他的睡衣单独一间,宋景棠正找着,忽然她动作一顿。
在一排男士睡衣底下,她看见了一条真丝吊带勾着蕾丝边的性感女士睡裙。
宋景棠讽刺冷笑,勾出来看了眼,目测这长度,林心姿前后都难遮住。
她把裙子挂回原位,拿着霍云深的睡衣出来的时候,用消毒酒精喷了下手。
宋景棠把霍云深的睡衣就放在浴室门口,她躺回床上。
霍云深洗完澡出来,她闭眼装睡着,她怕自己再多看这个狗男人一眼,都能把晚饭吐出来。
她听见霍云深的脚步声,停在面前。
宋景棠藏在被褥底下的手,揪紧了床单,祈祷他别来碰自己。
好在霍云深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了。
走出卧室,霍云深没有直接去书房,他走到尽头的露台,点了根烟。
夜色高悬,月光从云层缝隙里透出来。
照在男人一贯英俊儒雅的脸上,映透出几分少有的冷色。
霍云深打了个电话给江舟。
“找人替我查一下,今天下午清北大学大门口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太太的身影,还有,她是几点下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