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来到白家山庄前,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
整个山庄已被夷为平地,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弥漫在废墟的上空。
他神情痛苦,脚步沉重地走到废墟之上。
地上,凝固的血迹随处可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阿牛来到自己房屋所在的位置,颤抖着双手扒开废墟,然而,他没有找到家人的尸骨,只有一滩滩血渍无情地留在地上。
他缓缓环顾四周,就连后山老祖的闭关之地,也同样被夷为了平地。
悲伤如决堤的洪水,阿牛的哭声在整个山庄上空回荡:“都死了!爹娘死了,弟弟妹妹死了,家主和长老们也都没了,白家完了~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啊!”
哭着哭着,他终究支撑不住,晕在了废墟之上……
清晨,晨雾弥漫,白家山庄在晨曦中显得如梦似幻,却又寂静得令人心悸。
阿牛对着白家山庄的废墟郑重地跪拜,随后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雄关城走去。
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是白家山庄的人,一路上,他故意把自己的衣服弄脏,头发弄乱,还将皮肤涂黑,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落魄的乞丐。
雄关城中,有白家四长老坐镇的商铺。
阿牛来到雄关城时,守城的兵士神色紧张而严肃,一队队兵士在街道上快速穿行。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白家商铺前,只见商铺的房檐已经倒塌,里面一片狼藉,有兵士正在清理着废墟。
从围观人群的议论中,阿牛得知这里的人也都未能幸免于难。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路乞讨向南,前往白家在万岭郡首府翠峰城中的商铺,那里有二长老坐镇。
等他到了翠峰城,看到的依然是白家商铺被毁的惨状,白家弟子全部死去,而二长老也不知所踪。
阿牛满心迷茫,不知所措,最终,他想到了远在山海郡的少主白河。
此后,他一路跟随不同的商队,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了白河的面前。
白河默默地听完阿牛的讲述,心中一片死寂,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灵魂。
阿牛哭泣着说道:“少主!白家如今就剩您一人了,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说着,他抹了抹眼泪,跪在床前,对着白河磕头。
“你先出去吧!”白河的声音冷漠而空洞。
阿牛出去后,李道玄坐在白河身前,迟疑了一下说道:“阿牛这几个月来悲伤过度,又长途跋涉,心力交瘁,身上还带着暗伤,如今生命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朱老也只能为他续命两日,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别让这个忠心耿耿的奴仆带着遗憾离开啊!”
白河听到这话,情绪瞬间剧烈波动,但他强忍着将其压制了下来。
等众人都离开后,白河虚弱地从床上起身,缓缓走到了院中。
此时,熊大与大嘴正陪着阿牛聊天。
阿牛怯生生地吃着熊大递给他的灵果,那灵果味道极美,让他暂时忘却了一些痛苦。
看到白河起来,阿牛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轻声唤道:“少主。”
说着便要伏地跪拜,白河赶忙上前将他扶起,说道:“我之前说过,见到我不用跪拜,你难道忘了?”
阿牛眼眶里的泪水打转,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白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我记得,你比我小几个月,以后就叫我大哥吧!”
“大哥!”阿牛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轻声喊了出来。
白河拉着阿牛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吃烧烤。在白家山庄的时候,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烧烤吗?”
随后,他转头对熊大、大嘴说道:“熊大!大嘴!你们去抓只羊,再捞些肥美的大鱼来!我要请我兄弟吃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熊大与大嘴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白河,轻轻点了点头,便向院外走去。
白河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脑海中不禁回忆起与阿牛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场景。
因为有着成年人的灵魂,白河对那些小时候的事情记忆犹新。
阿牛敬佩白河的记忆力,称赞道:“大哥不愧是白家中天赋最好的天才,哪像我,连灵气都感应不到。”
……
没过多久,熊大便带回了一只处理好的山羊和一条大鱼。
它帮忙和白河一起烧烤起来,最后由白河撒上烧烤料。
很快,香喷喷的烧烤便出炉了。
白河把最好吃的羊排和鱼腹切下来,递给阿牛。
阿牛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白河说道:“你这几个月吃了那么多苦,今日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敞开了吃,好好享受!”
他顿了顿,又缓缓说道:“是该好好喝一杯了!”
说着,白河拿出令牌。
在山海灵宫,有卖酒的地方。他找到一款普通人也能喝的酒,用灵勋值兑换后,投入灵石。
很快,五坛美酒便被传送了过来。熊大今天也收敛了许多,主动为白河和阿牛倒酒。
白河端起酒杯,看向阿牛,说道:“来!阿牛,干了这杯!”
阿牛有些怯生生地举起酒杯。
熊大与河马坐在石凳上,它们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堵墙,抱着酒坛也一起喝了起来。
“咳咳咳!”阿牛被酒呛到了,但很快,他便喜欢上了这种辛辣中带着清香的味道。
阿牛吃了一些烧烤,不一会儿便醉倒在了地上。
白河却没有吃任何东西,他直接抱起酒坛,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最后也醉倒在了一旁。
……
接下来的两日,白河带着阿牛逛遍了整个天道院。
这是阿牛这几个月来最放松、最开心的时候。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此刻,白河将瘦弱的阿牛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悲伤,轻声问道:“阿牛,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阿牛疲惫地睁开眼睛,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少主!我想回家!我想爹娘了!我想……”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皮便缓缓闭上,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一滴眼泪从白河的眼中滑落,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凄凉而悲伤,让整个飞瀑峰都弥漫着悲凉的气息。
“我会带你回家的!”
白河紧紧地抱着阿牛,喃喃说道,“爹娘,还有白家所有的子弟,我一定会查出凶手,为你们报仇雪恨!”
白河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第一次睁眼时的场景,那时,母亲用温暖的目光看着他,父亲则温和地看着他和母亲。
他拿出令牌,用五万灵勋值为阿牛兑换了一个水晶棺,这个水晶棺可以让尸体十年不腐。
白河将水晶棺收入空间戒指,然后朝着白家山庄的方向重重地跪拜下去。
此刻的白河,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失魂落魄。
他悲痛得几乎昏厥,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父母和亲人的笑容。
心中满是哀伤与无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他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整整两天。
心死魂殇的他,鬓角已如霜雪,眼中尽是死寂。
他看向天道院的主峰,喃喃说道:“院长,我想回家……”
这时,轩辕伽大宫首和李道玄院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轩辕伽低头看着白河,轻声问道:“此去万岭郡,必定劫难重重,你确定要回去吗?”
“我要回去!”白河的声音平静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