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山谷中回荡，子弹打在窑洞外的土墙上，激起一串串尘土。楚云飞靠在掩体后，冷静地更换着弹匣。他身边只剩下八个还能战斗的士兵，其余都是重伤员。林霞正忙着给伤员包扎，白大褂上沾满了血迹。
\"团座，子弹不多了！\"一个满脸硝烟的士兵爬过来报告，\"最多还能撑半小时！\"
楚云飞看了看表——李云龙他们才离开四十分钟，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安全转移。
\"节约弹药，放近了再打。\"楚云飞沉声命令，\"把手榴弹集中起来，准备最后的防御。\"
日军显然知道他们弹尽粮绝，进攻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一个中队规模的鬼子呈扇形包围上来，三挺轻机枪压制着窑洞的火力点。
\"砰！\"楚云飞一枪撂倒一个日军机枪手，但立刻有替补接上。敌人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清钢盔下那张狰狞的面孔。
\"准备手榴弹！\"楚云飞大喊一声，战士们纷纷拉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日军后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哨声，进攻部队竟然开始后撤了。
\"怎么回事？\"士兵们面面相觑。
楚云飞却皱起眉头：\"不对劲...\"
果然，几分钟后，一个举着白旗的汉奸出现在射程内：\"楚团长！皇军说了，只要你们投降，保证不杀一人！\"
\"放你娘的屁！\"一个伤兵怒骂着就要开枪，被楚云飞按住。
\"告诉你的日本主子，\"楚云飞高声回应，\"358团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孬种！\"
汉奸灰溜溜地退回去。不一会儿，日军阵地上推出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竟然是周世昌和那几个被俘的叛徒！
\"楚团长！\"周世昌鼻青脸肿，哭喊着，\"救救我！他们过河拆桥...\"
\"砰！\"一声枪响，周世昌的脑门多了个血洞，栽倒在地。其他几个叛徒也被当场处决。
这一幕让窑洞里的士兵们不寒而栗。楚云飞却冷笑一声：\"看到了吗？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
日军指挥官见劝降不成，又开始新一轮进攻。这次他们动用了掷弹筒，一发炮弹正好落在窑洞门口，两名战士当场牺牲。
\"团座！顶不住了！\"士兵们绝望地喊道。
楚云飞环顾四周——伤员们痛苦地呻吟着，林霞的绷带早已用光，正撕扯自己的衣服包扎伤口。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听好了，\"楚云飞的声音异常平静，\"我出去投降，你们趁机从后山小路撤退。\"
\"不行！\"林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这是送死！\"
\"我一个人死，总比大家一起死强。\"楚云飞轻轻挣脱，\"这是命令。\"
战士们红了眼眶，却没人动身。楚云飞厉声道：\"执行命令！活着回去告诉李团长和赵营长，一定要完成那个任务！\"
说完，他脱下满是血污的军装外套，只穿一件白衬衫，举起双手走出窑洞：\"别开枪！我是楚云飞！我投降！\"
日军阵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几个鬼子兵冲上来，粗暴地将楚云飞按倒在地，用麻绳捆了个结实。楚云飞忍着剧痛，回头看了一眼窑洞——林霞和士兵们已经不见踪影，应该是按计划撤离了。
\"楚团长，久仰大名啊。\"一个佩戴中佐军衔的日军军官走过来，操着流利的中文，\"在下黑田一郎，樱花小组特别行动队队长。\"
楚云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黑田也不恼，挥手示意士兵将他押上一辆卡车。车厢里已经有两个被俘的战士，看到楚云飞，顿时泪流满面：\"团座！我们...\"
\"闭嘴！\"楚云飞厉声制止，\"记住，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最终停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军营前。楚云飞被蒙上眼睛，带进一个阴冷的地下室。当眼罩被取下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审讯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
\"楚团长，请坐。\"黑田彬彬有礼地指了指铁椅，仿佛在邀请客人喝茶，\"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我们开门见山吧。\"
楚云飞不动声色地坐下，暗中活动着手腕上的绳索。黑田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印着那个熟悉的∞t符号。
\"'北极星计划'的核心部件在哪里？\"黑田单刀直入。
\"不知道。\"楚云飞面不改色。
黑田叹了口气：\"楚团长，何必呢？你已经尽力了。现在告诉我，那些文件和李云龙他们去了哪里，我可以保证你和你部下的安全。\"
\"我说了，不知道。\"
黑田的脸色渐渐阴沉：\"楚团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对你特别关注吗？\"他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在德国军事学院的同学录。奇怪的是，学院方面说从来没有一个叫楚云飞的中国人就读过。\"
楚云飞心头一紧，但表面依然平静：\"伪造身份在战时很常见。\"
\"不仅如此。\"黑田又拿出一份文件，\"你的战术风格、你对新式武器的了解、你发明的那些超前医疗方法...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该有的。\"
楚云飞的后背渗出冷汗。樱花小组竟然对他调查得如此深入！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田凑近他，低声道：\"我们知道你是谁，'未来者'。\"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楚云飞心头。他强自镇定：\"荒谬！\"
\"不承认没关系。\"黑田直起身，\"我们有办法让你开口。带他去'特别审讯室'！\"
两名壮硕的士兵架起楚云飞，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布满奇怪设备的房间。中央是一台类似牙科椅的装置，上面连着电极和针管。楚云飞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开始往他手臂上注射某种药物。
\"这是最新研发的吐真剂，\"黑田在一旁解释，\"配合电击疗法，没人能扛得住。\"
药物很快起效。楚云飞感到天旋地转，意识开始模糊。黑田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北极星计划'的核心在哪里？\"
\"我...不知道...\"楚云飞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通电！\"黑田厉声命令。
电流穿过身体的瞬间，楚云飞全身肌肉痉挛，眼前一片雪白。极度的痛苦中，他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那一天，看到了电脑屏幕上关于《亮剑》的资料...
\"再问一次，文件在哪里？\"黑田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去...你妈的...\"楚云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更强烈的电流袭来。这一次，楚云飞直接昏死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牢房里。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痛，嘴里满是血腥味。牢门上的小窗被打开，塞进来一碗发馊的米饭。
\"吃吧，别饿死了。\"看守的日语口音很重，\"明天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你呢。\"
楚云飞艰难地爬过去，捧起饭碗。他知道必须保持体力，才有逃生的可能。饭还没吃完，牢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推了进来——是林霞！
\"你怎么...\"楚云飞又惊又怒。
林霞衣衫褴褛，脸上带着淤青，但眼神依然坚定：\"我自愿来的。他们答应只要我照顾你的伤，就不马上处决你。\"
楚云飞心中一热，但随即压低声音：\"傻！你这是自投罗网！\"
\"不，\"林霞借着检查伤口的动作，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是来救你的。李团长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楚云飞心头一震，但面上不露分毫。林霞熟练地为他清理伤口，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明晚午夜，有人会制造混乱。牢房钥匙在第三个花盆下面。\"
正说着，牢门又被打开。黑田带着两个士兵走进来，冷笑道：\"多么感人的重逢啊。林医生，检查完了吗？\"
林霞镇定地站起身：\"他的伤势很重，需要更好的治疗。\"
\"放心，他死不了。\"黑田一把拽起林霞，\"现在，该你回答几个问题了。\"
\"她只是个医生！什么都不知道！\"楚云飞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士兵一脚踹倒。
黑田狞笑着拖走林霞：\"明天见，楚团长。希望到时候你能更...配合一些。\"
牢门重重关上，楚云飞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鲜血。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明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漫长的白天过去了。看守每隔两小时就会通过小窗查看，确保囚犯没有异动。傍晚时分，牢门再次打开，这次送进来的却是丰盛的饭菜——红烧肉、白米饭甚至还有一瓶酒。
\"吃吧，最后一顿了。\"看守讥笑道。
楚云飞心中一沉。难道计划有变？还是黑田决定提前处决他？不管怎样，他必须保持体力。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饭菜，连那瓶酒也喝了大半——酒精能暂时麻痹疼痛。
夜深了，监狱里渐渐安静下来。楚云飞通过小窗观察着走廊的情况。看守每半小时巡逻一次，但午夜那班总是迟到——这正是李云龙他们选择的时间。
当时钟指向十二点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的闷响，紧接着是急促的哨声和日语喊叫声。监狱里的灯光闪烁几下，熄灭了。
\"就是现在！\"楚云飞摸到牢门边，伸手在外面摸索。第三个花盆...找到了！钥匙果然在下面。
手铐和脚镣很快被打开。楚云飞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轻轻推开牢门。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应急灯的微弱光芒。爆炸声还在继续，大部分守卫都跑去增援了。
楚云飞蹑手蹑脚地向审讯室方向移动——林霞很可能被关在那里。转过一个拐角，他差点撞上一个巡逻的士兵！两人在黑暗中扭打起来，楚云飞一记手刀击中对方颈部要害，士兵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
审讯室里亮着灯。楚云飞从门缝中看到林霞被绑在椅子上，黑田正用枪指着她的头！
\"说！李云龙他们在哪？\"黑田歇斯底里地吼道，\"再不说我就开枪了！\"
林霞抬起头，突然看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黑田察觉有异，刚要转身，楚云飞已经撞开门扑了上去！
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黑田的枪走火了，子弹打碎了天花板上的灯。楚云飞趁机一记头槌撞得黑田眼冒金星，夺过手枪顶在他下巴上。
\"别...别杀我...\"黑田惊恐地求饶，\"我可以告诉你'北极星计划'的秘密...\"
\"晚了。\"楚云飞扣动扳机，黑田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
他迅速解开林霞的绳索：\"能走吗？\"
\"能！\"林霞虽然虚弱，但意志坚定，\"东侧围墙有个排水沟，可以通到外面。\"
两人沿着阴影快速移动。监狱已经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两个\"囚犯\"正在逃跑。东侧围墙下果然有个半米宽的排水沟，勉强能容一人爬过。
\"你先走！\"楚云飞推着林霞。
\"一起！\"林霞固执地拉住他的手。
就在两人争执时，一队日军发现了他们：\"站住！开枪了！\"
子弹呼啸而来，打在周围的砖石上。楚云飞一把将林霞推进排水沟，自己正要跟上，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中弹了！
\"楚云飞！\"林霞尖叫着想要爬回来。
\"走！\"楚云飞用尽全力推着她向前，\"告诉李云龙...一定要摧毁那个基地...\"
更多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身体。楚云飞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恍惚中，他看到林霞含泪爬进排水沟，消失在黑暗中...
\"这样就...够了...\"楚云飞喃喃自语，仰面倒在血泊中。天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仿佛在向他眨眼。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起自己改变的一切，救下的人...值得了。
枪声渐渐远去，黑暗吞噬了意识。楚云飞不知道的是，这场生死逃亡才刚刚开始，而他的传奇，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