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越想越气。
宋晴薇忍不住抿嘴直笑,同时歪了歪脑袋,“其实你想着出气,也不是不能。”
“怎么个出气法?”白芷既好奇又迫不及待,“好姑娘,你快给我说一说?”
“这人已然是被衙门带走,想来必定是要在衙门里面打上几板子才能出来的。”
宋晴薇道,“待会儿等人出来的时候,肯定也会因为被打了板子疼痛难忍,无力反抗,咱们套了麻袋,暴揍一顿,便可以完全出气,如何?”
“这主意好!”白芷顿时喜出望外。
但片刻后却又伸手抓了抓耳朵,“可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不道德?”
趁人之危打闷棍什么的,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落井下石吧。
“看,这便是寻常人的错处了。”
宋晴薇眨巴着眼睛,满脸都是狡黠,“太有理智,太有道德,所以总是要吃亏,要生闷气。”
“那你自己选择,是要所谓的道德体面,还是要出这口恶气?反正不拘你选什么,我都认同你,跟随你就是。”
她可以做白芷的底气。
见宋晴薇这么说,白芷在略略思考之后,立刻做出了决定,“出气!”
不然的话,她怕自己回去之后是越想越气!
姑娘说的对,就是因为她们这些寻常人太有道德了,所以才容易让那些没有道德可言的人钻了空子,平白受那些人欺负。
更何况,她们也是事出有因,最多说上她们一句睚眦必报,但必定说不上他们丧心病狂。
先让自己舒坦的为上!
“走!”宋晴薇拉着白芷往前走,“去买麻袋!”
“好!”白芷抬脚跟上。
就喜欢自家姑娘这爽快决绝的样子!
两个人很快到了一处杂货铺子,买上了一个大且结实的麻袋。
买的时候,那伙计笑道,“两位娘子当真只要这一个麻袋?”
一般来买麻袋的,都是装家里头东西、物件用的,家里头的东西多,谁不买上个十个八个的备着,用的时候直接拿来用就可以。
“我们这儿的麻袋,可是好的很,织得密实,不会露粮食,风吹日晒也不容易烂呢,对,也耐磨的很,装了东西搁在地上拖也是没事儿的。”
伙计不停地介绍自家铺子麻袋的优点,趁机提议,“反正都是用,多买上几个嘛。”
“先买一个拿回去试试。”宋晴薇笑道,“你这麻袋,耐不耐打,别打两下就破了,那就不好了。”
打?
伙计愣了愣神,但也随即反应过来。
这估摸着是要打豆子什么的,搁在麻袋里头,不至于用棍子敲的时候豆子跑得到处都是。
“二位放心,绝对耐打。”伙计当下打了包票,“打坏了是我们的。”
“那就好。”宋晴薇笑眯眯地应声,又挑选了两个趁手的,粗细合适的竹竿,一并付了钱,和白芷一并拿着竹竿和麻袋离开。
虽然对于麻袋没有顺利卖出去的事情,伙计有点遗憾,但想到两个看起来打扮周正,娇滴滴的小娘子要回去忙着做农活,便又一阵感慨。
看起来,谁家日子都忙啊。
拿了竹竿和麻袋的宋晴薇和白芷先是打听了一下从衙门刑房送人出来时,走的是哪个角门。
在得知是西角门时,便到那里寻了个地方待着。
是附近巷子的一个巷子口,有着一株极大的皂角树,站在树后面的话,不容易被人察觉,却能清晰地看到西角门的动静。
可谓是极佳的地方。
两个人在那等了许久。
久到白芷脚都蹲麻了,耐心都在一点一点消失,西角门那总算有了动静。
角门敞开,有衙差从里面出来,拖拽着一个人,像拖了一只死猪一般,在出了门后,又往外走远了一些,便将那人扔到了墙根儿处。
而后衙差便满脸嫌弃地啐了一口,更是叮嘱,“既然醒了就赶紧滚,若是迟些的话,小心哥儿几个把你带回去再来一遍!”
刚才那四十板子打的是又急又狠,男子的下身可谓是皮开肉绽,这会儿血肉模糊,每动弹一下,都觉得是钻心的疼。
这会儿想要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能用爬的。
一想到他需要像一条狗一样,从衙门附近一路爬到医馆里头医治,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但比起这个丢脸的事情,他更害怕被再拖回衙门里头去,再打上这么一通板子。
于是,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咬了牙,艰难地用手撑着地,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前挪。
考虑到大路人多,他特地在小巷子口处拐了弯,打算从小巷子里头穿过去。
如此一来,至少没那么多人看见,嘲笑他……
说起来,他受这个罪,全都是因为今日碰到了两个不好啃的硬骨头,让他这个打鹰的人竟是被鹰给啄了眼。
晦气!
男子恼怒无比,一边艰难地前行,一边骂骂咧咧,“别让我再见着这两个贱蹄子,不然的话……”
后半句还不曾说出口,男子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麻袋结结实实地把他的脑袋罩了起来,不等他有任何反抗动作,便觉得后脑勺顿时一疼。
“谁打老子!”
男子怒吼。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下又一下的闷揍,而且这揍起来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强,一次比一次快。
只打的那男子从最初的骂骂咧咧,最后变成了哀声求饶。
但饶是如此,这闷揍仍旧没有停下,持续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直到他疼的龇牙咧嘴,再没有半分力气叫喊,只能蜷缩在地上,祈祷着老天爷还能给他留上一条命,动静才渐渐停歇。
但即便如此,男子仍然不敢有所动作。
他害怕这是对方的计谋,看他动上一下,便又是一通猛揍。
他趴在地上整整一顿饭的功夫,猜测着人应该真的是走了之后,这才颤颤巍巍地挣扎着将上半身套着的麻袋给拽掉。
在察觉到周围没有半个影子时,他顿时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但片刻后,再次恼怒起来。
青天白日地打他的闷棍,这人也太歹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