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彦抹了一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这是从我妈包里找到的,她生病了也不告诉我,明明可以治的,她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
安宁接过来一看,是医院的b超检查单,初步诊断胃部有囊肿。
另外再加上多年前他们夫妻涉及的那桩命案,丁瑶为了孩子,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安宁走前告诉范彦:“你妈要将欣妍的代理权交给你,你处理好家事,随时可以过来签合同。节哀!”
卢晓晨在宾馆房间里躲了好几天,生怕范启的原配再找上自己,也担心她拿着自己跟范启的照片来威胁。
她现在后悔得无以复加,怪自己没有事先打听好范启家里的情况。又嫉妒安宁运气好,为什么陶立勇的原配脾气那么软,哪怕看到照片都不会发脾气,男人给别的女人花钱也不去计较。
没错,她就是运气不好而已。
窝了三天,风平浪静。
卢晓晨觉得大概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自己不再去找范启,那些照片就不会流出来。
第四天她又去了堂哥厂里,见到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的卢开,关心地问道:“哥,怎么了?”
卢开难看地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有气无力地道:“完了,好几个订单赶不出来了。”
这段时间厂里真是邪了门了,招来的人待不到三天就要走,又被工商消防部门检查耽误了几天,去进布料也是这个没有那个缺货。
卢晓晨不懂,只轻飘飘道:“那招人啊,多招几个,加班加点赶出来。”
卢开摆摆手,“你不懂。”又问:“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事情办成了吧?”
卢晓晨略有些心虚地转开脸,嘴上支吾着道:“就那样。”心里却在想,那个女人说要写信给学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自己跟安宁不是一样要被处分了吗?
被处分了,奖学金照样轮不上,白瞎。
虽然安宁的也被自己弄没了,但到底有些不甘心自己做了这么多什么都没得到,于是问她哥:“哥,你认不认识欣妍服饰的人?”
范启是欣妍服饰最大的代理商,只要自己攀上欣妍这边的关系,他们夫妻两个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
卢开不知她心里所想,扯了扯领口,又将电风扇的风力调大一个档,道:“我一个小作坊如果能跟人家大厂搭上关系,也不用因为几个小订单这样心焦了。不过听说代理他们品牌的几个代理商都赚了大钱了,哥本来想着今年努力攒几个钱,明年也去搞个代理,去其他地方开几个店面躺着数钱呢!”
好像确实是这样,范总就是这样发家的。卢晓晨对欣妍服饰更感兴趣了,异想天开地道:“哥,你要不去找范总,让他给你跟欣妍的人牵个线,咱们一起凑钱去京市开店?”
“范总?范总是谁?”
卢晓晨神色僵了一瞬,随即讪笑几声道:“我...我听宾馆里的客人聊天知道的,范总现在是欣妍最大的代理商。”
她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让堂哥去找范总,他可能会看在自己将清白给了他的份上,愿意引荐呢?
眼珠子转了几圈她又道:“我还听到,越秀路88号就是范总开的店,你去那边等着肯定能等到人。哥你最擅长跟人打交道......”
兄妹俩凑在一起这般那般商量起来,关键是卢开业觉得可行。如果自己这边厂子开不下去,或许堂妹指的这条路也能走通呢?
两人吃了中饭,卢开让妹妹帮自己盯着厂里,自己去越秀路碰运气去了。
一点多出去,两点多就回来了,卢晓晨嗑着瓜子,抬头笑嘻嘻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等到人了吗,他怎么说?”
自己跟他睡了一晚,给出去的店铺又被他原配搅和得拿回去了,心里应该对自己有愧的,这么点小事总不会不答应吧?
不料卢开黑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摇着头叹道:“最近时运不济啊!”
“怎么了?他不答应?”
“店里的营业员说范总死了,他媳妇儿也死了,就几天前的事。”外面实在太热,他又倒了一杯水。
卢晓晨先是吃惊,再是暗喜,那个女人也死了,那说明她的事不会被学校知道,照片也没用了。
她十分好奇,“怎么死的?”
“好像是说姓范的被一个女大学生勾引被他媳妇儿抓奸在床,然后夫妻俩可能因为这事儿吵架了,他媳妇儿气不过给两人喝的茶里下毒,就都给毒死了。”
刚才的笑容还吊在脸上的卢晓晨吓疯了,直接失声叫出来:“不可能,那个女人才不会!肯定是她自己做了亏心事!”
卢开惊愕,看着堂妹浑身发抖的身子,“你怎么了?”又见她一脸惧怕,手指颤抖,回想他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问:“那个女大学生就是你对不对?”
卢晓晨直接捂着脸大哭:“我怎么知道会这样,那个女人她是疯子,男人出轨不哭不闹,还带着人给我们拍照!我怎么办啊,哥,学校会不会知道,家里会不会知道,我想不到会这样!”
两条人命背在身上,换谁谁崩溃。
卢开也傻了,站着愣愣的,担心范家人找上门来找他们算账。
他一个小厂子,怎么跟人家抗衡?
他也想哭,家里人让堂妹过来长见识,叫自己照顾着点,结果......
卢晓晨还在边哭边为自己辩解:“我想着安宁能在男人手里拿到那么多钱,我为什么不行?我要是也有钱了,就可以帮你把厂子壮大起来,我爸妈过日子也不用再精打细算,谁知道那个女人她自己不想活了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卢开嘴里发苦,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纵容她针对女同学,搞得自己也陷进去爬不出来。
卢晓晨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两条人命,范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那些照片就是证据,当时那么多人都见过她的脸。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