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清洛与李贤携手离去后,袁府内恰似平静湖面突遭巨石投入,瞬间沸腾起来。彼时,夜幕深沉,寒风呼啸着穿梭于府邸的回廊与庭院之间,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似在为这即将掀起的波澜奏响前奏。
袁大人端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神色变幻不定,时而激动得面色潮红,时而又陷入沉思,眉头紧锁。他着实未曾料到,自家女儿清洛竟与太子殿下有着这般深厚的渊源,若清洛能与太子成婚,那自己不久之后便可成为太子岳丈,这等荣耀,怎不让他心潮澎湃。
清晖站在一旁,亦是满脸喜色,为姐姐能觅得如意郎君而由衷开心。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住地搓着手,口中喃喃自语:“姐姐这下可算是苦尽甘来,觅得良人。”
清澜虽也面露欣喜之色,然内心深处,却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与自责。他微微低头,眼中满是懊悔,轻声说道:“若我等平日少些猜疑,对她能多些耐心与关怀,或许她便不会如此决然地离去。”言语间,满是对过往种种的反思与愧疚。
“是啊,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此事若传扬出去,难免遭人笑话。只是,如今也不知太子殿下此举,究竟只是出于英雄救美,还是真心实意要娶她入门。”吴孟清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讥讽道。
清悦听闻此言,心中怒火顿起,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视着吴孟清,大声斥责道:“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若不是你们平日里一个个对姐姐步步紧逼,她又怎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外人离开这个家?这里可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啊!哪有女子尚未出嫁,便被逼得离家而去的?也就只有你们能做出这等事来!”说罢,她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她虽希望姐姐能摆脱袁府的困境,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心中却又满是不舍与难过。她满心担忧,不知姐姐此去何时才能归来,更不知日后是否还能与姐姐相见。这般想着,泪水如决堤之水,止也止不住。
袁大人坐在太师椅上,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自己此前实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当得知清洛竟不顾袁家安危,执意营救欧阳家时,他一时慌乱,下了狠手,这才导致父女关系剑拔弩张,妻子也离他而去。此刻,他虽仍有些余怒未消,但理智尚存。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目光如电,扫视着众人,大声斥责道:“清洛自始至终都是我袁家的二小姐,日后谁若敢在背后嚼舌根,诋毁于她,休怪我绝不轻饶!”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书房内回荡,震得众人心中一颤。
众人被袁大人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一哆嗦,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冯小蝶和姜楠竹二人,此刻更是面色惨白如纸,心中懊悔不已。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清洛竟早已与太子殿下暗中有联系,且嘴严至此,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
袁大人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坐回太师椅,沉吟片刻后说道:“清洛被太子殿下带走之事,大家暂且不要往外传。女孩子的名声向来至关重要,等太子下聘之后,再传也不迟。”
众人忙齐声应道:“是!”声音虽整齐,却透着几分畏惧与紧张。
“清澜,你去给府中下人们传个话,袁家所有家人与仆人,皆不许声张此事,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袁大人转头对清澜吩咐道。
清澜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匆匆离去,执行父亲的命令。
袁大人又将目光投向吴孟清,神色冷峻地说道:“家务事以后便交给清悦打理,你只需将孩子们看好便是。”
吴孟清听闻此言,犹如遭了晴天霹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扑通”一声跪下,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忙不迭地说道:“父亲大人,儿媳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儿媳一次机会吧!”
袁大人却仿若未闻,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厌恶。他随手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冷冷地说道:“来人啊!将那绑架勇颖的男人押送上来!”
“老爷,这都快三更天了,为何此时还要审判犯人呢?”姜楠竹心中有鬼,声音微微颤抖,壮着胆子问道。
袁大人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她,只是微微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似乎在积蓄着心中的怒火。
不多时,那男人便被押解上来。只见他遍体鳞伤,浑身血迹斑斑,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显然是遭受了严刑拷打。他艰难地趴在地上,气息微弱,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真的不认识二小姐啊,我本只是个乞丐,是被姜姨娘找来,按她的吩咐陷害二小姐的……”
姜楠竹和冯小蝶听闻此言,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姜楠竹涕泪横流,哭喊道:“老爷,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都是冯姨娘教唆我的呀!”
冯小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两眼一黑,直接吓晕了过去。
“来人,用冷水把她浇醒!”袁大人怒目圆睁,心中恨意难消。他深知,家中这诸多变故,皆是冯小蝶来后才发生的,若不是看在她与武三思家的关系,早就将她处置了。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冯小蝶悠悠转醒,她哆哆嗦嗦地瘫倒在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老爷您放过我吧……”
“来人,将这个乞丐和冯小蝶一起押送到刑部大牢,听候发落!”袁大人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几个护卫得令,上前将乞丐和冯小蝶架起,拖了出去。冯小蝶一路挣扎,发出凄惨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众人看着这一幕,皆是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来人,将姜姨娘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然后卖出去为奴!”袁大人面色阴沉,毫无感情地说道。
姜楠竹听闻,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众人皆知,这一百大板打下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姜楠竹怕是性命难保。
清悦和清珲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清澜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眼中波澜不惊。他早已知晓事情的真相,只是一直未曾声张。此刻,看着袁府内这混乱的局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一场风波,虽暂时让袁府陷入混乱,但或许也是袁家重新审视自身、拨乱反正的契机。
袁府的夜晚,在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中,显得格外漫长。寒风依旧呼啸着,吹得门窗“哐哐”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深宅大院中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袁府众人,在这一夜之间,各自经历着内心的煎熬与挣扎,未来的命运,也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中,悄然发生着改变。
“姐姐,既然父亲知道清洛姐姐是被陷害的,为何不早点还她清清白?”清珲睡觉前问清悦
“也许,他是因为要完成他的某个利益才不愿帮姐姐吧!\"清悦不知所措
“我们都可以成为他利益的牺牲品吗?”清晖又问
“不知道,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父亲,除了算计别人,有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咱们以后小心些。”清悦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