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长安城的上空,凛冽的寒风似冰刀般割着行人的脸颊,清洛与清悦在这漆黑寒冷的夜里,脚步匆匆却又满是茫然。长安城的夜晚,本应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可此刻在姐妹俩眼中,却只觉寒冷入骨,前途未卜。
二人正不知所措之时,昏暗的街灯下,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武艺和风影。清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上前,将勇颖失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他们。风影与武艺听闻,神色瞬间凝重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几人当即决定分头寻找。尽管心中明白,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中找寻一个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众人皆心怀一丝希望,不愿放弃。
长安的酒楼,即便在这忧心忡忡的时刻,依旧热闹非凡。灯火透过雕花的窗户纸,洒在街道上,映出一片片昏黄的光影。清洛不经意间抬头,瞧见二楼窗户里身姿曼妙的歌女正轻歌曼舞,与席间的客人嬉笑言欢。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涌起一阵难受。她暗自思忖,自己看似生于富贵之家,衣食无忧,却整日被家中之人算计,勾心斗角不断,反倒不如这歌姬,虽身份低微,却能洒脱自由地生活。
然而,此时并非感慨之际。清洛甩了甩头,将思绪拉回,继续在街道上寻找勇颖的踪迹。一路上,陆陆续续能看见袁府的家丁奴仆,他们面色凝重,脚步匆匆,神色间满是焦急。每个人都在火急火燎地四处探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时间在紧张与担忧中悄然流逝,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清冷的空气中似乎传递着某种无形的命令,袁府众人像是得到了统一的指示,纷纷朝着家中赶去。清洛与清悦对视一眼,心中猜想府里大概是有了勇颖的消息,于是与武艺、风影匆匆告别,急忙赶回府上。
刚进袁府大门,清洛便迫不及待地拉住一个下人,问道:“勇颖找到了吗?”下人抬眼看了看二位小姐,低声说道:“找到了,不过老爷让你们去南苑客厅。”清洛一听孩子已然寻回,心中顿时轻松了几分,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对清悦说道:“走去看看。”姐妹俩手拉手,原本脸上的疲惫也一扫而光,快步朝着南苑客厅走去。
踏入客厅,只见父亲和姜楠竹一脸严肃地端坐在太师椅上,两旁依次坐着清澜、吴孟清、冯小蝶,冯小蝶怀中的勇颖正睡得安心。“找到孩子,大家不应该开心吗?”清洛心中诧异,忍不住问道。清悦则早已快步跑到勇颖身旁,关切地问:“孩子还好吗?”冯小蝶微微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看向清洛的眼神中满是得意与挑衅。
众人异样的目光,让清洛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仿佛置身于无形的旋涡之中。“给我跪下!”父亲一声令下,如洪钟般在客厅中回荡。清洛心中一惊,虽满心害怕,但还是乖乖地跪了下来。经过一晚的折腾,她早已筋疲力尽,此刻更是心力交瘁。她心中明白,家中之人又开始对自己算计,只是不知此次又是姜楠竹、吴孟清,还是冯小蝶在背后谋划。
“把抓孩子的小偷带上来!”袁大人神色威严,再次发令。清洛满心好奇,转头看向门外。不一会儿,一个男子被护卫押送了进来。此人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破旧不堪,尖嘴猴腮的模样,皮肤黑如锅底灰,神色间透着几分怯懦与狡黠。他“扑通”一声跪下,哭哭啼啼地伸出手指,直指清洛,说道:“正是这位小姐让我绑架了小公子!”
他的这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客厅中炸开。清洛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气得脸色煞白,怒目圆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大声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认识我吗?竟敢在此信口雌黄!”
“你休得抵赖!”那男人瑟缩了一下,但仍梗着脖子说道,“那日晚上,就是你亲自给了我 100 两银票,说务必将小公子绑架了。”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清洛身上。清澜眉头紧皱,站起身走到清洛身边,满脸失望地说道:“你即便再恨冯小蝶,也不该对年幼的勇颖下手,他那般弱小,你怎可如此恶毒?”
清悦看着众人竟无一人替姐姐说话,心中又气又急,大声说道:“你们都还没调查清楚,就仅凭这人一面之词,在这里指认姐姐。姐姐陪我辛苦找了一晚勇颖,没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场!”然而,她的话并未引起众人的同情,反而像是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清悦,你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轻易被清洛给骗了。现在人证俱在,任谁也抵赖不过。”姜楠竹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清洛,你怎么能如此恶毒。”吴孟清也跟着附和。
冯小蝶抱着孩子,缓缓起身,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请父亲做主啊,老爷,一定要为我和勇颖讨回公道。”
清洛心中悲愤交加,却并未哭泣。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神色镇定地示意清悦出去找人。清悦一脸担忧地看着姐姐,但还是依言退下,出门寻找武艺和风影,尽管她并不知道二人此刻身在何处。
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客厅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线。看似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可清洛却深知,自己正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一场关乎清白与命运的考验。在这看似光明的曙光下,她能否拨开重重迷雾,洗清冤屈,还是会被这无端的诬陷彻底淹没,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而客厅中的气氛,依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众人的目光在清洛与冯小蝶之间游移,等待着这场风波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