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春时分,长安城内柳色如烟,花团锦簇,处处彰显着蓬勃朝气。然而,这般大好春光,却未能驱散清洛与清悦姐妹心头的愁云惨雾。一辆马车在长安的街道上疾驰,车轮滚滚,扬起层层尘土,直朝着济世堂奔去。只因张大夫为其母亲所开药方中,有一味名贵药材唤作神仙草,此药稀世难求,却关乎母亲的性命安危。
车内气氛压抑凝重,清洛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望向窗外的眼眸满是忧虑,喃喃自语:“也不知母亲病情如何了,这神仙草,究竟要到何处寻觅?”言罢,她秀眉紧蹙,贝齿轻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尽显担忧之色。清悦低头轻抚衣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眉头却始终紧锁,轻声安慰道:“姐姐莫急,我们定能寻到那神仙草,母亲福泽深厚,定会平安无事。”话虽如此,可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将内心的不安暴露无遗。
初春的黄昏,整个长安城被天边的夕阳染成瑰丽之色,晚霞似火,绚烂至极。微风轻拂,路旁柳树枝条随风轻摆,新绿的叶片在余晖下闪烁微光。田间青草散发着清新气息,偶尔有几只归巢的飞鸟从头顶掠过,发出清脆啼鸣。这般美景,却未能给姐妹俩带来丝毫慰藉。
清洛收回目光,看向清悦,犹豫片刻后开口:“妹妹,我听闻灵芝亦被称作神仙草,它功效神奇,在《神农本草经》中被列为上品,素有‘仙草’美誉。你说,张大夫提及的,会不会便是灵芝?”清悦眼睛一亮,可转瞬又黯淡下去,叹道:“姐姐,即便真是灵芝,这灵芝也是珍贵之物,寻常药铺怕是难以寻到。”
正说着,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撩开车帘,恭敬说道:“二位小姐,前面便是张大夫的济世堂了。”姐妹俩对视一眼,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急忙下车,快步走进济世堂。
济世堂内,药香弥漫,一排排药柜整齐排列,伙计们正忙碌地抓药、称药。清洛和清悦径直走到柜台前,张大夫正在那儿。清洛礼貌地向张大夫作揖问道:“张大夫,您为母亲开的药方里的神仙草,至今仍未寻到,父亲特意派我和妹妹前来,不知可有其他药材能够替代?”
张大夫年过半百,留着一把山羊胡,他微微皱眉,打量着姐妹俩,说道:“我开的这神仙草,确实世间少有,乃是治疗你母亲病症的关键所在。这世间被称作神仙草的药材虽多,诸如益母草、白子菜、桑叶、赶黄草、垂盆草、紫苏、车前草等,都有被唤作神仙草的说法……”
话还未说完,清悦焦急地打断道:“我们要的神仙草,是能救家母性命的药材。张大夫,您见多识广,能否帮我们想想办法?”说着,清悦眼眶一红,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张大夫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道:“姑娘,你母亲所患之病并非寻常病症,多种病状交织。我这里的药材难以奏效,你们不妨去别处探寻一番。”说罢,他又低头沉思良久。
过了许久,张大夫抬起头,又道:“姑娘,依老朽之见,你们可前往长安城的草药世家——宋家,或许能有所收获。”
姐妹俩听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清悦欣喜道:“只要有药就好。”眼中满是期待。清洛也稍感欣慰,说道:“多谢张大夫,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您了。”
张大夫看着二位,又说道:“草药世家虽有以神仙草炼制的丹药,却仅有两颗。听闻前几年将一粒神仙丹呈给当今圣上,治好了圣上的头痛之疾,还被圣上赐了一块‘草药世家’的牌匾。也不知宋家是否愿意施药救人。”
二人听后,满心的希望瞬间化为失落。
走出济世堂,天色已晚,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清洛和清悦站在街边,茫然不知所措。清洛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难道母亲的病,真的无药可医了吗?”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
清悦伸手抱住清洛,安慰道:“姐姐,莫要灰心,我们再想想办法。草药世家不是正好有我们要找的神仙草吗?明日让父亲前去相求便是。”
“你没听张大夫所言吗?神仙丹仅存一颗,堪称传世之宝,岂会轻易予人。”清洛说道。
“我们再去其他药铺瞧瞧,说不定真能找到我们所需的神仙草。”清悦仍抱有一丝希望。
姐妹俩又接连找了几家药铺,得到的却都是失望的答复。无奈之下,她们只好踏上归途。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月光洒在路面上,泛着清冷的光。清洛和清悦坐在车内,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她们不知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一想到母亲的病情,便又坚定了决心。
不知行了多久,车轮突然剧烈震动,紧接着传来车轴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清洛和清悦还没反应过来,车身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车夫惊慌失措的呼喊从前方传来:“小姐们,大事不好,缰绳断裂,马车失控了!”
清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脏狂跳,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抱住清悦。车厢在崎岖的道路上剧烈颠簸,好似狂风中的落叶。清悦惊恐地闭上双眼,双手死死揪住清洛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清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自救方法。她瞧见车厢角落的一条绳索,心中猛地一动,冲清悦喊道:“妹妹,别怕!快帮我拿到那条绳子!” 清悦颤抖着手,在颠簸中艰难地够到绳索,递给清洛。
清洛一把接过,将绳索的一端紧紧系在自己腰间,然后把另一端迅速丢给清悦,喊道:“快系上!” 清悦赶忙照做。与此同时,清洛瞧见前方不远处有棵粗壮的大树,她牙关一咬,下定决心,对清悦大喊:“我们跳车,抱住那棵树!”
清悦瞪大双眼,满脸恐惧,但看着清洛坚定的眼神,还是狠狠点头。就在马车即将冲过大树的瞬间,清洛用尽全身力气,拉着清悦,纵身一跃。风在耳边呼啸,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沿着斜坡翻滚了好几圈,才被大树拦住。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袭来,清洛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强忍着,急切呼唤:“妹妹,你怎么样?” 清悦发出微弱的呻吟:“姐姐,我还在……” 清洛这才松了口气,庆幸她们暂时脱离了危险。
此时,夜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姐妹俩相互搀扶着,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她们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处微弱的灯光。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家农户。
清洛上前轻轻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位老妇人探出头来。清洛连忙行礼说道:“婆婆,我们姐妹二人赶路途中遭遇意外,马车摔破,妹妹还受了伤,能否在您这儿借住一晚?”老妇人看着姐妹俩狼狈的模样,心生怜悯,说道:“可怜的孩子,快进来吧。”
老妇人将她们让进屋内,又端来热水和食物。清洛感激地说道:“婆婆,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妹俩铭记于心。”老妇人摆了摆手,说道:“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你们一看就是富贵家的女子,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