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一叹,不知怎么开口,看向高顺。
高顺会意,一脸诚恳地说道:“没有良策,仅仅有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宋宪极为不满地看了高顺一眼,随即说道:
“严夫人要与文远结亲,我等甚是欢喜,此乃上策。只是曹操之图谋不易消解,吾等只有中策应对。”
严氏蛾眉紧蹙问道:“何谓中策?”
宋宪应道:
“中策是夫人携二夫人同赴许昌,曹操必保夫人周全。”
魏续立刻明白了宋宪的意思,补充道:“曹司空兵强马壮,还有多次从业经验,定可保全夫人!”
严氏横眉立目,拍案而起:“曹贼心中那番言语,无礼至极,吾岂能自投罗网,受那曹贼羞辱!”
宋宪见她发怒,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有预料,转而道:“既如此,末将尚有一下策。”
严氏脸色铁青:“说!”
宋宪的眉梢微不可察的一挑,似乎有些自得,面上却略显尴尬地道:
“夫人可下嫁寿亭侯关云长为平妻,携二夫人为妾。”
“这……”
严氏闻言一阵迟疑:
“他虽然也是侯爵,但只是亭侯,然其弟翼德手刃吾夫,此仇不共戴天,安能委身事仇人之兄?”
宋宪微微颔首道:\"故此乃下策也。\"
严氏显然没想到这个办法,一时间没了主意,踟蹰不语。
高顺见宋宪和故主遗孀耍心眼儿,很是不满,厉声喝道:
“汝安敢如此无礼,莫非欲寻死乎?”
宋宪闻言色变,正欲反唇相讥,却见严氏已然惊惶,便闭了嘴。
严氏暗自思忖:
“他们是先夫旧将,如今以降将身份屈身刘备军帐,处境很是尴尬,能帮助自己的地方极其有限。
如今能联袂寻自己商谈,已经是有情有义了,如今中策、下策都给了,还恼羞成怒问自己想不想死,自己再拒绝实在有些不识时务。
想到此,她低声叹道:
“我自然知礼数,亦明白当下之势,然骤然议及再醮之事,实难决断。”
所谓再醮,乃丧夫再嫁的正式称呼,源自重新举行婚礼醮礼的仪式。汉武帝的姥姥臧儿在夫死后再嫁田氏,史书便用的\"再醮\"一词表述。
高顺见严夫人误会自己的意思,急道:“夫人明鉴,末将绝非此意。”
严氏凄然道:
\"将军不必多言,我懂!我都懂!你们也是身不由己。也罢,便依此计,嫁与关云长便是。”
言毕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地向后宅走去。
宋宪忙道:“夫人不予我们书信或信物,我们无法给玄德公言说此事。”
严氏身子一顿,在原地驻足三息,轻声道:
“知道了。”
话音未落,便闪身而去。
高顺自觉失言,导致如此局面,甚是后悔,再无脸面待下去,正起身要走,不想内宅方向走出一个婢女,将一个锦盒和一份帖子交到高顺手中:
“高将军,夫人说她和大姑娘的婚事,全仗将军操持。”
高顺愕然,手中之物似有千钧之重,迟迟无法移动身子。
那婢女又道:
“高将军,锦盒内装的是夫人的发钗,请移交刘徐州,帖子上写的是大姑娘的生辰八字,纳采之事,悉听将军安排。”
话音刚落,那婢女急急离去。
高顺头大:“怎么就交给我了?我刚刚真不是那个意思。”
宋宪等人素来和高顺的关系不怎么好,此时见他弄巧成拙,笑吟吟地走过来,揶揄道:“还是孝父有点子,我就没想到以死相逼。”
高顺闻言大怒:
“你!”
宋宪也不与他争执,唤着魏续大步而去。
张辽起身抱拳道:“孝父为了夫人母女三人,受委屈了。”
这句话就是在堵高顺的退路了。
高顺脸色不好看:“既然上天让我当这个恶人,那便当,君子无愧于心,至于今天的误会,待事成后,劳烦文远帮我解释。”
张辽知道高顺担心:现在去解释,严氏不会相信自己二人的说辞;更担心解释过后,此事再生变故。
他抱拳道:
“理当如此。”
……
寿春。
袁术宫中之物,经十日清点,尽数装车。
此时。
程昱派来的人赶到了寿春。
来人先是看了看车队,又巡视了城内的各处仓廪,又寻军中旧识细问。
最后寻到张飞,拱手贺道:\"恭贺张豫州诛灭逆贼,建功立业之余,更使诸将皆得富贵。\"
张飞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孝先兄此话怎讲?吾与将领们何时发财了?”
毛玠冷笑道:
“袁术御用车驾不是被张豫州私藏了?袁术的五星宝剑、翡翠玉器、黄金弓箭等贵重物品,以及府库里的五铢钱和金锭、铜锭,不是被张豫州私吞了?”
张飞立刻喊冤:
“谁说的!这是栽赃!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