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掌掠过女子的腰后,轻拍了一下,见女子不曾躲避,面上的笑更加肆意。
“你且先回去,按兵不动,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人去做。”
“是,宗主,弟子告退。”
王浠凡走出回廊,厌恶地拍着腰后的裙摆,洁白的靴子狠狠地踩在一旁的花草之中,向下碾去。
“南偲九,很快他就护不了你了!”
晨曦微露,窗台处的风夹带着露水,拂过人面。
陈旧的纸张在手中合上,南偲九摸着纸张一角翻阅的痕迹。
应是时安特意留给自己的线索。
她将虚怀诀收入怀中。
没想过自己要叫他白白辛苦一趟了。
这秘籍得来不易,日后若是有机会见着他了,必是要完好无损地还给他。
过了今日,世上将再无天玄功。
“师父!不好了!”
少年焦急地推门而入,喘着气。
“你慢慢说,发生了何事?”
“师父!林林她,林林她不见了!”
南偲九眉心一陷。
“望江园,曲径阁,青衿堂,可有仔仔细细寻过一遍。”
“整个金麟宗都不曾发现林林的踪影,青衿堂与武学堂的弟子们,已经在山上帮忙寻人了。”
“我们原本约好在望江园外相见,可我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来,想着也许孟宗主不愿她出来见我,我就回去了。”
“谁曾想今早再去,才知晓林林竟一夜未归!”
“师父,你说会不会是之前那逃走的杀手又回来了!”
南偲九开口安抚道:“为师同你一起去山上寻。”
一支冷箭从窗外射入,女子抬起手指轻巧接住。
短箭下夹带着一张字条。
“若想孟晚林平安无事,独自一人前来后山竹林。”
“师父,可是有林林的消息?”
少年正欲凑过来,却被女子挡了回去。
“小方遒,你去望江园守着,也许林林此时已经回去了。”
“师父,你去何处?”
“我去趟后山,很快回来。”
南偲九走下楼梯,抬眸望向另一侧,攥紧手中的字条。
也罢,答应他的事情,只好回来再同他解释了。
林林万不能有任何不测。
整个金麟宗内,忽然变得嘈杂无比,每个弟子都外出帮着寻起人来。
“云川,外边出了什么事?”
男子脱下身上的夜行衣,换上平日的长衫。
“回公子,好似是大小姐不见了,外头的弟子都在帮着寻人。”
“孟晚林这么一个大活人,会消失在金麟宗内,此事必有蹊跷。”
热茶流入腹中,男子探出手指按着额间的穴位。
云川半跪在一旁,斟满茶水。
“公子,莫要忧愁,属下这边得来一个消息。”
“底下的人根据公子给的地址,寻到了那对母子,夜探后发现了玉衡剑谱,底下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还等公子指示。”
茶盏下一刻碎裂开来。
男子的瞳孔跟着收缩,连声问道:“当真!”
“你的人,当真看清了?”
“回公子,千真万确。”
“好!”菲薄的唇角向上,“没想到他竟然将东西藏在那对母子身上。”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云川,你在此处守着,我亲自去取。”
“是,公子。”
尽管一本剑谱算不得有力的证据,老家伙有千百种理由可以为自己辩解。
但这是父亲的心血,断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脚步还未迈出门槛,忽地停了下来。
“孟晚林不见了,那她呢,可是跟着那些人一道去寻了?”
云川自是知晓这个“她”所指何人,拱手回道:“回公子,南姑娘去了后山。”
“一个人?”
“不错。”
“宇文遒没跟着?”
“回公子,属下刚从外头进来,见他奔着望江园而去。”
眉峰轻动,男子陡然回过神来。
“不好。”
“云川,我先去趟后山。”
“公子,那剑谱的事情···”
“若她无事,我自会回来,让底下的人先按兵不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云川盯着长衫离去的方向,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墨尘公子!”
刚走到望江园外,便听到一人唤着自己,男子瞥了一眼,瞧见那少年,正向着自己走来。
“墨尘公子,我正想要去后山,还劳烦你帮我通知其他弟子一起赶过去。”
少年神色焦急,话音刚落,匆忙就要离开。
“等等,不知方公子去后山所为何事,可是寻到了林林?”
“我思来想去,师父刚才接到一支冷箭,匆匆去了后山,又支开我来这望江园,也许是之前的杀手离开后又回来了也未可知。”
“知晓正面敌不过师父,就将林林绑去逼师父就范。”
“不同你说了,我要赶紧去后山看看,万一师父与林林出什么危险···”
“方遒,我同你一起去。”
“你,你又不会武······”
“莫要多言。”
少年跟在男子身后,竟有些追不上。
这人明明文弱的很,怎么走起来比自己还快。
为什么自己要听他的话?
真是奇怪!
后山虽不大,但也地势险峻,若那人约南偲九相见,也许会选在瀑布边的竹林。
峰顶的雪水随着瀑布倾泻而下,水声巨大。
“墨公子,那边好似有人。”
“是师父!我们过去吧!”
“且慢。”
男子拉住少年,躲在竹林外的乱石堆后。
“不止有南姑娘,还有其他的脚步声。”
少年半蹲而下,竹林内突然多了许多金麟宗弟子的身影。
“是小师妹!”
“小师妹,你怎么了?”
纪叙白几步走到蓝衣女子身前,抬起长刀,抵在那人颈间。
“是你!”
“竟是你掳走了小师妹!”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天空中求救的烟花还未完全燃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气味。
“那不是曲径阁的南姑娘?”陆灼开口说道。
从他身侧走出的云织,也微张着嘴。
“纪师伯,是不是弄错了,南姑娘是客人,又是林林的好友,怎会加害于她?”
池月与解兰立在一旁,眉头紧锁。
“怎会弄错!”
纪叙白挥剑向前,女子闪躲至一旁,步子有些沉重。
“绑着林林的绳索分明就在她的手中,不是她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