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才看清当初的自己有多么冲动。这么高利润的项目,钟越为什么不找别人?王阳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并没有,他不过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手下只有十几个员工,勉强维持着生计。
而此时的钟越,早已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泥潭。他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再撑一撑,或许他还幻想着通过“中天城”项目翻身。然而,命运并未给他这个机会。项目还未启动,中天地产公司便被查出严重的违规操作,项目被迫叫停。钟越选择了卷款跑路,留下了一地鸡毛。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此时的王阳,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云敏。”王阳叫住了准备起身的云敏,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怎么了?”云敏回过头,眼神中带着关切。
“公司有一个项目,需要资金周转。下个月之前投入的资金才能回来,所以……”他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
“需要多少钱?”云敏直截了当地问。
“250万。”王阳的声音低了下来。
“这么多?”云敏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但是利润很可观。半年的利润大概有200万。”
“这么高?这卖的是电梯吗?别是卖白粉吧。”
王阳笑了笑:“傻瓜,卖白粉的话利润可能是2000万。”
“说得好像你卖过一样。”云敏也笑了。
她的笑容像一缕阳光,暂时驱散了王阳心头的阴霾。
“你帮我想想办法,下个月项目资金就回笼了,就能把这个坑填上。”王阳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嗯,我手头有一些钱,再找亲戚朋友借一下,看看能凑多少吧。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我觉得,做生意还是要量力而行,不能光看着利润,也要想想风险。如果这个风险是你承担得起的,才能做。”
但是,王阳并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从云敏的“不过”开始之后的话,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此时,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两个字“借钱”。
记忆碎片开始闪回,眼前的画面像一部快进的电影,不断变换。
王阳四处奔波,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拼命寻找出路。他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低声下气地借钱,甚至透支了信用卡,向各个平台的小微借贷伸手。每一分钱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终于,他凑齐了250万。
王阳与钟越签下了合同,将钱转入了钟越提供的私人账户。他曾经疑惑过,为什么要转入私人账户?钟越的解释轻描淡写:“这样更安全。”王阳却没有多想。
钟越的电话开始无人接听,王阳赶到钟越的公司,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他联系钟越的员工,得到的只有哭诉和无助的控诉——老板拖欠了几个月的薪水,如今音讯全无。
王阳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敢告诉云敏实情,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已到,他需要偿还云敏向亲朋好友借来的钱。无奈之下,他找到了华哥,借了一百万。
从此,他跌入了深渊。
他以为自己能找到钟越,只要找到了钟越,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他以为公司还能继续周转,只要撑过这一关,那一百万也不会有问题。
可惜,他太天真了。
最终,他挥泪与妻子告别,踏上了离乡之路。
我看着这些令人窒息的画面,心中涌起一阵阵锥心之痛。
自责、悔恨、仇恨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将我淹没。我感到平行时空里的王阳还未失控,而我自己,却已经快要崩溃了。
我解不了这个局。
眼前的画面全部消散,我进入了这个时空裂缝中。此时,我在沙家村的出租房里,看着王阳一遍一遍地在本子上写下“我不相信”……他的内心充满了悲伤与绝望,明天,就是他选择结束生命的时候。
我想到了钟越,我对金钱的渴望的确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但是钟越的蛊惑和诱导,是直接将我引上不归路的原因。
这一直是萦绕在我心上的谜团,至今我都不能相信,钟越是真的跑路,我要找到他。在跑路到A市前,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试图找到钟越,但是这个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没有。
但是现在的我,拥有五行之力,想找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昏暗的灯光下,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对一切都充满质疑的“王阳”。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不甘,仿佛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中,挣扎却无力逃脱。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希望在明天天黑之前,我来得及告诉他真相,也许那个真相可以让他破局。
我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涌动的五行之力。风之力在我的指尖流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那是海风的气息。我低声念出钟越的名字,风的力量像一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我穿越时空的缝隙。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置身于印度一座金碧辉煌的高级赌场。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照在赌徒们贪婪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烟雾和香槟的甜腻,混杂着人们兴奋的呼喊和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环顾四周,形形色色的赌徒围坐在赌桌前,他们的肤色各异,语言不同,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同样的欲望——对金钱的渴望。就在这时,我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张百家乐赌桌前。
钟越坐在那里,面前堆满了筹码。他的西装依旧笔挺,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All in.”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将20枚筹码推上“庄家”区域。每枚筹码代表10万人民币,整整200万!
荷官翻开牌:庄家0点,闲家9点。
“闲赢。”荷官的声音冰冷而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