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广场再次陷入沉寂,但众人心里却卷起惊涛骇浪,掀起哗然。
他们还是低估了当新郎的危险性,这特么哪里是婚礼现场,这分明就是刑场啊。
本以为当个老实本分的新郎,别老想着逃婚,说不定还能再活两天。
但看汪生才的表情,显然不是。
那是逼着你不得不逃啊!
“咚...咚...咚...”
汪生才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拉扯着上了高台。
他每一步,走得都很慢,都很僵硬。
似是在极力抗拒,却又无力反抗。
见状,众人没一个脸色是好看的。
唯独丽丽二人,担忧的神色中,竟还夹带着丝丝的幸灾乐祸。
“哗啦~”
就在这时,椅子向后滑动的声音里,“酒糟鼻”猛地站起身。
他捂着肚子,皱着脸,对着白管家说道:
“不行了不行了,闹肚子了,管家,我......我去趟茅房。
“我只是暂时离席,不算缺席!”
白管家没有吱声,算是默认。
还真行得通?!
“酒糟鼻”慌不迭地离席,蹒跚几步后,便开始小跑起来。
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盲区。
而白管家的目光,则重新落回到了高台之上。
“哎呦!哎呦!
“我肚子也疼起来了。
“管家,我也去趟茅房,速去速回!”
尹正阳的表演比“酒糟鼻”还要夸张,一手捂肚子,一手堵屁股。
不等白管家给予任务回应,慌里慌张地跑开。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餐桌旁的人群里,暗暗出现了几道阴冷的眸光。
白管家扭头看一眼香炉里插着的香,默默计算仪式开始的时间。
当适时,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突然出现。
只听“肾虚男”阴恻恻地说道:
“管家,没记错的话,您的其中一大职责,便是管理宅院内的安全与卫生。
“我印象中,离北广场最近的茅房,应该是那个方向,但刚刚离席的二人,走得好像是反方向吧。
“我也就好心提个醒,就怕他俩万一没憋住,在新郎院子外面的墙角就地解决。
“噫!那......可成何体统啊!”
正在估算时间的白管家忽地一愣,随后转头看向尹正阳二人刚刚消失的方向。
“肾虚男”又添了把火,道:
“事情都是小事,但您看,这满院子的......呃,他们一旦念叨起来,还不小心传到了家主耳朵里,那多半会责怪你安排欠妥。
“您......面子也挂不住是吧!”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范婉立马听不下去了,怒摔筷子,指着对方鼻子骂道:
“你这人嘴怎么这么碎啊!
“看你一脸的猝死样,原本还以为是肾不行,我看是良心黑透上来的吧!
“人家拉屎拉哪里,关你屁事,又没拉你嘴巴里。”
一同脸色骤变的,还有与“酒糟鼻”一组的怯懦女生。
她不像范婉这般伶牙利嘴,而“肾虚男”的突然告状,又跟队友走之前的交代对应不上。
一时之间便慌了神,只感觉满脑子嗡嗡的。
只求对方快点闭嘴。
白管家微微侧头,看了下香的燃烧速度。
紧接着,便阴沉着一张脸,朝新郎院子方向走去。
台上的汪生才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静,一见白管家的行踪方向,顿时愈发惊慌。
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范婉也一下子急了,正要起身追过去。
却被林三石一把摁住。
“你干嘛,你想害死尹正阳嘛?”
范婉扬起脑袋,眼底闪过焦虑与疑惑。
林三石朝她眨眨眼。
转头看向表情无比缺德的三人,轻声道:
“随地大小便,还不至于死人!”
范婉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信:
“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啊,尹正阳去干嘛了,我会不知道?
“不行,我要去救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三石在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瞎猜什么呢,万一他是回别院上厕所呢?”
范婉双手摁住额头,两眼怔怔,一时间竟忘了揉,随后呢喃了一句:
“真闹肚子了?还特意回别院?”
“他就不怕半路上没崩住?”
林三石扫视崔建刚三人,目光异常平静,让人读不出他的心理活动。
只听他淡淡说道:
“做的很好!”
做的很好?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称赞,让桌边的所有人,顿感茫然。
看着林三石稳若泰山的表情,“肾虚男”不禁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他是气傻了,还是无能威胁。
不过话说回来,林三石对于范婉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
两人平日里打归打,闹归闹,关键时刻,绝不拿对方生命开玩笑。
这样的队友,算是比较靠谱的。
“啊!!!!!”
就在这时,新郎小院内,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听得所有人,心中的弦瞬间绷紧。
齐刷刷转头,目不转睛看向声音出处。
这道声音对林三石等人来说,稍显陌生。
但对怯懦女生来说,却无比的熟悉。
可不就是“酒糟鼻”的声音嘛!
他果然被白管家逮住了。
闻声,“肾虚男”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猜得完全正确。
离席二人打得主意,就是趁机翻墙进入新郎院子。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惨叫声仅有这么一道,属于尹正阳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肾虚男”疑惑地打量着林三石,想要从对方的神色中猜出什么。
可面对那张平静如水的扑克脸,他心里反倒有些抓狂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为什么白管家只抓到了一个人。
不管是尹正阳,还是“酒糟鼻”,都不可能猜到自己会突然告状。
难道说,那个尹正阳还在跟管家缠斗?
或者是,那个尹正阳见状不对,就跑了?
霎时间,“肾虚男”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推测。
当他再看林三石时,发现对方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微妙表情。
一个新的疑问迅速窜起,犹如猫爪挠心一般的难受......尹正阳,他去哪了?
没过一会儿,众人便在拱门处,见到了白管家返回的身影。
只见对方的肩膀上扛着一个人,正是全身瘫软的“酒糟鼻”,无力地垂挂下四肢。
白管家重新回到众人跟前,将“酒糟鼻”往地上重重一扔。
后者四肢已然被拧成了麻花状,胸口大幅度凹陷,眼看着就要断气。
“酒糟鼻”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只酒葫芦,猜测多半便是一件附灵器物。
但他在白管家手上,依旧没撑过几分钟。
“酒糟鼻”姿势扭曲地躺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最后几个字:
“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