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醒来时,太阳已经准备落下。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洛寒的大腿上,而头顶的少年正笑着看他。
“指挥官,您睡醒啦。”
沈晓轻咳一声,直起身子耳尖泛红,“不好意思啊。”
他记得自己是靠在车窗上的啊,怎么就跑小混蛋腿上了。
他逃似打开车门走下去,洛寒见状摆出伤心的模样。
“指挥官,您怎么这样啊。”
沈晓:???
他哪样?
少年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低头假装痛苦,“您把人家当枕头用了一天,结果现在睡醒就要丢下我。”
沈晓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要丢下你?”
洛寒伸出自己的手,“您睡醒就把人家的手松开,这不是抛弃是什么!”
听着少年委屈的控诉,沈晓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现在只是说和他玩玩就是这副死样子,要是真谈恋爱还了得。
洛寒见沈晓没有要牵自己的意思,默默的把手放下,撇撇嘴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走到沈晓身边。
他抱住沈晓的胳膊,小声给自己洗脑。
“指挥官是太累了才不牵我的,才不是不要我。”
沈晓不语,只是把自己的胳膊从这货怀里抽出来,随后径直朝房门走去。
走了几步,见少年还没有跟过来,他回头看去,见洛寒还跟个杆一样站在原地。
沈晓出声问他,“你罚站呢?再不过来就睡门口。”
话落,原本还在pUA自己的少年眼中再次闪烁出希望的光。
指挥官问自己是不是在罚站,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担心自己吗!
还专门提醒自己要快点过去,不然要睡门口,这完全就是舍不得让自己睡门口,不然干嘛出声提醒。
“yes!”洛寒突然大叫一声。
他就知道指挥官超爱自己,照这样下去身份转正指日可待。
沈晓被洛寒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看着正因为兴奋而手舞足蹈的少年,他嫌弃的骂了句,“弱智。”
“脑子被西伯尔取走了吧。”
沈晓来到房门口,微微弯腰将瞳孔对准扫描仪。
“滴—”
“验证成功,欢迎回家,沈晓。”
就在沈晓准备把那个神经病关在门外时,一条灰蛇直接卡着房门关上的最后一秒钻了进来。
地上的黑曼巴变回人形,从背后抱住沈晓。
“指挥官~您把人家忘外面啦。”
沈晓:“……”
没忘,就是单纯的想把你关在门外。
“指挥官。”
洛寒把沈晓转了过来,手指勾住一缕金棕色的发丝,轻声问,“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问。”
“您是不是一直在给我打钱。”
“你能问出来不就说明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沈晓把洛寒玩弄自己的手拨开,换好鞋离开玄关区,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鞋柜有新拖鞋,自己换好过来。”
“啊?”洛寒反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时沈晓已经一脸无语。
“难不成还要我给你换?”
“不用不用。”洛寒的手和脑袋一起摇晃着。
洛寒换好鞋,乖乖的坐在沈晓身边。
“西伯尔和你说的。”
沈晓话语肯定,毕竟这件事除了西伯尔和清羽以外就没人知道。
洛寒点点头,嗯了一声。
“指挥官,我还有问题。”
“问。”
少年说的又轻又缓,“您…为什么要给打钱,是因为…我的omega父亲吗?”
沈晓的指尖在杯沿上不停滑动,回忆着自己当时这么做的原因。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洛寒也的心越来越紧,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这样就证明沈晓关心的只是沐影的孩子,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沈晓都会这么做,而自己在沈晓这里就不是特殊的那个。
“是。”沈晓出声,洛寒的心也随之跌入谷地。
他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那时候指挥官还不认识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一个很正常,现在努力成为特殊的那一个就好。
看着少突然蔫掉,沈晓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也不是。”
洛寒的被沈晓搞懵了,傻愣愣的眨了眨眼。
沈晓将刚才说的话连起来解释道,“是,也不是。给你打钱只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是沐影上将的孩子。”
蔫掉的少年再次恢复活力,嗓音带着几分埋怨,“您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啊~”
“那另外的原因是什么?”
“至于另外的原因。”
沈晓放下水杯,抬手给了洛寒一个脑瓜崩。
“是因为我不想让那个十年前躲在花丛里偷看我的小屁孩过的太苦。”
洛寒已经感受不到自己额头上的疼痛,他的世界现在只剩下沈晓和他刚说的话。
他的嗓音十分激动,“您当时发现我了!”
沈晓笑的温柔,他当然发现了。
花园是女皇最宝贝的地方,很讨厌有人未经她的允许进入。
洛寒当时在花丛里弄出的动静不算小,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就引起沈晓的注意。
本以为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溜了进来,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糯米团子在花丛里奔跑。
沈晓最开始是想把他带出去的,毕竟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但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他想叫住洛寒时,指导他的教授正气呼呼的拿着教棍和自己上交的作战方案走来。
在教授打骂自己时,他看到洛寒已经拨开花丛,露出自己肉嘟嘟的脸。
这样会被教授发现的,沈晓这样想着,随后深吸一口气就抓住教授的手腕,拧断他的腕骨,迫使让他离开。
等教授走后,他瞥了一眼看洛寒的方向,见沐影已经来到糯米团身后,他立刻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洛寒望着沈晓温柔的笑,与记忆中年少的沈晓逐渐重叠。
他拦住沈晓的脖子,将他抱紧怀中,嗓音沙哑,“是我让您过的太苦了。”
沈晓揉了揉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我不觉得苦。”
当时的沈晓总是担心洛寒会因为没有人照顾而过的不好,可自己能给他做的只有打钱。
每当他喝着难以下咽的廉价营养液时,就会想到洛寒现在应该用自己的钱好好生活,身体就立马充满干劲。
蓦地,沈晓感觉自己的肩头有些湿。
沈晓问道,“你怎么哭了?”
小混蛋这么脆弱吗?才聊了几句话就哭。
耳边传来洛寒哽咽的声音。
“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