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尘气得不行,但并不耽搁李玉满带回了两位侍君。
一位叫青沅,温良贤柔,一看便是管家的好手,还有一位唤做兰町,天生的笑脸,眉如弯月,眸如星点,看着便让人舒心,好似一身的疲惫不翼而飞。
沈玉尘掀开帘子,挑剔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唰地又拉上了。
李玉苒摇头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一句话就能让我姐收手,你偏不要这样别扭,你看现在好了,白来两位情敌。”
沈玉尘气道,“什么鬼,分明就是她也没多喜欢我,也不是非我不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没事找事。”
李玉苒道,“这世间本就没有谁离开了谁便活不成的,你别自钻牛角了。”
“哼,你三姐说去,不也是没买吗?偏她买了,一买还买了两个!”
李玉苒再次挑帘往外看,发现李玉桂身边确实没人,“我三姐家里侍君已有两个了,想来这次是没遇上看得顺眼的,便没有买。”
“你们女人就是花心,我们男子就不一样,个顶个的痴情。”沈玉尘道。
“我呸,你可少往你脸上贴金了!”
沈玉尘合眼不说话了,独自坐在角落里闷气。
李玉苒摇摇头,拿出纸张画图稿,学无止境,高手在民间,今日她还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结合。
回到驿站,李玉满先安排青沅、兰町两人,青沅心细干练负责管理李玉满的内务,兰町活泼俏皮负责招待外客,因李玉满如今有了身孕起夜什么的较为频繁,两人便轮流守夜。
沈玉尘像个小偷一样跟在后面,听了一耳撇撇嘴,这点事需要两个人吗?他一个人就能干得很好!
真是不知道心疼钱!
李玉满说着想到什么,扭头看向长廊对面的玉珠,“玉珠,你身边也没个人,要不要木迦去给你买两个?”
跟在李玉珠身后的王富贵,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瞬间警惕,颇为小心地倾耳,等待李玉珠的回复。
李玉珠困乏道,“不用,我现在也不吐了,除了想睡就是想睡,来人了指不定还会吵着我,先这样吧,到时候再说。”
李玉满微微颔首,“行,你到时候不方便记得说。”
“嗯,知道了。”
王富贵听完两人的对话,不知怎的觉得有些甜蜜,又有些自豪,玉珠就不是一个贪色的人,是这里面最好的女子!
在李玉珠推门进去前,他低声道,“二族长你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就在你隔壁,我睡的不深,很快就能来。”
“嗯。”李玉珠随意地点了个头。
李玉珠推门进去,王富贵直起身,而对面李玉满三人也进去了,徒留沈玉尘与王富贵遥遥相望。
大概都是男子,两人的心思彼此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玉尘温润的眸子满含羡慕,似玉珠这样洁身自好的女子不多了。
王富贵挺了挺胸脯,今日的骄傲是二族长给他的!
……
李玉满等人包了驿站,在驿站等了三天,都不见江匿川姐妹找来。
反倒是第二天的时候,木迦带回来十几个头戴青巾手拿羽扇的男子。
当时,沈玉尘在厨房与李玉苒一同煎药,因玉满买来的两人不知底细,药饭这种入口的东西他们还没有资格碰,乍一见到这么多男人进进出出,沈玉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什么身体啊!还吃着安胎药呢,能用得上这么多人?
这些人是李玉满好心给出朝阳签的那个男子,带来的。
他唤习天,是个无家无族的浪子,见李玉满写着急缺人,便带着自己的好兄弟们来了。
李玉满正是缺人的时候,自然是来者不拒,大手一挥便将愿意北上的人收入麾下,不乐意的给一笔银子也算是结缘。
但能与习天结为兄弟,大多数也是浪子,故而李玉满一下子便收到十八人。
又等了一日,还不见江匿川,李玉满便不准备再等了。
启程时,因王富贵要留在这边督促铁矿开采一事,不能与她们同行,特意送来了一对经验丰富的嬷嬷给李玉满、李玉珠两人,方便李玉桂出门选药材时照顾两人。
这一耽搁便到了十月下旬,就在李玉满感慨没有收了江匿川这个难得的人才时,北上的车队在出云州的路口捡到了两个冻得险些昏迷的两姐妹。
李玉桂又是针扎又是灌药,才将姐妹两人救活。
李玉满看着率先醒来的江匿川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江匿川哆哆嗦嗦道,“我们来找你的。”
“找我?”李玉满不可置信道,“我不是给你朝阳签了吗,怎么不去我留地点,反倒在这路上?”
江匿川抿了一口姜茶,“我将朝阳签卖了,我记得你说要去济州,这是去济州唯一的路,所以早早的就带妹妹来着等你们,哪曾想……”
“我……”
李玉满语塞地笑了笑,解释道她们也在等她找来,为此还特意延迟了一天。
这还真是一个大误会。
解释清楚,江匿川又盯着几人的着装,“你们……也是女子?”
“是呀!”李玉满抚了抚头上的发簪,“难道你想与男子同事?”
江匿川闻言表情嫌弃,“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抬眼看着她们,眸中泛着暖光,唇角带着含蓄的笑,“和你们一起,挺好的。”
“哈哈哈~”成功收到江匿川,李玉满的心情好得不行,“好,冲你这句话,今日我便让我的亲卫去猎一只野猪来好好庆祝一下!”
江匿川俏皮地眨了眨眼,“就今日吗?”
“你若是喜欢,天天吃,”说着李玉满捏了捏江匿川胳膊上的肉,“正好给你和你妹妹补一补。”
“行,那谢了。”
“好好做事,我管你吃喝够!”
李玉满一行便这样一路北上,没事打打劫,有事黑吃黑,一直到济州,怀孕四个月的李玉满愣是没有半点不适,身体棒棒吃嘛嘛香。
……
上京,皇宫。
“哇——”顾槐又吐了。
“殿下!”陆公公凄惨地叫了声,赶忙迎上去给他端茶倒水漱口。
顾槐喝了一口,挥开他,红着眼从他抱着的白瓷雕花痰盂中抬起头,看向旁边跪着的林太医。
“孤到底是怎么了?!都吐了三个月了!你们太医院是废物吗,三个月了都还查不出病因?!”
林太医头冒细汗,他为难道,“微臣查遍了殿下饮食起居均无异样,并非中毒,反而有些像……”
“像什么?直接说!”
顾槐近日被着呕吐折磨得脾气越发不好,“是不是中了巫蛊?”
“不是不是,没那么严重。”
林太医急忙否定,看了顾槐一眼,吞吞吐吐道,“殿下您的这个症状啊,有点、有点像妇人有孕时前三月的孕反。”
顾槐好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地东西,情不自禁地重复道,“孕反?”
最艰难的话说出口了,林太医后面的话,说得就轻松了很多。
“对,您看您近日偏爱酸到发苦的吃食,又没有任何中毒才有的威胁生命的症状,就是有事没事干呕想吐,这些怎么看都是孕反才有的症状。”
“孤记得孤是男子呀!”顾槐诧异道,“男子也有孕反?”
“这,”林太医又小心地看了顾槐一眼。
顾槐拧眉,“说!”
林太医道,“可能是您宫里某位娘娘怀有身孕,你们两人爱之深切,所以有些这些症状才会出现在您身上。”
娘娘?他宫里上上下下没一个女子,除了贴身照顾他的陆太明,就只有负责洒扫的小黄门。
转念顾槐想到什么,目光微凝,“行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林太医赶忙收拾东西跑。
人走后,顾槐向陆太明州招招手,“去,叫人作法,把孤烧下去的那些个纸人都给孤撵回阳间来!”
“……是。”
陆太明退出去后,顾槐瘫倒在龙床上,望着头顶的双龙戏珠,真是够了,离开李玉满睡不着就算了,现在孕吐这种东西也有了。
难道李玉满与那些野鬼搞出的孩子也要算到他头上?
“呕——”
光想着,顾槐又趴在痰盂上吐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