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星瑜的手机上弹出了上百条的未查看信息。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
从问她出发了吗？什么时候到？堵车了吗？还是家里出事情了？到发他们聚会的图片，江边餐厅的图片，一起玩密室的图片，众人合拍的网上很火的舞蹈的视频。
今天早上，月相也给她发了很多条信息。
问她今天要不要出去玩。
他似乎知道星瑜不会单独和他出去玩，补充道，她的其它朋友都很想见她。
去，肯定是会去的。
毕竟……
星瑜将手机关掉，敲了敲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等自己的理智恢复了一些，就干脆的起床了。
她拉开房门，顶着有些蓬乱的长发打了个哈欠，抬眸就撞入卫灵柏幽静的灰黑色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颊比昨天还要瘦削一些，嘴唇恢复了血色，但有些缺水，即使洗澡时润湿了，还是能够看到明显的唇纹。
对视的瞬间，她听到自己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起来，很快，其它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了。
不出意外，今天就要告别了。
太好了！
星瑜心思敏感又复杂，神情却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歪了歪头，像一只疑惑又困倦的小猫，皱着眉，流露出一丝不解，“唔，你怎么醒那么早啊，你的烧退了吗？头还疼吗？”
“不疼了。”，卫灵柏望着她笑，抬手轻轻揉了揉星瑜柔软凌乱的绿色头发。
星瑜仰头注视着他，缓缓眨着金色的眸。
她觉得，他的眼睛像一面镜子，照映着她的容颜。
卫灵柏调整了下呼吸，俯身弯腰和星瑜对视，无机质般的眼眸里流露出浅浅的贪念，“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吗？”
“不，我今天要和朋友出去玩。”
卫灵柏愣住了，心脏泛着酸意，就像是品尝了一大口腐烂霉绿的柠檬。
昨天只是为了哄他的是吗？
她永远不会选择他。
她不想做他的猫。
可他因她而生。
她不可能逃离他的。
他会重建他们的幻想乐园。
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哪怕是丢弃他，四面八方，通向的都是他。
卫灵柏深不见底的灰眸变得黏腻阴郁，好似一张无形的大网，无声无息地将她禁锢。
可这时候，星瑜突然踮起脚，在他唇上飞快亲了一下。
卫灵柏身体一颤，瞳孔颤缩，下意识往后退。
反应过来之后，他攥紧拳头，耳根泛红，神态却很狼狈羞恼。
“你不喜欢我，为何还要亲我……”
“卫灵柏！你想太多了吧，我只是要和朋友出去玩，再说，我有说不带你一起去吗？”，星瑜并拢食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话音落下，卫灵柏的眼睛就亮了，刚刚还蔫巴巴的小狗，尾巴已经疯狂摇了起来。
他捧住星瑜的脸颊，喉咙滚了滚，忍不住低头吻她。
从前天晚上，到今天上午，在家里待了快两天。
下楼时，星瑜看了一眼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她又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群身姿纤长的金紫色鸟儿凭空出现在她的头顶，它们掠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金色的细碎闪光。
星瑜深深嗅闻了一口，坐上车后，她鼓了鼓脸颊，将下颌抵在卫灵柏的肩膀上，郁闷说道，“我想吃海盐柠檬味的冰淇淋了！”
卫灵柏垂眸看向星瑜软乎乎的脸颊，心动得无以复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她巴掌甩过来之后，他才若无其事收回手，“好，到了聚会的地方就点。”
聚会的地方是在湖心餐厅的一个豪华包厢。
服务生将门推开，星瑜和卫灵柏牵着手走进去，就迎面看到了前几天还在迷恋卫灵柏的江稚鱼整个人都快贴在了月相身上。
月相表情淡淡，不主动，也不拒绝，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像是佛前静开的怜悯众生的清莲。
门打开了，两个人下意识看向门的方向。
看到星瑜旁边的男人，本来想让星瑜吃醋的月相嘴角的弧度僵住了。
江稚鱼脸上的神情也很不好看。
他……怎么也来了。
她连忙直起身，看起来很忙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遮住她胸前的吻痕。
她无比嫉妒星瑜，不就是有一张脸好看嘛，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捧着她！
昨天的聚会她没参加，女生们也都不埋怨她，甚至关心她的安危，每进行一项活动就发照片给她。
卫灵柏喜欢她就算了……月相大大也喜欢她！
她做了他那么久的迷妹，参加了那么多有他出席的活动，收藏了那么多他的照片，他的眼底却从来没有他。
可星瑜就凭借着一张脸，能和他一起参加活动，能够被他爱慕，凭什么？
所以她想抢走她拥有的一切，就从她身边的男人开始。
卫灵柏像块石头不好下手，其它男人的道德标准可不一定有那么高。
于是，昨天的聚会上，星瑜不在，心情低落的月相喝了很多酒，就餐结束后，其它一群女生还想去逛街，但不知道怎么处理喝醉酒的月相，她主动表示陪着月相在包厢里面等他的司机接她回去。
在等司机来的那半个多小时里面，为了帮月相散热，她主动坐在他身上，与解开了上衣的纽扣和裤子的皮带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关系。
期间，月相醒了，也没有推开她，反而动作愈加剧烈，呢喃着不清楚的妹妹。
江稚鱼不知道月相是不是想要和她玩骨科play，但她知道月相这个天上月也不过如此。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的目的只是抢走所有喜欢星瑜的人。
相较于对其它男人的爱，她更恨星瑜。
她表现欲很强地整理衣服，可是卫灵柏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星瑜也只是皱了皱眉，“不是说有很多朋友吗？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你骗我？！”
说着，她偏头看向卫灵柏，“卫灵柏，我们走吧。”
卫灵柏轻轻捏着星瑜的指骨，“好。”
他面对她有很强烈的皮肤饥渴症，总是想要摸摸她抱抱她，因为她太过可爱了，他几乎是紧绷着牙关，才能克制住把她掐死揉碎的毁灭欲望。
刚刚还端的一副高岭之花样子的月相双目猩红，死死盯着郎情妾意的画面，脸色阴沉至极。
“妹妹，你的眼底为什么总没有我，其它男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知不知道我的梦里都是你……在梦里，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为我……”，他的声音黏腻腐朽又低沉，像是一杯放置了半年变成胶状的橙汁，让人听到就浑身不适毛骨悚然。
卫灵柏浑身冒着寒气，凌冽冰冷的气势迸裂而出，吓得江稚鱼往另一边挪了挪身子，生怕她的生命会被牵连着再次终结。
就在这时，星瑜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柄塑料的水果刀，她快速绕过餐桌走到月相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进了他的心脏。
鲜血像是破裂的水管一样射出来。
洒在包厢干净的墙面上，洒在江稚鱼的脖颈上，星瑜的绿色裙摆上和手背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江稚鱼的眼珠子都不再转动。
卫灵柏并没有为星瑜杀了人而惊慌。
星瑜也并没有杀了人之后的强烈情绪波动。
她低头闻了闻手背上的鲜血，甜甜笑着看向卫灵柏，“是草莓牛奶味的吗？”
她探出舌尖，作势要舔一口。
卫灵柏连忙拉住了她，“是草莓牛奶味的，但是他的血很脏，别尝。”
“哦，那我可以尝尝你的血吗？灵境。”
灵境点了点头。
星瑜趴在灵境脖颈上咬了一口，舔了舔唇，微微皱眉，“不好吃，我不喜欢，怎么办啊，灵境。”
在系统情绪波动值到达100%的播报声中，星瑜踮脚抱住灵境，长长的睫毛扫在他雪白脖颈上渗着血的咬痕，一颤一颤，酥酥麻麻的。
“好嘛，别哭，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