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瑜咬牙切齿,拳头攥紧,胸口微微起伏,来来回回呼了好几次气,却没有再对他发脾气,只是扯过来一旁的小熊布偶狠狠捶打了几下。
把小熊布偶当成可恶的许灵境!
星瑜觉得自己也被许灵境弄得不正常了,他总是面无表情的发病。
打了几下,星瑜忍住把布偶往自己脑袋上砸的念头,抬手恶狠狠扔在许灵境的身上。
许灵境捡回来递给她,星瑜接住后扬起手扔到车另一边的角落,然后歪着脑袋好奇地看他会不会松开她的手去捡布偶。
许灵境并未松开紧抓着她的手,只是递给她了一个新的玩偶。
星瑜白嫩纤长的五指紧紧攥着粉色兔子的耳朵,没有再砸在许灵境身上,而是也像只垂耳兔一样,脑袋抵在他坚硬温热的胸口,狭长勾翘的眼尾一垂,皱了皱小脸,委屈巴巴的。
“做检查要抽血的,我不要……”,最后的声音已经几近卖乖撒娇了。
哼。
这还不拿捏他!
装乖可是最能拿捏许灵境的。
……
很好!失败了!
呵……
许灵境握住她手腕的手依旧不松开,覆了一层薄茧的大手将星瑜娇嫩纤细的手腕硬生生握红了,似乎是破了皮,有点点痛,但更多的是热痒。
许灵境今天真的一点点也不听话!
呜呜,气死了!
星瑜盯着他漂亮修长的脖颈,咯吱咯吱磨着牙,想要嗷呜一下咬穿他的血管,让他也感受一下血液流光的可怕感觉。
星瑜用了法术,才得以抽出了手,她松了一口气,背对着他,偷偷揉了揉一片红绯又泛着酸的手腕。
她想,算了,反正很快就要离开了,就让他得偿如愿一下吧。
就在星瑜决定妥协之时,她突然听到了啪嗒啪嗒的水滴落的声音,鼻尖还有她十分熟悉的铁锈味。
星瑜连忙回头,却发现许灵境正握着一把锋利的银刀割自己的手腕。
刀刃割裂腕部的肌肉和经脉产生钻心的锐痛感,但他却面无表情,一刀刀往手腕上划。
最深的那一道流出如注的鲜血,啪嗒哒,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坠。
他漆黑的眸子却比这鲜血还要浓郁,绯薄的唇色变淡了些,静默望向星瑜。
极致的黑,极致的红。
这一幕,太疯狂了。
星瑜愣住了,呆呆看着他,蓦然浑身一激灵,心口充斥着无数紊乱又复杂的情绪。
“你不是不喜欢被抽血吗,我陪你流血好不好。”,许灵境声音很轻,像是流云一样缥缈。
星瑜抢过他手中握着的银刀,然后啪嗒扔地面上,抬脚踩了几下,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前后隔离板上的按钮,和司机对话:“汤叔叔,快点去最近的医院。”
“好的,小姐。”
奢华低调的黑车灵活穿越车流,变了个方向驶向最近的医院。
本来许灵境要带星瑜检查的是全省最好的医院。
星瑜脸色变幻不停,想要踹许灵境几脚泄愤,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星瑜又怕不小心把他弄碎掉。
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星瑜抓狂,她本来就不擅长忍耐,脾气也不怎么好,心口的烦闷快把自己气哭了。
“你讨厌死了。”
“我知道。”
“你疯了啊,流血过多会死的。”
“没关系。”
没关系?
那么在意她的死活,自己的生死就那么不当回事?
星瑜气笑了,冷冷勾唇:“既然知道我那么讨厌你,你又怎么会觉得你也流血,我就答应也去抽血做检查呢。”
许灵境垂眸,碎发和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晦涩的眼神,因为失了太多血,苍白眼皮上的青色血管无比明显,显得他像是易碎脆弱的琉璃神像。
星瑜继续说道:“也是,你死了也没关系,也没人惹我烦扰了,以后我可以继承所有的遗产,和林宴宁订婚结婚,或者随意挥霍包养一群漂亮的男人呢。”
星瑜笑了笑,眼睛弯弯:“不过我那么漂亮,就算没有钱,也会有很多愿意做我的狗,说不定比你更听话呢。”
“本来就很难找到比你更讨厌的人了。”
许灵境眼底的薄冰一点点破碎,像是坏了的神像,显露出怪异可怕的一面。
他睫毛颤动,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声音有点凝滞的涩意,每一个字都带着可怜的恳求:“不要说了。”
星瑜本来就是要气他的,发泄出来了心口的郁气,也就不再刺激他了。
到了医院,外科医生给许灵境止血包扎后,星瑜还是不情不愿花了半天时间做了极为细致的检查。
而且到了五六点了还没有检查完,还需要过几天继续做剩下的。
几千项啊!
晚饭吃完后,许淮深才回来。
看到星瑜一个人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还有点惊讶。
“我们星瑜今天良心发作了?竟然没有欺负哥哥了。”
星瑜没好气说道:“他身体都坏了还怎么玩。”
许淮深听到星瑜奇怪诡异的措辞,太阳穴猛跳了几下,勉强做出正常的解读:“灵境生病了吗?我去看看。”
星瑜根本看不下去以往很爱看的狗血电视剧,握着抱枕的手也不自觉攥紧,冷哼一声:“他今天莫名其妙发疯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我不去,他就割腕威胁我,我看他不想活了,要不然你干脆把他扔出去吧,反正他也不在意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