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优只犹豫了两秒，跟了上去。
下了阶梯，走过船头高级套房的区域，是陶优很少来过的地方。
偌大的游轮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在，跟着袁先生来到一扇门处，里面隐约传出旖旎的声响。
陶优薄薄的脸皮瞬间热得发烫，虽然他在这档事上尚未有经验，但半年前他被欠了一屁股赌债的父亲卖到会所之后，会所的老板见他长得漂亮，说要调教他给有钱人当高级宠物。
宠物要听主人的话，要懂得讨主人的欢心。
他当时白纸一张，连和男人怎么亲密都不懂，老板就给他放了些影片当学习素材。
画面里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交叠，像两头只顾着追逐欲望的野兽，他忍着恶心泪眼模糊地看完了全程。
那时候，他觉得人生无比的灰暗，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画面里其中一具丑陋的肉体。
在他被挂牌接客的那天，忽然有人出了大价钱将他买下。
一路辗转来到这艘游轮上，见到袁先生的那一刻，虽然很害怕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会过分地对待自己，但内心更渴望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
这样他就再也不用回到那个满是酒精香水味、肮脏的会所，沦为一堆臭男人的玩物。
陶优咬了下唇，目光哀切地看向了袁先生，只见袁先生直接大力推了开门。
里面光景让陶优又惊又羞，急忙闭上眼，非礼勿视。
上一秒在放浪扭着腰的男孩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声，慌乱躲进被窝。
凌乱的床铺上，林启淮抱紧怀里吓得快哭出来的男孩，嘴里不满地嚷叫出声，“他妈的，谁啊？没点耳力……”一回头，气势瞬间弱得没影，“袁赫？你……你怎么来了？”
袁赫……
陶优心里忽然冒出一丝雀跃，他终于知道袁先生的全名叫什么了。
袁赫目光森冷地看着林启淮，说：“给你两分钟，穿好衣服，带我去见孟承平，我有话要问他。”
林启淮一秒钟不敢懈怠，赤裸着身体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
三分钟后，陶优跟在袁赫的身后，林启淮在前面带路，来到了另一间房间。
房间狭小，密不透风，光线昏暗，充斥着血锈和汗臭味。
躺在地上的男人看上去很可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蜷缩着身子，嘴里发出细弱痛苦的呻吟。
林启淮上前蹲下身子，粗鲁地拍了拍男人的脸，“喂，醒醒，能说话吗？”
孟承平睁开眼，看到到眼前的人，身体地哆嗦了下，双手合十求饶道：“林哥，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真的拿不出一毛钱来了。”
林启淮脸上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你想走？还欠我多少钱来着？”
孟承平哆哆嗦嗦地伸出两个手指头，“两……两个亿。”
“一条信息值一万，你才还不到一半，想走？没门！赶紧给我起来！有人找你。”林启淮凶恶地把他从地上提起。
“谁……谁啊？”孟承平站稳脚跟，看向林启淮后背的男人，个子高出他一个头，通身散发出强大阴冷的气场，宛如地狱来的恶鬼。
他的瞳孔猛地紧缩，声音抖得厉害，“啊……你……你是……袁……”
袁赫居高临下地看他，没耐心给他认人的时间，问：“十九年前，明诏受了很重的伤，许晋轩当时把他送去哪里了？”
“这……这么久的事情，我得想想，好像是……香山医院。”
“夏闻琰的医院？”
孟承平连忙点头。
“许晋轩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去探望过两次，许董把他照顾得很好，连指甲都亲自帮他剪，不过明诏不怎么理人，一直粘着许董。”
“粘着？”袁赫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抽动了两下，“怎么粘？”
“啊？”孟承平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详细，懵了一下，“就……就是别人喊他，他都没反应，就只对许董的话有反应。”
空气中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他治疗了多久？”
“大半年吧。”
“怎么会需要这么久！”袁赫语气重了重。
“我不清楚啊，常总，对，常总经常去，应该清楚点，因为许董后面就不怎么去了。”
袁赫又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放他走。”袁赫看向林启淮，“钱也不用他还了。”
孟承平一听，大喜过望，差点没当场磕起头来，“谢谢袁总，谢谢！！！”
林启淮嗤笑一声，心里暗道：孟承平这窝囊废高兴得太早了。
“但我有个条件。”袁赫看向孟承平，那双灰蓝的眼眸像海水般深不见底，“我给你半个月的期限，把明诏给我送回来，办不到的话……”
“我要你的命。”
孟承平脸上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身体轰然跪倒在地上，看着三个人影转身走出大门。
走在长廊上，袁赫回头看了眼巴巴跟着他的陶优，再看向林启淮，淡淡开口说：“把他送回去，下船之前，把他的脸给毁了。”
“袁先生！！”陶优惊惧地跪了下来，泪水在脸上肆虐横流，抓着袁赫的裤腿，哭声哀求：“不……不要赶我走！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袁赫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陶优那张被夕阳的余晖映照得红彤彤的脸。
这张生动漂亮的脸，和徐明诏年轻的脸有七分的相似。
袁赫伸出手，摸向陶优圆圆的头顶，不仅脸蛋相似，头发也很柔软。
袁赫眼眸微动了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问：“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
陶优昂起头看他，眼里亮起光彩，用力点了一下头。
清晨，丝缕阳光洒在脸上，徐明诏动了动眼皮，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被许柏延圈在怀里。
身体那股酸胀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麻痹钝痛。
耳边是浅浅有规律的呼吸，他抬头望去，许柏延双眼紧闭嘴巴微张着，明显在熟睡中。
想起昨天不分昼夜的缠绵拥抱，徐明诏脸红了红，身体有些痉挛地发起颤来。
过了一会儿，肚子不合时宜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许柏延应该是听到了，紧闭的眼敛突然睁开，温热的手掌伸过来覆在他的肚脐上。
肚子叫得更响了，就像在和许柏延撒娇讨吃一样，徐明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