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徐明诏被勾起了好奇心，学生时代的许柏延对他来说很陌生。
“抱歉，能让一让吗？我要方便一下。”程尧学着许柏延板着脸的样子，说完，他哈哈哈笑了起来。
许柏延忍不下去了，绷起脸对程尧说：“拜托你闭嘴。”
耳边划过一声轻轻的笑声，许柏延愣住了，看向对面，徐明诏在笑，笑得眉眼弯弯，黑曜石般的眼珠泛着晶亮，煞是好看。
程尧继续有恃无恐地说：“反正他就是太不解风情了，凌睿不也在追他吗？人家一告白，他就嫌烦，直接了当说不喜欢男人，现在翻车了，凌睿那不得天天找他闹。”
话到这儿，程尧话锋一转，看向徐明诏说：“说到这个，凌睿没找你麻烦吧？”
徐明诏心里一咯噔，原来连程尧也知道许柏延在喜欢的人是他，他假装着迷糊说：“没呀，他为什么会找我麻烦？”
“啊？”程尧一脸诧异，“你们两个不是……”
许柏延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程尧识趣止声，点的菜上来后，他吃得很快，一下子吃了两盘，招了招服务生过来，指了指那几盘没动的菜，说：“这些都给打包。”
“好的。”服务生回头去拿打包盒。
徐明诏才吃了两筷子意面，惊讶地看向他。
程尧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些我打包回家吃，你们今晚过得愉快。”
程尧走后，周围只有其他客人的交谈声，徐明诏沉默地吃着意面，许柏延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许柏延放下刀叉，忽然开声：“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挺无聊的。我不像程尧那么会聊天，你和我在一起都没怎么笑过。”
“不会，是我不会说话，我还怕你无聊了呢。”说实话，徐明诏觉得在许柏延身边他反而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或许是因为在许柏延身上他总能找到与许晋轩相似的地方，一举一动之下，总能勾乱他沉寂已久的心湖。
意面吃了到一半，服务生捧着红酒过来，“刚刚那位先生打包忘记带走了，要现在帮你们开吗？”
“要喝吗？听说这家店的红酒不错。”许柏延询问他的意见。
徐明诏虽然酒量差，但对于红酒他有一定的品鉴兴趣，加上窗外的夜景繁华店里气氛正好，是个品尝红酒的好地方，他点了点头。
服务生倒完红酒，徐明诏端起一喝，入口丝滑醇厚，一尝就知道是高级货，程尧是真不跟他客气。
还好酒的度数不算高，徐明诏来兴致再喝了两杯。
吃得七七八八了，徐明诏招手服务生结账，服务生走过来说：“先生，你们这桌已经结账了。”
“是那位提前走的先生结的吗？”徐明诏问。
服务生神色为难，“不好意思，先生，那位客人要求保密。”
服务生走远，徐明诏才看向许柏延问：“是你结账的？”
许柏延大大方方回：“嗯。”
徐明诏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酒意上头，脸色有点泛红，“多少钱？把你银行卡账号给我，我转回给你！”
许柏延不是只领着实习工资吗？他哪里有钱给自己结账，难不成他去借的？
“钱不多。”许柏延说，“而且你不是在假装我男朋友吗？我总得给你点报酬。”
“我……”徐明诏一时噎语。
“走吧，我送你回去。”
徐明诏从座位上起来，脑袋一热，他身体一晃，许柏延手疾眼快地扶住他，轻声说：“小心点。”
“我没事。”徐明诏企图上前走一步，脚下一踉跄，几乎半个身子撞入许柏延的胸膛。
许柏延扶着他的手一紧，低头看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徐明诏甩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走，真的。”
许柏延点了下头，徐明诏在前头有些摇晃地走着，许柏延就走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跟着他。
距离在安全范围内，徐明诏霎时没那么紧张了。
徐明诏没让他送，许柏延要去地下停车场取车，他们在大厅就分开了。
来到马路边，徐明诏一时之间拦不到车，许柏延的车缓缓开到他面前。
“我送你吧。”许柏延摇下车窗说。
徐明诏刚想开口说不用，身后鸣笛声不断，许柏延的车迟迟未开直接占据了一条车道，这里车流量大，后面的司机一个劲儿地按喇叭。
许柏延苦笑了一下，“快点上来，待会我要被骂死了。”
徐明诏不得已上了车，他没让许柏延送到家，说送到最近的地铁站就行。
车流龟速地前进着，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车里的熏香味让徐明诏禁不住昏昏欲睡了起来。
到了地铁站，许柏延停车，打开后车门，半个身体钻入后座，看着睡得正香的徐明诏，轻轻地推了推他，“明明，到了，醒醒。”
“嗯……”徐明诏悠悠转醒，神智还迷糊着，半睁着眼喊了一声学长。
“还能起得来吗？”许柏延轻声问，“要不去我那里睡一晚吧？”
“去学长……家里。要做什么吗？”徐明诏迷糊着说，双手勾上了许柏延的脖颈，语气有些撒娇，“我都可……可以的。”
许柏延脑袋一轰，感觉理智快找不着边儿了，他咬着牙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学长，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我不想让别人碰我，学长，学长，你别……讨厌我。”徐明诏眼里泛起泪花，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在哀求着，“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好疼，真的好疼。”
徐明诏的话让他心脏倏地一阵痛麻，他坐入后座，带上门，捧着徐明诏的小脸轻抚安慰，“别怕啊，我现在就带你走。”
徐明诏攀上他的脖颈，脸扑在他的胸膛，呜咽着哭得身体直发抖，像是困在了什么噩梦中。
许柏延耐心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直至他完全安静下来。
耳边的呼吸声平稳，徐明诏又睡着了，许柏延的眼眸一沉，他打了个电话，“程尧，我想查下明明身边都有些什么人，辛苦你帮我一下。”
电话那头回，“别啊，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凌睿他哥你知道吧，他在申海的关系网比我还神通广大，他也在查周明明这个人，可奇了怪了，查了大半个月，愣是查不到一点信息，要我说啊，周明明，这个名字本身是假的，要不然不会什么都查不到。”
“凌睿在查明明？”许柏延语气不由冷冽，“他究竟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嫉妒呗，自己惹的情债自己收拾啊，珍重，兄弟。”程尧说完，挂了电话。
许柏延坐在位置上久久未动，徐明诏的样子看上去很依赖他，他怕他一动，徐明诏又做起噩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