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妹你也太无聊了吧。”
“只是想找一些事情做而已……”东方倾心声音轻轻的，她笔停顿一下：
“因为军团的人也不会要求我做些什么，所以……我的空闲时间会有点多。”
“啊？不太可能吧？那让你随军有什么意义？”
“可能是时机未到吧。”
东方倾心说，她握着笔的动作停下，笔尖顿在纸上，静止的像是一根枯木。
她想起了抚叶和易千年，之前的一个月也并没有看见他们很多次，大多数时间都是白泊一和凯瑟琳在自己身边。
也有好多次自己问他们两个接下来军官对自己的安排的是什么，但貌似他们两个也不清楚。
军团在离影世界首要目标就是寻找到本源之力，然后想办法控制本源之力，消除本源之力对世界的污染，最后让一分为三的世界重新归于统一。
东方倾心握着笔的手又动了起来，她望着纸面的目光没有焦点，微微发散，瞳孔中泛着一点点光。
但是几十年过去了，军团仍然没有找到本源之力的一点踪迹，在离影世界的推进成果也不过仅仅是离影世界的冰山一角……更不用提什么掌控本源之力，收复沦陷领土，统一三个分裂的世界这种虚无缥缈，远的几乎是梦的目标了。
东方倾心又停下了笔，她望着自己的字迹，眼帘有些无力的落下，两边嘴角悄悄下压。
外边的雨声密密麻麻，像无数冰冷指甲划过屋檐、玻璃、地砖，每一滴都像是在敲打着东方倾心迟缓的神经。
现在不一样了，军团把找到本源之力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因为那个叫希德的……人？
东方倾心不知道希德算不算人，但是至少可以排除掉人格分裂这种说法，因为根据军团的说法，希德早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了，至于多早，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叫希德，也没人知道。
军团的人认为希德的力量虽然不是源自于本源之力，但也有不少交集，就像阴与阳，天与地，天使与恶魔。
二者或许存在着某种共通性，这也是军团的人认为东方倾心可以找到本源之力的关键所在，之前的一些事也恰好证明这一点。
东方倾心缓缓转过脑袋，她的视线看向窗外，雨不再是从天而降，而更像是从黑暗中漫上来的洪水，无孔不入，咄咄逼人。
湛蓝的瞳孔凝视着那些雨丝，目光里没有焦点，却也没有完全失神，只是静静的，像在等待什么答案从雨里飘出来，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
我真的行吗？如果行，那又该是用怎么样的方式找到本源之力呢……
东方倾心感觉心里空空的。
“心妹你又在发呆了。”视线中，陈洛水的一只手晃了晃。
东方倾心眨眨眼，回过神来。
陈洛水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望着东方倾心：
“不过怎么说呢，发呆的心妹好像更有魅力一些诶。”
东方倾心轻轻叹息一声，没有在意陈洛水的话，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都快12点了，你还不回去睡觉吗？”
“哎呀，心妹我们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就再聊聊吗……”陈洛水在东方倾心床铺上滚了滚。
“emmm，我也不知道聊什么……”
东方倾心两手轻轻放在大腿上，余光中陈洛水还在自己床铺上反复滚来滚去。
躺在床上的陈洛水一下站起来，她两眼放光：“你可以问问一些关于女生的问题呀，毕竟我可是原生的女生呢，可以好好教教心妹做女生该注意些什么？”
“注意……什么？”东方倾心轻轻咧了咧嘴角。
“可太多了，心妹，你真的需要好好学习该怎么做一个女孩子。”陈洛水语气老成，一副长辈的模样：
“听凯瑟琳姐姐说，你以前来月经连卫生巾都不愿意穿，还一直绑束胸带，对不对。”
东方倾心肩膀微微一缩，整个人轻轻一抖，眼神飘开：
“那那……那是以前的事了。”
她的声音像从羽毛缝隙里漏出来的气音，又细又轻，带着点不确定的颤意：
“现在……我也会用那些东西的……”
“可你还是很羞耻，不是吗。”陈洛水认真的说，她语重心长：
“心妹～～月经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真的没什么好羞耻的，又不会有人因为你用卫生巾穿胸罩就笑话你的……如果有，那就不是人，我替你揍一顿。”
陈洛水握紧拳头在东方倾心面前气势汹汹的模样。
东方倾心微微低下了脑袋，视线像是在逃，一会儿看地板，一会儿盯着自己手指缠绕的衣角。
睫毛微颤，耳尖悄悄染上红意，就像夜晚窗沿的小灯泡被悄悄点亮了，眼中也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陈洛水说话很直接，比东方倾心想象的女生要直接很多……也有可能是自己太封建了。
“可我……以前是男生的来着……”
东方倾心声音更小了些。
说起来，虽然自己一直说对于变成女生的没那么在意，都已经习惯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实际上是在逃避。
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会刻意不去想，连洗澡的时候都不太敢看自己身体……别说洗澡的时候，就算是平时，东方倾心都不怎么照镜子了。
东方倾心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夸张的。
“可你现在是女生呀，用这些很合理嘛，以后如果你有机会变回男生，那就不用了呗，多简单的事。”
陈洛水摊了摊手。
“emmm……”
东方倾心视线往天花板飘，低声自语，声音轻飘飘的，尾音微微上扬，仿佛连她自己也拿不准：
“好像是这样，挺有道理的……”
“不是挺有，是非常有道理。”陈洛水纠正东方倾心的话，她嘴角轻轻一勾，眼睛却没笑出来，那道弧线像是掠过雪地的一只狐狸尾巴，明晃晃地划了一道痕：
“所以，心妹，你现在是女孩子，有些事情就不要有什么羞耻心啦，比如说……穿个小裙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