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她深吸了一口气,学着父皇的样子,将那份夏日的慵懒和倦怠,缓缓地、轻轻地呼出。

然后,她伸出手,没有去碰旁边小几上那碟冰湃的、诱人的樱桃,而是端起了自己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白水,小口地喝了一下。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振作。

她放下杯盏,拿起笔,蘸了墨,在新的宣纸上,开始认认真真地、一笔一划地,默写方才父皇教她的那些词语——“沟洫”、“蠲免”、“赈贷”、“漕船”、“堤堰”……

阳光西斜,光影在书房内缓慢移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各自伏案。空气中,墨香与茶香交织,沉默里有一种无形的、却无比坚实的力量在静静流淌。那沉甸甸的托付,便在这日常的、细微的瞬间,如同无声的春雨,悄然浸润,生根发芽。

深夏的尾声,空气里浮动着一种粘稠的、被阳光反复炙烤过的暖热。安宁宫庭院里,梧桐叶绿得发暗,纹丝不动,蝉鸣声嘶力竭,如同最后的绝唱,填满了每一寸凝滞的空间。书房窗扉虽大敞着,穿堂风却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带着倦意的草木气息。

绥安坐在稍矮的书案后,月白色的薄绸夏衫袖口,被她无意识地挽到了肘部,露出纤细的手腕。小脸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鼻尖也亮晶晶的。她面前摊开的不再是奏折抄录,而是一本厚重艰深的《水经注疏》。书页泛黄,字迹细密如蚁,散发着陈年墨香和纸张特有的冷硬气息。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小嘴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目光死死盯着一段关于某条古河道变迁的冗长考据。那些佶屈聱牙的专有名词、繁琐的方位描述、以及引用的各种早已散佚的古籍名称,像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将她牢牢困住。她的小手紧握着笔,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却迟迟无法在旁边的宣纸上落下任何批注或理解。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书页上,瞬间晕开一小团模糊的墨迹。她有些懊恼地用袖子去擦,反而蹭花了更多字迹。一股烦躁的、带着挫败感的火气,如同这闷热的天气般,悄然在她心头滋生、蔓延。她猛地将笔掷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小胸膛微微起伏着。

书案那头,昭永顺帝沉稳的朱批声依旧规律地响着,如同最精准的滴漏,丈量着这凝滞的时光。他刚刚批阅完一份关于西北军镇粮草转运的急报,朱砂笔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听到绥安那边的细微动静,他并未立刻抬头,目光依旧快速扫过下一份奏报的标题,只是那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停顿了一瞬。

绥安赌气似的瞪着那本《水经注疏》,仿佛要将那些晦涩的文字瞪穿。她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重新拿起笔。可目光一接触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注解,那股无形的壁垒再次出现,让她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那些关于“暖屋”、关于“沟洫”的理解,是否只是孩童幼稚的错觉?真正的帝王之道,或许本就是如此冰冷、艰深、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她心头的焦躁几乎要满溢出来时,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稳地穿透了闷热的空气和嘶哑的蝉鸣。

“可是遇了难处?”昭永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依旧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手中的奏报上,朱砂笔尖稳健地移动着,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绥安的小身子微微一僵,咬着下唇,有些难堪地小声嘟囔:“……看不懂……好多字……都不认识……说的什么……也绕得很……”

“何处?”昭永帝问道,手中的朱批并未停顿。

绥安迟疑了一下,伸出沾了点墨迹的小手指着书页上那段最令她头疼的考据:“这里……‘又东径……’后面这个字……还有这里……引的《xx记》……是什么书?都没听说过……”

昭永帝的目光终于从奏报上抬起,掠过她所指的那几行字。他的视线在那片区域停留了不过一息之间。

“那是‘邙’字,邙山。此段述洛水一支流途经邙山脚下的古河道。”他的解释简洁至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那些生僻字和故纸堆里的名字于他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xx记》乃前朝地志,早已散佚,此处引其残句,是为佐证洛水改道前之流向。”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咔哒”一声,便轻巧地打开了那把将她困住的、名为“晦涩”的锁。那些纠缠的乱麻,瞬间被理出了清晰的线头。

然而,他并未停下。批阅奏报的朱砂笔依旧在移动,他的声音也依旧平稳地流淌出来,如同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此类考据,重在其治学之法与引证之逻辑。初看繁琐,实则如同抽丝剥茧,循其脉络,便可窥见古今地理变迁之轨迹。不必急于字字详解,先观其大略,知其所以然便可。”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那份奏报也正好批阅完毕,被沉稳地合上,放到一旁。他极其自然地拿起下一份,展开,目光再次沉浸进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方才那段点拨,只是他繁忙政务中一次最微不足道的呼吸转换。

绥安怔怔地听着,看着父皇那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依旧专注于万机的模样。心头的焦躁和挫败感,如同被一阵清风吹散,瞬间无踪。一股豁然开朗的清明感,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悄然升起。

她重新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回那段考据。虽然依旧有许多细节不甚了了,但父皇那几句精准的点拨,如同在迷雾中投下了几颗石子,清晰地标示出了路径的方向。她忽然明白了,那冰冷的“帝王之道”背后,需要的不仅是仁心,更是这种穿透迷雾、直指核心的洞察力与掌控力。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立刻攻克所有生字和细节。她学着父皇所说的“观其大略”,跳过那些暂时无法理解的繁琐引证,只追寻洛水改道的主要脉络和结论。笔尖重新落下,这一次,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朱批的沙沙声和窗外执拗的蝉鸣。闷热依旧,绥安额角的汗珠也未消退。但她的心,却不再烦躁。那沉甸甸的“江山之重”,在这一刻,化作了书页间需要被耐心梳理的古今脉络,化为了父皇那举重若轻的点拨,更化为了她笔下沉稳移动的轨迹。

她偶尔还会遇到难关,眉头依旧会蹙起,但不再感到窒息般的无助。因为她知道,那沉默的、如山岳般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或许不会时刻关注,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支撑。而他偶尔发出的、那精准如刀的解惑之声,便是劈开荆棘的最利刃锋。

斜阳透过窗棂,将书房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几何图形。光影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和摊开的《水经注疏》间缓慢移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伏案于这片闷热与寂静之中。空气里,墨香、纸香、汗味和窗外草木的腥气混合在一起。那沉甸甸的托付,便在这日常的、细微的、甚至有些枯燥的瞬间,如同无声的锻打,一次次锤炼着那颗稚嫩却日益坚韧的心。

深秋的寒意终于被初冬的风彻底碾碎,裹挟着雪沫的狂风如同失去理智的巨兽,日夜不停地咆哮着掠过北境苍茫的天地。马车沉重的木轮压在冻得硬邦邦的官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厚厚的毡帘隔绝了车外肆虐的风雪,却隔不断那足以渗透骨髓的冰寒。绥安裹在厚重的白狐裘里,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透过毡帘刻意留下的一条细缝,望向车外那片被风雪统治的、灰蒙蒙的天地。

视线所及,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纯白与死寂。大雪覆盖了所有的起伏和沟壑,大地像一块巨大而僵硬的白布。枯瘦的、被积雪压弯的树枝在狂风中疯狂摇曳,如同濒死伸出的手臂。寒风卷起地面的雪沫,形成一道道旋转的、如同白色幽灵般的雪浪,呼啸着扑打在马车厚重的毡帘和木板壁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撞击声。

远处,一片低矮、粗犷的建筑群在风雪中时隐时现。那是云州榷场——大晟与狄戎唯一合法的交易点,如同钉在两国势力边缘的一颗钉子,在风雪的咆哮中沉默而顽强地挺立。

“殿下,快到了。”明渊低沉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他端坐在车厢靠门的位置,身上穿着深灰色、加厚絮棉的侍卫常服,腰间的佩刀横在膝上。他垂着眼睑,如同入定的老僧,唯有那按在刀柄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随着车厢的颠簸微微调整着角度,显示出绝对的警惕。

绥安没有应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车窗外那片无情的冰寒上。那冰寒,让她想起了多年前御书房里那份冰冷刺骨的“折损八百”军报,想起了父皇朱批上那滴如同凝固鲜血的朱砂,更想起了……那份由她亲手写下、被父皇盖上了“敕命绥安”大印的“木棉诏”。

马车驶近榷场入口,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土丘后停了下来。刺骨的寒风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撕扯着厚重的帘子。明渊动作迅捷如电,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掀开毡帘,利落地跳下车辕。

风雪瞬间灌入车厢,绥安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但那冰冷的雪沫混杂着泥土和铁锈般的气息,却奇异地让她精神一振。

明渊伸出一只手,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厚实的皮质手套。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全感。绥安将手递过去,由他稳稳地扶下马车。

双脚落地,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即使穿着最厚实的雪地靴,依旧能感受到冻土的坚硬和冰冷。明渊高大的身影立刻侧移了半步,完全挡在了绥安与北风来向之间。那深灰色的身影,如同一堵沉默而坚固的墙,瞬间隔绝了最为凛冽的寒风。

绥安裹紧了狐裘的领口,抬眼望向眼前的榷场。

风雪中的榷场,更像是边关的一座小城寨。粗粝的黄土墙被冻得如同石块,垛口和箭楼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露出黑色狰狞的轮廓。穿着厚重皮毛、面庞被冻得通红的狄戎商人,驱赶着挂着冰凌的牛车、马队,脸上带着惯有的戒备和粗犷;大晟一方的官兵、税吏则穿着略显臃肿的冬衣,神色肃然地在风雪中维持着秩序。巨大的原木围栏圈出交易区,积雪被踩踏成冰污混杂的泥泞。牛马的嘶鸣、骡马的铃响、商贩的吆喝、官兵的呼喝声,全都湮灭在狂风凄厉的呼号和雪粒的击打声中,只余下一片模糊的、如同隔世的嘈杂背景。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如同滚雷般撕裂风雪的帷幕,由远及近!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从靠近边墙的一排低矮营房里传来!营房门洞开,两队顶盔掼甲的大晟边军如同钢铁洪流般涌出!

狂风卷着雪沫疯狂地抽打在他们身上,厚重的铁甲上迅速凝结了一层白霜,头盔下的面孔裹着厚厚的皮帽和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如同鹰隼般锐利、在雪光反射下更加冰寒的眼睛!他们踩着深可没膝的积雪,腰刀拖地,长矛斜指,以急行军的速度在榷场外缘列队布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冻僵的鼓面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咚咚回响!

领头的将官身披玄黑厚重大氅,肩甲在风雪中泛着幽冷的寒光。他看到绥安这一行人,脚步略一停顿,挥手带着几名亲兵大步走来。

趣趣阁推荐阅读:风流乡村浑小子绝世龙帅萧子宁白惜凝绝世战魂最强农民混都市八零小甜妻徒儿你无敌了,出狱报仇去吧叶辰萧初然全部目录没有修仙天赋的我只能重拾武道风水师秘记一世独尊前妻攻略:傅先生偏要宠我别叫我恶魔重返八零,奉子成婚迎娶女大学生重生军少辣娇妻签到三年,成为全球特战之父重回八一:长嫂的奋斗都市仙尊洛尘战神叶辰归来叶辰萧初然倾世神医:傲娇帝尊,强势撩婚后相爱:腹黑老公爆萌妻春野小神医最强万岁爷周翦秦怀柔重生后我嫁了未婚夫的皇叔我的七个姐姐绝色倾城陆云叶倾城霸道小叔,请轻撩!我的风情女上司神针侠医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上门龙婿叶辰萧初然全文免费阅读绝世战龙至尊少年王妙手小神农我要赔钱去修仙,我真不想当首富在不正常的地球开餐厅的日子不会吧,我都无敌了,这个游戏才来?云其深极品小相师首长红人:权力巅峰从御医开始国产英雄总裁的替身前妻【完结】一号狂枭权力之巅超级奶爸破事精英3:CP精英巅峰高手混花都恋上邻家大小姐霸道总裁深深宠璀璨人生叶辰萧初然全文免费阅读最强万岁爷重生年代:病美人后妈只想咸鱼
趣趣阁搜藏榜:直播算卦:团宠真千金竟是玄学大佬我的秘境是万界中心灵识之作开局送失忆仙尊带小萝莉四处闯荡极品闲医欲爱重生:总裁的命定前妻勇敢者的女装潜行日记极品小村民奥特曼之未来食物链顶端的猛兽乡里人说好潜伏,系统让我零元购鲜肉殿下:再贱萌妃致命婚姻:遭遇冷血大亨!草根选调生被离婚穷奶爸,带娃从美食店开始第一夫人:我家先生超凶的化工研究院锁定陆海夫妇这对CP盛世豪恋:权少的心尖独宠离婚后成了满级战神三好大魔王[穿越X重生]抗战独狼:从粪叉到98k无敌路狗血那么近站住你马甲掉了坐公交车游遍全中国非宠不可:傲娇医妻别反抗御兽无限红词条,刚出新区碾万族无敌神婿男神我可以住你家吗都市:守护龙脉十年,下山即无敌身为男人的我女团出道,我火爆了六零:饥荒年当伙夫,社员都被馋哭了中式恐怖不行?纸人抬棺送走鹰酱重生之苦尽甘来无敌最俊朗新书被虐后冷心娇妻重生了萌娃带我去穿越后海的咸鱼开了家酒吧抖音神豪:直播打赏一万亿我,津卫台长,德云班主求捧红老刑警重生,谁敢不服?枭宠毒妃:第一小狂妻海贼:无敌从僵尸军团开始谍战:谁教你这样潜伏的?替嫁后天降巨富老公都市之妙手圣医帝少宠上瘾:老公,别心急爱情公寓之万界最强队伍我的七个姐姐绝色倾城帝国强宠:娇妻已预定
趣趣阁最新小说:凡尘渡:两世赎罪全能奶爸:开局捡到五个小祖宗我在京都卖符箓的那三年局长千金欺负我,只能将她拿下我是谁,我忘了遥远星路,我一念而过战沧浪晋中大将李云龙丛林悍刀:从废男到禁区之主修仙少年之校园日常迩梦红尘妹控哥哥太变态,随手送亿元装备都市医神:从实习生开始无敌这偶像能处,有罪犯他真抓!孤狼汉东:祁同伟的逆袭连襟把六个女儿给了我都市大帝的低调生活老梅的咸猪手高校职场风云重生之我在1998当股神退隐二十二年,家族命我重掌风云四合院:我的邻居不是人娱乐:转身泡遍韩娱天仙人渣的抗争娱乐:变身绝色天系统逼我撩自己丝玛龙仆,无可匹敌!重生一零,我靠什么立足前女友笑我捡垃圾?我掌万物轮回二战:盟军特级上将我的十年赌博生涯年代:为了分房,师傅骗我娶师娘高武:我的修为靠她十倍返还大小姐,你老公又揣崽跑路了全球高武,我却是旧日之主实教:与B班启航的寻路者召唤丧尸:全宇宙都怕被我被灭门娱乐:让你当顶流,没让你当曹贼铠装者曙都重生了,谁还不浪得飞起啊?说好的低调,国家非让我当龙王穿越之获得全能系统变得能文能武退伍当天,邻居跪求救人路人甲就可以随便伤害嘛拎刀就砍之无法无天玄械凡途逃荒路上抢鬼子的我发达了我没想无敌是十亿纳米大军太努力狱中执棋:我的复仇审判瞒天过海四合院:三藏之野望黑道枭雄:从拘留所到黑金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