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邙两大军队的后撤回防消息,很快也被信鸽送到了大船上,齐钰看过军报后,起身来到书房,对忙碌的朝颜几人吩咐道:“给林奉鹿传讯,收缩队伍,只留小股的机动力量,做破坏性的袭扰,大部队从水路转移与我们汇合,再打一次大规模的歼灭战,给对方施加一次压力,我们就该撤离景国了,避免和对方的大部队触碰!”
交代完朝颜队伍回撤的事情,又简单的整理了下思路,接着说道:“给京都的公主府去信,告知对方西邙会在回撤前,做最后的全力攻坚战,试图通过此战给自己带来转机,若是拿下京都,西邙将彻底将景国一分为二,若是拿不下京都,西邙的攻击也将作为后撤前的震慑,防止景国做出追击的准备,让他们做好必要的准备!”
两封战报分别一东一西传递出去,齐钰神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这次跨境之战,但愿这次战役结束后,能给景国一个喘息的时间。
关键点这时其实不在北境,而是看童国公在南方的进展,只有南方安定下来,才能整备军队配合北境军队收复边城,重新建立防线,边城是景国面对西邙的门户,边城不在手中,北境对西邙来说就是一马平川,随时可以侵入腹地。
齐钰估计西邙在撤离后,会对边城大规模的破坏,让景国军队疲于建立防御,还会留下一些军队不定期的袭扰,以此来轮换。
想了一下后,齐钰提笔把水泥和红砖的配方,书写在给席璇儿的书信里,这是快速恢复边城防御的利器,只有高大巍峨的城关震慑,才能阻挡西邙军队的大规模进军。
这次西邙后撤,也仅是短暂失利后的措施,这也是齐钰两次在南方,造成粮食稻米紧缺,给西邙军队的进驻带来了供给压力。
原本以南养北的策略成了搁置,没有南方世家贵族筹集的粮草,没办法让西邙军队彻底的消化北方,攻不下京都城,没给景国皇族带来覆灭性的打击,就没办法彻底的占领景国。
皇族的存在永远是不稳定的因素,同样西邙也没想到景国北境,军民的抵抗之心如此强烈,这也让西邙骑虎难下,没有做好充足的攻城准备,又得不到景国帝王祈降投降的台阶。
哪怕是景国为了避免生灵涂炭,交付一笔财富让西邙退兵,西邙都会觉得这样也算是给此次出兵一个回馈,可是除了抗争和坚持,西邙什么目的也没达到。
给席璇儿写完书信,齐钰又提笔给谭启纶写了一封书信,自己这次回去后,要做的事情依旧很多,大多需要提早做出筹备,两校的筹备要开始选址,也要把一些基础框架搭建起来。
军队的整编,也要筹备一次全面的会议来讨论,把军队各兵种联合作战的模式确定下来,而后把重甲、半甲、轻骑、步卒、火炮营、特战分队整编成军,将部队全面优化一次。
扩军的同时也要开始裁军,裁撤掉那些不适合留在军队的士兵,从三州选拔一批新的血液注入军队,这也涉及到裁撤后士兵的安置问题,土地分配,行业内部消化等等实际性的生活安置。
这些都要把大家召集起来,一一的讨论落实下去,这涉及到三州各府各县各村镇,若是不能合理的安置士兵的生活,会给地方带来不小的隐患。
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齐钰将毛笔放在笔洗里,吹干纸上的墨迹,放在信囊里用油蜡封住信口,掏出自己的扭印,在蜡封上印下信签,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重复着相近而又不同的事物,齐钰得心应手的同时,也略感疲惫,从军镇到三州之地,一次次的整备军队,一次次的改制、扩编、裁撤,工坊也从军镇涉及到三州之地,农场矿山牧场涉及到多个州府。
藏兵于民,藏富于民,一直在做筹备,又面临一次次的调整,没什么是特定的,按照自己的规划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也把自己陷入到了这一次次的循环之中。
齐钰有些自嘲的苦笑,自己没有丝毫争权夺利的心思,反而为了自保,一步步把自己武装成了一个庞大的怪物,论兵力自己比不得庆帝,可若是对方真的筹集军队和自己对峙,估计自己现有的兵力,能一次把对方打出阴影来。
论三州的经济和民生,以及商业持续性,隐在齐钰各工坊的商品,还有各郡承民间合作的商品,被洛家二公子装载的大船带往了各国度,给齐钰的军镇和郡府,换来了大笔的银子。
就连红线都每年能给齐钰个人,带来用不尽的财富,加上土地和商业回到了农民和平民手中,暂时还看不到成效,可已经彻底的稳定了基础,工坊和各类建造带来的用工,又给百姓带来了灵活的周转。
可以说现在的三州之地,基本上见不到流民,也见不到被迫沦落街头乞讨的人,各类的建造用工几乎造成了人力短缺,只要是有手有脚,就不会缺了吃饭的地方。
可以说三州除了过渡期出现的一些,官员思想波动产生的问题,算是进入了良性的发展期,改制后的各府折冲卫,从军士转换为了警制,也给地方的治安带来了改善,一些作恶的势力被清缴,一些依附在官员世家门下的帮派,也在世家倒台后,被端木横带人全力剿灭。
齐召负责的检属部门,也针对所有的囚徒,开始公开审理,依法论据的研判重判,一下子就把各地方的治安变幻一新,虽做不到夜不闭户,可也算是有官府作为依靠,有律法作为监管,百姓真的可以不再低着头生存了。
齐钰喝了口茶水,总感觉泡在保温杯里的茶水,带着腐浊的味道,随即将杯子放在一边,跑到自己的包裹旁翻找出茶叶罐子,拿着茶叶罐子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