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越眉头一皱,直起身子,有些不悦地看了管事一眼。
管事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江天越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衫,“夏竹姑娘,今日这事儿暂且搁置,改日我定找你详谈。”
说罢,他带着小厮匆匆离去。
赵夏竹松了口气,刚刚那近距离接触让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和芳菲收拾了下,到了楼下,和赵春兰二人汇合,也跟着离开了醉月楼。
回到客栈,赵春兰等人忙问情况,赵夏竹简单说了说,略过了江天越那些奇怪的举动。
接下来几日,赵夏竹一边等江天越的消息,一边继续在京都逛吃逛吃。
然而,江天越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没了音讯,这让赵夏竹心里有些焦急,不知这铺子的买卖到底能否顺利谈成。
福运客栈的门口落下一顶轿子,香芽抬手撩起轿帘,吕月蓉便从轿中出来了。
“夫人。”香芽扶住吕月蓉。
“走吧!”吕月蓉说完,二人就进了客栈。
厢房内,赵夏竹和吕月蓉坐在房内谈着话,香芽则和芳菲、赵春兰坐在一边小声聊着什么。
“蓉姐姐,向你打听个人。”赵夏竹笑着说道。
她想道吕月蓉一直生活在京都,对京都发生的事,应该都有所耳闻。
“你说。”吕月蓉说道。
“江天越。”赵夏竹说道。
吕月蓉听见名字,下意识的看向四周,随机冲香芽使了个眼色,香芽立即过去将房门关上。
见到吕月蓉主仆二人的动作,赵夏竹不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夏竹,这事就我们俩说说,你听了就好。”吕月蓉正色道。
赵夏竹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就听吕月蓉娓娓道来。
这事,前面的和简清浅说的江家丑闻大同小异。
自从这管小姐去世之后,管家人一直在寻找那尚未谋面,又不知死活的孩子。
而江家这边,则很是敷衍了。
直到江家二爷去世以后,二房也没有一男半女。
这时候,江家人才想到当年管家小姐生的那个孩子。
江老爷子下了命令,不管死活,都要找到那个孩子。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要找到又岂能那么容易。
又过了好几年,江家终于寻到玉娘的踪迹。
江家没有立马行动去认回江天越,这事自然也没有告诉管家。
他们对赵玉忠家监视过一段时间以后,确定江天越就是江家二爷的遗孤,这才上门将人带走。
江天越回到了江家,江家二老要给他改名字,江天越拒绝了,坚持保留自己的名字。
江家二老想到老二一房就这一个血脉,又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头,也没有坚持,只让他改回江姓。
然后又给他请了先生,教他文武。
总之,还是将他往贵公子方向培养。
刚开始,江天越还算听话,后来慢慢的结识了一些纨绔子弟,他也渐渐有了纨绔的样子。
江家二老想到这个孙子没爹没娘的,对他很是纵容。
而江家大房,三房也都惯着他,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由着他去。
因此,江天越渐渐就有了混不吝的名声,在整个京都,都是人人避而远之的存在。
赵夏竹没想到会是这样。
当初在赵家村他,和现在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是环境所然吧,她也不好过多评价。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尊重他人命运!
“你见到他,可要躲远点。”吕月蓉说完,不忘叮嘱一句。
“据说这江二公子,最喜调戏女子,只要他看上的,必然调戏一番。”吕月蓉又补充了一句。
赵夏竹本想说这次和江天越有买卖来往,听见吕月蓉的后一句,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那天,难道是江天越在调戏我?】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长得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放在人堆里,还算不丑。
这京都贵女何其多,比她漂亮好看的大有人在。
所以,那天只是巧合,纯粹的巧合而已。
“蓉姐姐,你过得怎样?”赵夏竹问道。
那天见到刘美玉,应该是容易让人糟心的那类人。
也不知道吕月蓉在刘家过得好不好。
尤老夫人可是托她一定要看看吕月蓉过得好不好。
“除了小姑子,婆婆和夫君都待我不错。”吕月蓉说道。
一想到刘美玉,她就忍不住头大。
好在刘美玉也及笄了,婆婆正在给她张罗婚事,估计要不了一两年,刘美玉就会嫁人了。
她只需要等到刘美玉出嫁了,家里就清净了。
“那就好。”赵夏竹笑着道。
小姑子嘛,迟早要嫁人的,等到刘美玉嫁人了,估计就好了。
二人又说了些别的,听到刘美玉说自己有家染坊,赵夏竹直言想去看看。
不为别的,她还没见过染坊,就单纯的想去见识一下。
吕月蓉笑着应下,反正也没事,择日不如撞日,下午就去染坊看看。
染坊晾着各色布料,赵夏竹看着晾晒的布料,突然想到上学时选修的扎染课程,老师有让他们动手操作过扎染。
“蓉姐姐,我可以试试吗?”赵夏竹看着染布的大缸说道。
“行啊!”吕月蓉没有拒绝。
她以为赵夏竹就是单纯的好奇,想要自己动手试试而已。
赵夏竹寻了一块白胚布,又寻了几根布条,然后将白胚布随意的扎了起来丢进染缸里面。
吕月蓉看着她的举动没有说话,或者隔行如隔山,赵夏竹是不懂染布的。
赵夏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将白胚布捞了起来。
白胚布已经不是白胚布了,已经成了靛青色了。
赵夏竹将染料水分拧干,把绳子解开,一块扎染特有的花纹布料就呈现在了几人眼前。
“呀,这布料看起来,还挺特别。”吕月蓉惊讶的说道。
“这是扎染,花纹独一无二。”赵夏竹看着布料很是满意。
“的确。”吕月蓉看看花纹,十分认同。
“拿来做个坎肩不错。”赵夏竹将布料搭在晾晒的杆子上面。
布料不大,做不了一件衣服。
吕月蓉看着被晾起来的布料,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不过她没有抓住,只觉得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想不起来想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