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查了两遍，都是同一个结果，这个窃听器显示的ip地址确实是通往国外的。
这下张警官也犯了难。
如果是国内ip的话，他这下都直接可以联系同事上门抓人了。
而国外……光是申报手续就很麻烦，更何况他们除了这个ip地址之外，毫无其他线索。
张警官立刻联系局里，申请调派技术部的同事过来。
他们今天来的这几个警察里，没有一个是擅长计算机的。
很快，小李和陈兵将最大嫌疑人员王淑芬从楼下带了上来。
他们刚刚下去的时候，王淑芬正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睡觉。
陈晋看了她一眼，心里都有些佩服这位保洁的心理素质了。
做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能面色如常、佯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安安稳稳的在休息室里休息？
不过如果不是老板敏锐，发现了异样，可能这事儿确实很难被发现，毕竟王淑芬每天都会去沈衍之办公室里打扫卫生，趁着没人的时候，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窃听器取走，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了。
才被陈晋在心里夸着说心理素质好的王淑芬抖着腿，面色发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虽然两位民警刚刚看到她之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王淑芬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可他们这将她带到总裁办公室的行为，王淑芬只要不蠢，都能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张队，人带来了。”小李朝张警官道。
他和陈兵往旁边一挪，让出被俩人拘在中间的王淑芬。
“王淑芬？”张警官看了她两眼，确定这就是刚刚在监控视频里的人。
“是，是我。”王淑芬惶恐应答。
“为什么要在总裁办公室里私放窃听器？谁让你这么做的？”张警官将刚刚收集到的三枚窃听器摆在王淑芬面前。
心里害怕了一路的东西摆在她面前，王淑芬眼前一黑：“我……我……”
她支支吾吾，犹豫不决。
张警官严肃着开口：“我们已经看了办公室里的监控视频，证据确凿，你要是再不坦白的话，到时候只会被判得更严重！你老公儿子的电话是多少？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一听到“老公”“儿子”这几个字，原本还态度游离的王淑芬顿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飞快认错：“我说！我说！这件事情和我老公儿子没有关系，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老公和儿子就是她的死穴，王淑芬交代事情始末：“有人给了我一百万，让我将这三个窃听器放在沈衍之办公室，说只一两天就行，明后天取走。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
王淑芬伤心痛哭。
其实前段时间就有人找到她了，起初对方出价二十万，但是她没同意。
对方也没气馁，一直私下和她沟通，报酬也是一涨再涨。
王淑芬和老公原本都是农村里普普通通的农民，直到家里老人去世后，俩人才出来打工。
俩夫妻没上过学，也没有任何技术，只能做一些又脏又累的活。
俩夫妻以前在工地上班，后来同村老乡介绍王淑芬去保洁公司。相比以前在农村里的那些苦役农活，搞卫生对于王淑芬来说，简直不要太舒服。
她吃苦又能干，经过培训后，王淑芬不仅完美胜任保洁这一工作，而且还有些脱颖而出，要不然也不会被推荐到沈氏来上班。
沈氏的工薪待遇，比她之前待过的任何公司都好，活儿也轻松，王淑芬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王淑芬唯一的心病就是在工地干苦力活的老公，以及快三十了因为性格不出众、家庭条件不好娶不到媳妇的儿子。
在对方加到一百万价格的时候，王淑芬终于抵挡不住诱惑，同意了。
她原本想着，就只是一两天。
等明后天搞卫生的时候她就立刻拿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两天赚一百万，相当于五十万一天，这是王淑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有了这笔钱，俩儿子都能娶上媳妇，她老公也不用在工地干那么累的活。
现在被民警们抓住，王淑芬这才清晰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她哭嚎出声，恨不得时间能倒流到她没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可惜一切都晚了。
民警们从王淑芬嘴里知道始末后，忙问她，之前在私下联系她的那人是谁。
王淑芬掏出手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我不认识，只有他的电话。”
张警官叹气，让小李和陈兵先将王淑芬带回局里调查。
党泽神色复杂，他对王淑芬的印象还挺好的，王淑芬每次看到他们都恭恭敬敬的，而且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很细致，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党泽忍不住开口：“王姨，你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在第一时间将这事儿告诉老板？老板给你的奖励虽然没有对方给的多，但好歹拿着不亏心。”
王淑芬一听，眼泪瞬间哗啦啦的往下流。
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好像脑海里只剩一根筋，只想着对方说的好处，对周围其他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王淑芬捂着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被带走的时候，王淑芬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沈衍之：“沈，沈总，你用来休息的那个小房间里，床板下面，也有一个……”
党泽开口：“那个已经被我拿出来了。其他还有吗？”
王淑芬摇头：“没了，就这些。”
随后王淑芬被民警们带走。
好几位民警出现在公司，这件事情瞒不过沈氏其他员工。
沈氏摸鱼群里，消息刷个不停，大家都在好奇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警官细细询问了沈衍之一些问题，从他这儿得到最近并没有什么恩怨事件发生后，也先离开了，准备先回局里，再继续调查。
“老板，你调查这些做什么呀？”私人侦探将东西发给江偿。
“去去去，不该问的别问。”江偿将文件打开，文件内，赫然呈现出几十张照片，全是昨日苏承砚和池虞在一起的画面。
这些照片每一张都带有时间水印，而且这个拍摄角度，不难看出，这些都是从监控摄像里截取出来的图。
在图片最下面，还有两行文字，简略概括了苏承砚和池虞的身份，以及俩人昨天做的事情。
江偿摸着下巴，有些好奇：“这就是苏承砚的妹妹？”
他挪了挪手指，觉得干脆直接将这个文件转发给沈衍之算了。
不仅有时间水印的图片，还有文字概括，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哎！真是欠了他的！”
江偿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白纸，老老实实开始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