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泉殿内金雾缭绕,帝临天周身漂浮着细碎的神纹光屑,每一道都在修复他经脉中残留的齿轮浊气。当他运转“雷耀千重”剑诀时,神泉水面突然荡起十二道涟漪,对应着星盘上十二神纹的方位——这是双纹归一后,他与秘境本源产生的微妙共鸣。
“临天,神纹淬炼已到化劲境关键期。”轩辕雪站在泉边,指尖抚过星盘边缘,盘面突然泛起血色预警,“苍澜城方向的星轨异常,东方家的命星正在向秘境移动。”她话音未落,刺耳的蜂鸣从星盘中央爆发,盘面显化出苍澜城全景:东方家族的巨型齿轮战车碾过麦田,车身上刻着机械教的“永动”徽记,领军之人正是东方荣耀,他胸口嵌着的齿轮核心,正与秘境入口的阵眼产生共鸣。
帝临天猛然睁眼,神纹之力在体表凝成金色铠甲,泉水中的神纹光屑如士兵般列队涌入他的经脉。他“看”见迷踪林的阵眼正在震颤,三百架齿轮弩炮已对准入口处的二十八星斗——那是三天前他和龙紫悦联手破过的星斗大阵,此刻正被东方家的炸药侵蚀。
“紫悦,你带母亲和轩辕雪退守神泉核心。”他踏出水池,苍雷剑自动出鞘悬浮在侧,双神纹在眉心交织成雷耀护目镜,“东方家想趁我们虚弱时打通秘境,他们不知道葬剑阁的剑意已经融入我的神纹。”
龙紫悦刚要开口,帝临天的指尖已按在她唇上,带着神纹之力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别担心,机械教的齿轮战士在雷耀千重剑下撑不过三招。”他望向神泉深处,上官兰欣的身影正被金色神纹包裹,“保护好母亲,她的天眼即将恢复,那才是破局的关键。”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雷光射向秘境入口,留下的空间裂隙中,隐约可见苍雷剑上剑灵老疯的虚影挥剑大笑。龙紫悦咬住下唇,指尖抚过肩甲上未愈的齿痕——那是在归墟牢笼为他挡下机械主祭时留下的伤,此刻正与星盘上的摇光星位同频发烫。
“他们带了十二台‘永寂核心’。”轩辕雪的声音突然响起,星盘在她掌心展开,映出东方家大军的部署,“每台核心都嵌着帝氏战纹残片,正在吸收迷踪林的腐叶灵气转化为齿轮动力。”她抬头望向龙紫悦,眼中映着星盘上跳动的血色预警,“帝临天需要拖延时间,等你召唤的龙氏舰队——”
“我知道。”龙紫悦取出怀中的星海令,这枚刻着九爪青龙的玉令是龙氏圣女的信物,能调动南海三千里海域的舰队,“父亲曾说,星海令只能在六界失衡时使用……”她凝视着令面上逐渐亮起的星轨,想起三日前在星渊镜界看见的记忆——龙氏先祖与神族并肩而战时,正是用星海令封锁了机械教的退路,“但现在,六界的平衡已经在动摇。”
神泉殿外,迷踪林的树冠正在燃烧。帝临天踏剑而行,神纹扫过地面时,发现东方家死士正沿着齿轮咒印的轨迹布置炸药——这些轨迹竟与他在星渊镜界见过的机械教核心纹路完全一致。“原来早有预谋。”他冷笑一声,苍雷剑骤然爆发出雷耀之力,将五名试图引爆炸药的死士震飞。
“帝临天!”东方荣耀的声音从齿轮战车顶部传来,他身着机械教的赤红铠甲,胸口核心处嵌着完整的帝氏战纹石板,“三百年前你父亲带着星盘逃到凡界,今天本座就用你的血,让东方家成为机械神国的新宿主!”
战车底部突然张开百道齿轮刀刃,在地面犁出深沟的同时,将腐叶转化为黑色蒸汽。帝临天的空间神纹刚要凝滞时间,却发现蒸汽中竟混着镜界残留的幻象之力,眼前突然浮现出龙紫悦倒在齿轮堆中的画面——正是他在星渊潭底见过的未来片段。
“幻象对我没用!”他暴喝一声,雷耀千重剑直接劈开蒸汽,剑刃上的空间裂隙将齿轮刀刃绞成碎片。当看清战车上的装置时,他瞳孔骤缩——十二台永寂核心正在拼接成微型创世鼎的形状,每台核心上都插着东方家弟子的心脏,正通过齿轮咒印吸收他们的生命力。
“用凡人性命驱动核心?”帝临天的声音冷如冰铁,雷罚神纹在背后凝聚出雷耀法相,“你可知当年机械教就是这样腐蚀战傀,才被神族联手剿灭?”他突然想起老疯在葬剑阁说过的话,剑意在神纹中沸腾,“今日,我便用你东方家的血,祭告帝氏亡魂!”
苍雷剑化作万千雷刃,每一道都精准切断核心与心脏的咒印连接。东方荣耀的瞳孔倒映着雷耀法相,突然疯狂大笑:“你以为切断核心就完了?机械教宗早就在秘境里种下了——”话未说完,他胸口的石板突然崩裂,露出藏在深处的齿轮信标,正与迷踪林地底的永动机关共鸣。
大地猛然震动,数百根青铜尖刺从帝临天脚下突刺而出。他险险腾空,却见东方家的齿轮战士们正用身体堵住阵眼缺口,每个人后颈都刻着“永动”咒印,显然早已被改造成机械傀儡。“他们在献祭自己,重启星斗大阵!”帝临天突然明白,东方荣耀的目标从来不是闯入秘境,而是用大阵将神泉殿的灵气抽干。
关键时刻,星空中突然传来龙吼。龙紫悦的声音通过星海令在秘境中回荡:“帝临天,东南方向!”他抬头,只见十二艘龙形战舰撕裂云层,舰首的逆鳞炮正对准东方家的齿轮战车,龙氏舰队特有的星轨炮,正将试图升空的核心击落。
“紫悦,你竟敢召唤龙氏禁卫!”东方荣耀的声音带着惊恐,他显然知道龙氏舰队的传说——那是上古时期专门猎杀机械巨像的海上强军。可他话音未落,旗舰“雷耀号”的主炮已轰碎他的战车,露出里面正在拼装的创世鼎残片。
帝临天趁机俯冲,苍雷剑斩落最后一台永寂核心。当他握住创世鼎残片时,星盘突然显化出完整的秘境地图——在迷踪林深处,竟藏着通往异世齿轮城的裂隙,而东方荣耀的炸药,正一寸寸接近那里。
“临天,裂隙要开了!”龙紫悦的声音从通讯星盘传来,她的星海令正在定位裂隙坐标,“机械教宗想借东方家的手,把秘境灵气注入齿轮城!”
帝临天看着手中的残片,上面的雷纹与他胸口的神纹产生共鸣。远处,东方荣耀的铠甲正在崩塌,露出底下机械教的齿轮身躯——原来他早已被改造成半机械体,心脏位置嵌着的,正是帝氏祖祠的守护核心。
“原来你才是三百年前的背叛者……”帝临天的天眼回溯术启动,看见二十年前东方荣耀跪在机械教宗面前,用帝氏灭族的情报换取齿轮核心的场景,“父亲临终前说的‘齿轮裂隙’,就是你胸口这个吧?”
东方荣耀的齿轮心脏发出咯咯声,突然自爆开来。帝临天用神纹护盾挡住冲击,却见迷踪林深处的裂隙正在扩大,齿轮城的钢铁轮廓已隐约可见,而在裂隙中央,机械教宗的虚影正举起齿轮巨斧,劈向秘境与凡界的连接点。
“紫悦,带舰队守住裂隙!”帝临天握紧苍雷剑,双神纹在体表凝结成雷耀铠甲,“我去会会这位机械教的老祖宗,顺便……”他望向裂隙中浮现的齿轮城邦,那里的天空飘着机械巨鸟,地面上的人类正被改造成齿轮动力核心,“把父亲留下的钥匙,还给该去的地方。”
龙紫悦的舰队已在裂隙上方布下星轨屏障,她望着帝临天冲向裂隙的背影,发间星型胎记与星盘上的摇光星位完全重合。星海令在她掌心发烫,传来龙氏长老会的密语:“圣女,裂隙另一头是无回之地,就算神族少主——”
“他不是神族少主。”龙紫悦打断密语,逆鳞剑在手中龙吟,“他是帝临天,是能让双纹归一之人,更是……”她看着星盘上逐渐亮起的十二神纹,想起在星渊镜界看见的画面,“能重启轮回的钥匙。”
裂隙深处,齿轮城的警钟轰然响起。帝临天踏剑而入的瞬间,苍雷剑上的剑灵虚影首次露出郑重之色:“小家伙,齿轮城的法则与凡界不同,记住——”老疯的声音突然被齿轮摩擦声吞没,帝临天眼前,机械教宗的齿轮王座正从云海中升起,王座周围漂浮着十二具神族战傀的残骸,每具胸口都嵌着帝氏战纹石板。
而在他背后,秘境入口处,龙紫悦正带着龙氏舰队降下星轨锚,将整个迷踪林笼罩在星海屏障中。东方家的残兵跪在地上,看着那些齿轮战车在龙息中崩解,终于明白为何三百年前帝氏灭族时,机械教始终没敢踏入神泉殿半步——因为那里,住着一位能让双纹归一的少年,和一个永远会为他张开星轨屏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