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鹿几抱笔记本敲开苏和斯图加特的房门，攥着黑色录像带引两人去练舞室。
推开门后，她熟练地将磁带塞进播放机，“咔嗒”声落，几秒电流“滋滋”响过，低缓的华尔兹旋律漫了出来。
鹿几拍掉手上灰，问斯图加特：“莱恩姐，上周借你的教学录像带看了吗？基本步讲得很细。”
斯图加特解风衣的手顿了——她满脑子都是撒旦据点线索，早忘了这事，只能轻咳：“看了点，记了记。”
鹿几没察觉，拉着两人到练舞室中央：“这曲子叫《雪中的诺言》，华尔兹节奏，但得跳出踩雪又轻又沉的感觉！”
苏皱眉：“这曲子源自西方还沉郁，文艺汇演会不会不合时宜？”
“不会！”鹿几调大音量，“名字多有苏式诗意，像雪后阳光，是‘转瞬即逝的美好’，还得跳得优雅克制，带点悲伤。”
斯图加特靠在把杆上，等她说完才开口：“别啰嗦，开始吧。”
“哎！好！”鹿几应着，转头对苏说，“苏老大，你先脱了风衣吧，穿着练不方便。”
苏点点头，解开风衣扣子搭在旁边椅子上——里面黑色高领毛衣紧贴身体，将他的肩线和腰腹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斯图加特的目光在他身上顿了一瞬，又飞快移开。
鹿几指导两人站位：“苏站右，左手掌心向上；莱恩姐站左，右手搭他掌心，左手放他肩。”
苏依言抬手，斯图加特犹豫后放上手——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暖。
“练基本步，慢三‘咚-哒-哒’。”鹿几打节拍，“苏迈右脚，莱恩姐迈左脚，踩准节拍。”
音乐里钢琴裹着小提琴的沉郁，苏轻迈右脚，斯图加特却没跟上，左脚踩在他皮鞋上，耳尖瞬间泛红。
苏温声：“没事，慢慢来。”
鹿几捂着嘴憋笑：“刚开始都这样！莱恩姐，你看苏的步伐，他会带你；苏，你稍微放慢点，引导下莱恩姐的重心。”
苏点点头，再次抬手时故意放慢节奏，迈右脚时用掌心轻带斯图加特，示意她跟上。
斯图加特深吸一口气压下慌乱，跟着迈左脚——这次没踩错，只是脚步仍有些僵。
“莱恩姐，腰要挺直，别紧绷，华尔兹得优雅，放松点……”鹿几不时纠正，“苏，你的手再往下点，扶在莱恩姐腰侧，这样能更好带动她……”
苏的手轻移到斯图加特腰侧，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苏察觉到了，指尖微收却没移开，只是放轻力道，尽量不让她不适。
“对，就这样！现在试着转个圈！”鹿几声音里满是兴奋，跟着音乐拍手。
苏左手轻用力，带斯图加特往左转。
她起初有些慌，脚步差点乱了，但苏的力道很稳，掌心的温度和腰侧的支撑让她渐渐放松，跟着节奏转动。
镜子里，两人的身影渐渐同步——苏步伐沉稳，斯图加特的动作慢慢流畅。
音乐渐升，小提琴弦音也柔了些。
两人越练越默契，基本步、旋转、交叉步，生涩的动作渐渐自然。
鹿几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鼓掌：“太有默契了！”她跑到磁带机旁暂停音乐，“休息五分钟！喝口水，等会儿练难点的，旋转接下腰的动作！”
苏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着斯图加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还行。”
斯图加特靠在把杆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就你话多……”
休息过后，鹿几教起旋转接下腰的动作。等两人练熟单独动作，她让他们配合：“苏，你带莱恩姐转两圈，第三圈时慢慢引导她下腰。”
音乐从旋转段落响起，苏带斯图加特转了两圈，速度不快，节奏很稳。到第三圈时，他左手轻用力，右手扶在她腰侧慢慢往下带。斯图加特深吸一口气，跟着力道弯腰。
“对！保持三秒！”鹿几在旁喊，“然后苏慢慢把莱恩姐扶起来。”
苏依言扶她起身，两人距离很近，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一瞬，又飞快移开。
就这么练了一下午，直到窗外天渐暗，鹿几才停下录音带，揉着发酸的肩膀：“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苏拿起风衣穿上，鹿几收拾好磁带和笔记本：“那我们回去吧，食堂应该还有热汤。”
回到宿舍时天已全黑。鹿几告别后蹦跳着回了自己宿舍，苏也跟斯图加特点点头，转身回房。
斯图加特推开门，没开灯，径直走到窗边椅子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下午练舞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心里乱糟糟的。
“不就是跳个舞吗……”她小声嘀咕，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清醒，“有什么好慌的……”她抱着椅背上的枕头，心里犯嘀咕：难道是太久没跟人近距离接触了？还是因为……是苏？
突然一道阴冷声音响起：“还在想下午的事？”魇靠在窗沿，“跟人类跳舞很开心？”
斯图加特冷脸起身：“你怎么在这？”
魇跳下窗沿：“我没消失也没恶意，只是在你身体里睡了。吞你没意思，不如换种玩法，为一件事做准备。”
斯图加特刚要反驳，敲门声传来，魇瞬间消失。
她拉开门。
门外苏眼神躲闪，往走廊另一侧瞟了瞟——拐角处南冲他比“加油”。苏清嗓子：“舞练得还行，但进度慢，我们的部分又难，要不要……加练一会儿？”